第三十八章 御駕親臨
朱雀正要領命告退，卻見沈煉急匆匆的衝進北衙，一邊跑，一邊高呼：「大人，大事不好了……咦，指揮您也在這裏啊。」
什麼叫我也在這裏？
難道我朱雀作為錦衣衛指揮使，不應該出現在北衙？
而且，本指揮記得沒錯的話，你沈煉原本是隸屬本指揮的麾下，雖然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被大人看重調到身邊做親隨，但見到本指揮這個曾經的頂頭上司連句問候都沒有，z真的禮貌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朱雀瞪了沈煉一眼，厲聲呵斥道：「堂堂錦衣衛總旗，卻是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一萬錦衣緹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能夠從中脫穎而出成為指揮使，除了武道修為出類拔萃，也因為他們能力出眾，足夠心狠手辣，不僅讓外人恐懼害怕，在錦衣衛內部同樣是積威甚重。
作為朱雀曾經的下屬，沈煉三人更是深知惹她發怒的後果有多嚴重，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苦着臉賠罪道：「指揮息怒，實在是事出緊急，屬下這才有些失態。」
朱雀臉色這才稍稍緩和，問道：「何事如此驚慌失措？」
「回指揮，」沈煉一臉凝重的道：「官家和聖人微服出宮了。」
朱雀聞言，卻是不以為意的道：「不過是官家和聖人微服出宮罷了，有殿前司暗中護衛，你瞎着什麼急？」
不過隨即，朱雀又疑惑道：「你天天跟在大人身邊，是怎麼知道官家和聖人出宮的消息的？」
沈煉解釋道：「大人之前讓屬下安排幾個人去保護趙娘子的安全，剛才屬下派去的人看見官家和聖人去了半遮面。」
趙銘聞言猛然從椅子上坐起，驚道：「什麼，他們去了半遮面？」
「是的。」
沈煉點了點頭，肯定的道：「雖然官家和聖人沒有表明身份，但有那日前往錢塘給大人傳旨的崔內侍跟在他們身後伺候，絕對不會錯。」
不好！
趙銘心中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下一秒，人已經出現在北衙門外。
馬行街相對於平日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這些人分佈在半遮面周圍，或是看馬，或是討價還價，或是聊天打趣，或是假裝路過，但無一例外，這些人的站位有意無意都面向半遮面的方向，時刻保持半遮面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目光猶如鷹凖，充滿警惕。
趙銘剛一進入馬行街，便感覺到不下十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也發現了這些陌生的面孔，雖然他們都作了普通人的打扮，但腳底下的官靴卻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殿前司禁軍侍衛。
看來真是官家和聖人來了半遮面！
而目的……趙銘回想起當初官家對自己和趙盼兒婚事的反對，不言而喻。
趙銘陰沉着臉走進半遮面，環視一圈，往日那些熟悉的茶客一個沒看到，裏面的茶客同樣全部是陌生的面孔，卻不見官家和聖人的身影，倒是二樓雅閣內傳來宋引章婉轉動聽的撥弦之音，此前有過數面之緣的崔內侍也是恭恭敬敬的侍立在雅閣門口。
趙銘正要向二樓走去，兩名喬裝打扮過的殿前司禁軍侍衛守在樓梯口將他攔下：「趙縣男，今日二樓已被貴人包場，若無宣召，任何人不得靠近。」
其中一人，趙銘之前在皇宮也曾見過，是殿前司一名指揮，姓崔，原劇情中曾假扮帽妖刺殺蕭欽言，卻被蕭欽言將計就計，最後死在顧千帆手中。
但趙銘此刻正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那許多，冷聲呵道：「滾開！」
崔謂臉色一沉，針鋒相對道：「趙副使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落下，半遮面裏面那些喬裝打扮的殿前司禁軍紛紛站起，氣勢洶洶的圍了過來。
「好，好，好，」趙銘卻是絲毫不懼，冷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們殿前司是如何讓我吃上罰酒的。」
一群只有後天二三流修為的歪瓜裂棗，再加上一個先天中期的崔謂，趙銘還真不放在眼裏，正要動手強行闖上二樓，守在雅閣門口的崔內侍終於開口了：「樓下勿要吵鬧，饒人貴人興緻。」
言罷，又對趙銘道：「趙副使既然來了，那便上來吧，貴人等你已經多時了。」
「哼！」
崔謂冷哼一聲，自是不敢抗命，乖乖讓開道路，又揮了揮手，讓其餘殿前司禁軍侍衛回到自己的原位，繼續假裝茶客。
正事要緊，趙銘懶得搭理他們，自顧走上二樓，正好遇到趙盼兒端着茶具從雅閣內走出來。
看見趙銘，不由得疑惑道：「趙郎，你怎麼來了？」
此前她在雅閣內，自是不知道趙銘差點和那些喬裝打扮的殿前司禁軍侍衛差點起了衝突，看樣子，官家和聖人似乎也還沒對她說過什麼，不然，便是她再是心性堅韌，也絕不會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甚至還對自己的到來感到詫異。
趙銘暗自鬆了一口氣，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沒事，就是聽聞貴人來了半遮面，特地過來拜訪一二。」
趙盼兒聞言，臉上也是有些凝重，詢問道：「趙郎，這兩名貴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連你都這麼著急忙慌的趕來，還有樓下那些茶客，明顯就不是來喝茶的，倒像是專程為了保護貴人而來。」
「不要打聽那麼多，你只要知道他們身份尊貴便是。」
話雖如此，趙銘卻是不動神色的抱拳拱了拱手。
以趙盼兒的身份瞬間瞭然，心中頓時大駭，緊張的道：「貴人竟然會是……」
趙銘急忙掩住她的嘴巴，沉聲道：「你心中明白便是，無需說出來，我與貴人有事要談，你讓三娘姐精心準備幾道江南風味的美食，若是一會兒貴人要在這裏用膳，不可怠慢了。」
「嗯。」
趙盼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急匆匆的向後廚走去。
趙銘這才整理整理衣袍，走進雅閣。
雅閣內，宋真宗和劉皇后正襟危坐，身前各自放着一盞半遮面招牌的冰鎮可樂水果撈和幾碟精緻的茶點果子，宋引章則隔着屏風為二人彈奏《明妃曲》。
似乎是對宋引章的琴藝很是欣賞，兩人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滿是陶醉，誇讚之詞不絕於口。
「微臣拜見官……」
趙銘正要拱手行禮，卻被在宋真宗擺手打斷，待一曲作罷，崔內侍帶着兀自迷糊的宋引章離開，雅閣內只剩下宋真宗、劉皇后和趙銘三人，宋真宗這才開口道：「趙縣男倒是消息靈通，朕和皇后前腳剛到半遮面，你後腳就跟了過來，莫不是擔心朕和皇后棒打鴛鴦，對你這位紅顏知己不利，跑來英雄救美？」
儘管心思被戳破，趙銘也還是面不改色的道：「臣不敢，只是近日汴京有帽妖作祟，臣心繫聖上和娘娘安危，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不敢？」
宋真宗冷笑一聲，沒好氣的道：「朕看你是敢得很，剛才要不是崔內侍阻止，你都差點和殿前司動起手來，這天下怕是已經沒有你趙縣男不敢做的事。」
「聖上恕罪，還請聖上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