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恐懼之城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出去。
外城牆高達百米,沒有城門,她自己可以跳上城牆,但背着一個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她的靈力顯然支撐補住,更別提之後還要奔襲百里到達反抗軍基地。
「跟我來。」懷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江域不知何時醒了,撐着喬寧的胳膊緩緩起身,拉着她的小手沿着城牆朝東南方走,汪春想了想,跟在兩人身後。
穿過幾棟高聳的鴿子樓,在兩棟樓相互遮擋營造的視覺盲區之間,有一塊較為鬆軟的草皮,掀開曹丕,一個地下洞口出現在三人面前。
喬寧毫不猶豫地跟在江域身後跳了下去。
城牆是大災變末期突然出現的,王恆一直宣傳是「神」的傑作,因此很少有人敢去撅城牆,這些反抗軍的膽子確實很大。汪春心中敬佩不已。
一路上不斷有怪物試圖攻擊,都被喬寧用靈力擊殺,汪春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亮,江域則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反抗軍基地的眾人看見首領歸來欣喜若狂,看見他身後的兩個美人也沒有驚訝,首領無所不能,從衛兵和怪物的重重封鎖中帶兩個美人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這兩個美人皮膚白嫩,尤其是左邊那個,眼神清亮澄澈,沒有一絲陰霾,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或麻木或充滿仇恨的災民,反而像是災變前被保護地精細的小公主。
難道是王恆那廝的心頭寶?首領好能耐啊!
右邊那個有些眼熟,這眉眼上的風情……不是王恆那傢伙的「寵妃」嗎?
「收拾一下,我們去把第二基地的李老頭幹掉。」江域絲毫沒有耽擱,一進基地便道。
梅含也不偷瞄美女了,全身都洋溢着驚喜:「首領,你把那東西拿到手了?」
「嗯。」江域從懷中拿出一塊銅質令牌,用鋼刀將上面的「王」字改成「汪」字,甩給靜靜站在不遠處的汪春。
汪春手忙腳亂地將令牌接住,神情相當驚恐。
這這這、這些反抗軍不會是想找個借口把她殺掉吧?
她知道自己在這些反抗軍里不太討喜,以前攀附王恆,眼看着他做了無數惡事,在這些人眼裏,她就是王恆的走狗、為虎作倀里的倀。
她悄***地往喬寧身後靠了靠,試圖尋找些安全感。
「他沒想殺你。」喬寧一眼便看出她的恐懼,小聲道:「應該是想讓你帶他們進入第二基地。」
三大基地掌權者的統治是由「穢」強行確立的,三人都是貪婪愚蠢又自私狠毒的惡人,幾乎沒有人真心擁護他們,「穢」離開這個世界后,除了留下三道城牆,還特製了三枚令牌。
只有手持三大令牌者,才能帶人自由出入城牆,命令「穢」製造的城牆攻擊敵人,甚至能控制城牆內普通人的性命。
要誰生誰生,要誰死誰死。
喬寧覺得很奇怪,江域為什麼不自己拿着令牌?
系統:「穢將令牌限制為三大基地掌權者持有,即便別人拿到了也沒法用,只有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才能成為令牌的新主人。」
「穢」絕對是宮斗情節看多了,還對古代某位女皇的上位史頗有研究,覺得枕邊人上位后又會引起新一□□亂,不管是哪方贏,它的食物都會增多。
難怪江域會默許汪春跟在身後,按照他的性格,和敵人有關係且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要麼直接殺,要麼丟給怪物間接殺。
江域見汪春拿着令牌都要哭出來了,也沒有哄她的意思,冷聲道:「反抗軍不會歡迎一個廢材,你必須展現自己的價值,拿着令牌跟我們走,幹掉第二基地的李老頭后,你就能正式加入反抗軍。」
「當然,不要有拿着令牌逃跑的想法,我能把令牌從王恆手中拿過來,也能輕易從你手中奪回。」
男人冷冽的目光幾乎要將汪春凍成冰雕,她瘋狂搖頭:「沒有,我絕對沒有逃跑的意思。」
就算剛才有,現在也不敢了。
江域沒說信或不信,反抗軍速度很快,半小時內就列隊完成,等待首領檢閱,江域走到喬寧面前,溫聲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汪春:同時遇到的,對她就好聲好氣無盡溫柔,對我強迫加恐嚇,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喬寧當然是要去的,這個世界太過危險,男朋友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她必須保護好他。
第二基地和第三基地的格局完全相同,一對人悄無聲息地穿過三道城牆,視野從擁擠的鴿子樓到普通平民樓再到內圈豪華秀麗的大別墅層層開闊,將一個湖邊大別墅團團包圍。
江域:「我先進去拿走他的令牌。」
她也要去。喬寧立刻抓住他的手。
江域愣了愣,將她柔軟的小手握進自己的掌心,空洞麻木的心臟竟奇異地湧出一股熱流,難以形容的滿足感讓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就好像有什麼一直缺失的東西又回到了身邊。
別墅內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李偽抱着兩個美人高坐在王座上,漫不經心地審視着別墅中央跪着的眾人。
最前方是一對父女,女兒生得花容月貌,正楚楚可憐地躲在父親身後,做父親的強稱起身子,諂媚道:
「基地長,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求您看在我平時工作兢兢業業的份上,讓我女兒退出這次大賽。」
第二基地每年都會舉行選美大賽,有自願參加的,也有被衛兵強迫參加的,冠軍無一例外會被李偽收入後宮。
李偽慢悠悠道:「服侍本基地長是個苦差事嗎?」
哪裏好了!李偽已經五十多歲,而他女兒今年才十七,放在災變前這是要坐牢的!
