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腳羊

第9章 三腳羊

你要說正事,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虎爺應該還在定冬陵裏面。」花寡婦把脫下的外衣慢慢穿上,說道:「雖然是我猜的,可我有根據。」

「你怎麼知道?」

「虎爺幫着孫大帥盜挖定皇陵,其實就是與虎謀皮,賭一把而已。真等事情辦成了,姓孫的容不下他。」花寡婦很有把握的說道:「整個遵城都是姓孫的地盤,虎爺想逃,除非長了翅膀。如果我是虎爺,我也會暫時躲在定皇陵里,等到這件事平息了,再悄悄離開。」

「那你的意思,我爹只是在定冬陵里避風頭?」

「鎮龍圖在童家,童家為了等鎮龍圖上的長明燈滅掉,已經等了幾十年,虎爺要賭一把,但也不會押上所有賭注。萬塵那麼大的本事,從定冬陵逃回家,還九死一生,倆人要是一起逃走,沒準都得折在半路上。」

我想了想,花寡婦說的,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萬塵和我爹,一個走,一個留,為的就是避免倆人一起被連鍋端,分開行動,真出了事,至少還能保全一個,把消息傳回去。

「咱們明天就去定冬陵!」我急了一路,等花寡婦分析完,我真的有些忍不住了,恨不得直接飛到定冬陵去。

「不要急,事情越緊,就越要淡定,遵城現在還是姓孫的地盤,藏龍卧虎,一個不小心,咱們就得遭殃。」

「現在就沒有一點辦法了?」

「咱們這麼遠來了,總不能白來,即便真是龍潭虎穴,也得想法子闖一闖。」

花寡婦在這兒鬧騰了半天才走,她一走,我思緒萬千,仍然不能平靜。

我們又在縣城裏轉了轉,打聽到的消息,和昨天差不多。

不過,根據種種情況分析,孫大帥的人馬,的確已經徹底撤出了定皇陵。

我不願意朝壞處想,但事實就擺在面前。

爹如果只是暫時躲在地宮裏避禍,姓孫的已經撤走了人馬,他總該出來了。

可定皇陵都沒人了,爹還是不出來。

我心裏的預感很不好。

午飯過後,我和花寡婦就上路了,花寡婦說,定皇陵具體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叫普陀峪的地方。

山路崎嶇,我和花寡婦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一邊摸索道路,一直走到傍晚,才靠近了普陀峪。

日落黃昏,夕陽西照。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如此靠近帝陵,那種情景和心情,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據說,清冬陵是修建在一條蜿蜒的龍脈上的,帝陵居於雄山之間,山映皇陵,陵靠群峰,俯瞰而下,有一種氣吞山河的輝煌氣勢。

「你爹有沒有跟你說過,天下一共十三條龍脈,南七北六,南方的龍脈,斷了六條,僅存的一條,也被朱元璋給斷了。」花寡婦一邊走,一邊悠然說道:「這就是朱元璋的兒子朱棣為什麼要勞民傷財遷都的原因。」

「沒跟我說過。」

「那就真有趣了,虎爺是風水大家,你是他兒子,對這些東西居然一竅不通?」花寡婦一笑,又嘆了口氣,說道:「虎爺是真疼你,什麼事都不讓你知道,什麼心都不讓你操,我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好爹。」

「咱們別廢話了,趕緊走吧。」

我一心就想早點趕到定皇陵去,無論成敗,起碼要去試一試。

我們沿着一條羊腸小道,朝普陀峪那邊前行,走了大概有五六里,我聽見一陣隱約的叮叮噹噹的悶響。

這種聲音,很像是放羊的時候,頭羊脖子上掛的鈴鐺的聲響,我沒想到,在這麼靠近普陀峪的地方,還有人放羊。

果不其然,叮叮噹噹的悶響,越來越近,從羊腸小道的另一端,出現了十多隻羊,羊群後面,是個拿着鞭子的放羊人。

這個放羊人大概有六十多歲的年紀,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棉襖,頭上戴着一頂破氈帽。他驅趕羊群,跟我們走了個對臉,小路就這麼寬,我們不讓路,對方就得讓路。

我覺得誰給誰讓路,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可是,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遇見個放羊的,這就讓我不由得多打量了對方兩眼。

天色已經開始黑了,不過藉著月光,還是能大概看個清楚。這麼一掃視,我突然就看到了很怪異的情景。

老羊倌趕的這十多隻羊,瞧着是沒什麼,但整個羊群里的每一隻羊,都只有三條腿。

一群三條腿的羊,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下意識的就朝路邊躲了躲。

羊群在不遠處停下了,老羊倌拿着鞭子,慢慢的從羊群里擠到了前頭。

我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還是光線昏暗,讓我產生了錯覺,我總覺得這群只有三條腿的羊,目光里透着一股邪異。

「這條路不通。」老羊倌耷拉着眼皮子,對花寡婦說道:「走不過去。」

「走不過去,你是怎麼過來的?」

「好言勸不了該死鬼。」老羊倌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女子,還年輕着呢,好端端的死了,怪可惜的。」

「咱們誰死在前頭,還真的不好說呢。」

唰!!!

老羊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旱煙熏的焦黃的牙齒,他手裏的鞭子嗖的抽了過來。

細細的鞭子,如同一條毒蛇,發出了極為犀利的破空聲。鞭子快的好像無形無影,花寡婦猛然一側身,鞭子幾乎是貼着她的鼻尖抽下去的。

這條細細的鞭子在老羊倌手裏,發出了迫人的威力,鞭子落空,抽在腳下的一塊石頭上,碗口那麼大的石頭,一下裂成了四五塊。

「還有幾分本事,竟然能躲開我的鞭子。」老羊倌齜牙咧嘴的又是一笑,唰的收回了鞭子。

「沒點本事,敢到定皇陵來嗎?這麼大的買賣,雖然人撤走了,總要留幾個守坑的。」

老羊倌提着鞭子,又抽了過來,花寡婦很機敏,知道對方的鞭子長,距離遠了就會吃虧,所以一個勁兒的朝對方身前硬擠。

這麼一拉近,老羊倌的優勢銳減,他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可能沒想到會遇見花寡婦這樣棘手的硬點子。

花寡婦一佔據上風,招招奪命,手中那條輕飄飄的絲巾又飛舞出來,唰的一聲,老羊倌臉上頓時被削掉了一塊肉。

老羊倌捂着臉就朝後退,退到了羊群中間。

這時候,羊群的羊都開始悶着頭叫喚,我們那邊放羊的人也多,司空見慣,可是,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叫聲。

這群羊的叫聲,像是人被割斷了喉嚨之後發出的聲響,聲音很陰森,而且顯得有點空洞,彷彿是從陰曹地府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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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盜墓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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