張斌強壓住心中的悲涼,顫聲道:「妞妞已經和她同學私定終生,實在是無法再服侍基地長大人……」
李偽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兩個美人非常熟悉他這種表情,嚇得瑟瑟發抖。
「你的女兒寧願要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也不願意服侍我?」
張斌的話觸到了他的禁忌。末世前他是個家境不錯的富二代,讀大學時看上了校花,使了各種手段追求,校花卻看上了個窮小子,幾次三番地拒絕他。
他一怒之下將校花女干殺又拋屍荒郊,卻被那窮小子發現,那瘋子將事情曝光給了李家的對家,害他被判死刑,若不是老爸夠給力幫他把死刑操作成無期,他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東山再起。
他走下台階,用腳將張斌的下巴抬起,居高臨下道:「不想服侍我也行,去陪那些衛兵吧,他們和你一樣勞苦功高,需要些慰藉。」
說完就有興奮的衛兵上前拉起女孩走到一邊,數個衛兵蜂擁而上,在眾目睽睽之下扒光了女孩的衣服。
尖銳的慘叫響徹整個別墅,張斌瘋了似地要把這些禽獸拉開,卻被兩個衛兵一刀坎在後心,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爸!」張阮叫得撕心裂肺,手腳被抓住掙脫不開,仇恨的目光死死落在李偽臉上。
李偽毫不在意地走到它身邊,露出一個好整以暇的笑容,輕輕拍了拍她嫩生生的小臉:
「記住,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不知好歹,你爸爸才會想忤逆我,你要是一開始就跟我,豈不是什麼事都沒有?」
女孩眼中的仇恨漸漸歸於沉寂,無盡的痛悔和絕望蔓延至全身,她不再掙扎,任由身上的男人們動作。
這才乖嘛。
李偽起身,悠哉悠哉地穿過衛兵回到座位上,沒注意到柱子高處垂下一根細線,細線底端的鉤子在他腰間輕輕扯了扯,一枚令牌順着鉤子緩緩消失在柱子后。
周圍的人由於太過害怕,都深深低着頭,唯一看見的女孩眼神動了動,緊閉着嘴角沒吭聲。
李偽踏上台階,常年在獄中鍛鍊出的危機感讓他瞬間察覺身後的動靜,迅速側身,躲開了江域的刀。
刀鋒削掉他耳邊的一縷短髮,就差一點,他的腦袋就能被削掉一半,他立刻去抓腰間的令牌,卻抓了個空,忍不住愣了愣。
就在這個瞬息之間,江域砍下了他的頭顱。
頭顱重重砸落到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刀鋒入鞘的嗡鳴聲讓周圍的人抬起頭,看見發生的一切,紛紛愣在原地。
發生了什麼?基地長怎麼死了?這個男人是誰?
江域吹了吹口哨,等待已久的反抗軍蜂擁而入,將別墅各處的衛兵制服。
張阮立刻跑到爸爸身邊,看見一個仙女姐姐正把手覆蓋在爸爸的傷口處,盈盈綠光順着她潔白纖長的手流到爸爸的傷口中,很快,汩汩流淌的鮮血竟然止住了!
喬寧收回手,看見女孩呆愣愣的可愛模樣,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你爸爸失血過多,可能要昏迷一段時間才能醒,這幾天照顧好他。」
張阮獃獃道:「我爸爸沒事了嗎?」
那麼嚴重的,基地內最好的醫生都治不好的傷口,仙女姐姐手輕輕一揮就治好了。
這一刻,張阮覺得自己看到了真正的仙女,被真正的神明賦予使命的,來打敗惡魔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