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 嚴家大少
在黔東也能聽到些省城裏的事,嚴潮當年是犯了小錯才被調到**去的,先做副主任,也算是解決他正省部級的待遇問題,誰知他不知燒了哪門的高香,竟然還做上了**主任.這兩年從上到下都在給**放權,他這**主任也不能算是冷衙門了。
其實往前二三十年,在八十年代的時候,**的權力也不像如今一樣的形如虛設,在許多時候都能說上話,是形成了真正的監督作用。
也就考慮到經濟發展,才讓各地政府的權力,特別是一把手的權力放大了些,這才造成二三十年來**的沒落。就是當年的葉帥,也曾做過**主席。而在開國時,政協的權力也是頗大的。
要不是那位集權人物,為了收攏權力,將政協架空,哪會像現在一樣。這四大班子,可都有其作用。黨委,政府,**,政協,也說不上誰高誰低。自然,黨是排第一,而剩下三大班子呢?
嚴潮能死而復生做到**主任,那嚴正遠也能算是省一級的大少了。
周融安算在這富貴圈子裏打滾的,自是清楚嚴正遠的背景有多強,看他坐下,就笑着跟他說話,而蔡晴好的表情卻是淡淡的。
“這盤素炒青椒,可是晴好的拿手菜,鮮少會拿出來,更不提親自下廚用來招待客人了,陳局長可是好福氣啊。”
嚴正遠夾了一筷子就說,陳安樂自是說那是沾了周融安的光,他可不想被嚴正遠盯上。
嚴正遠就瞧着他淡笑說:“聽人說陳局長跟成河是朋友?”
要說底蘊,嚴家還遠比不了蔡家,嚴潮也比不了蔡大佬,嚴正遠偏要拿出一副跟蔡成河前情極深的模樣,陳安樂心頭曬然。但面上卻不會表示出絲毫來。
“那是蔡少能看得上我,我可不敢高攀。”
嚴正遠看他態度端正,好像還有些拘謹就笑:“你也不用這樣緊張,來這裏吃飯,就是給晴好捧場,我歡迎還來不及。”
好像他嚴正遠倒是這蔡家食府的主人,陳安樂笑着點頭,夾了塊青椒放嘴裏,就看蔡晴好斜着眼睛望自己,又沖嚴正遠抬下巴。
你既然討厭他,又何必讓他過來,虛與委蛇也不要拉我下水嘛。我幫你應付他,這飯吃得沒滋味。就是你手藝好,到嘴裏也如同嚼蠟了。
再說你蔡家大小姐不想得罪他,我又怎麼能得罪得起他?
要讓我幫你趕走嚴大少,我可沒那能耐。
嚴遠正跟周融安聊着些工藝品上的事,他嚴家能有這地位,他對這些東西都還算熟悉,也跟一般那些大少不一樣,但說得幾句,陳安樂就聽出他了解的還都是表面上的。
等到天黑下來,那假山石景上的燈都亮起來,就又是另一番景緻,瞧得陳安樂眼睛眯起來。
“你沒見我對你使眼色嗎?”蔡晴好趁嚴正遠去洗手間的時間,看着陳安樂說。
“你要趕走他隨便找個借口好了,用我做幌子,就不怕他恨上我?你不怕?我還怕。”
陳安樂喝着礦泉水說了句,看蔡晴好眼神更加幽怨,就笑說:“好啦,我找個借口吧。”
“這還差不多。”
蔡晴好拍手坐回原位,等嚴正遠一來,陳安樂就咳嗽說:“倒是忘記了,昨天去醫院檢查出了肺結核,聽說這病呼出來的氣都能傳播……”
嚴正遠臉色一變,有些不高興的起身說:“晴好,還是在裏面幫我開一桌吧。”
以他地位自也不會跟陳安樂說什麼道歉,直接走過去了。
周融安苦笑:“你就是編理由也用不着這個吧,弄得我出去也得裝成被感染了?”
“你可以說你抵抗力強,沒感染上,深覺可惜,於是去結構病醫院找病源體以求能感染上。”
“我有那麼賤嗎?”
周融安翻了下白眼,蔡晴好過來,就托着酒杯細細的品起酒,跟陳安樂自不用說謝謝。
坐了陣就跟周融安去周思道那邊了,蔡晴好送他出來,微笑說:“下回我要趕他走,再請你過來。”
“我在黔東,他要追你,還能跑去黔東?”
蔡晴好微笑不語。
來到周思道家裏,周融安就先去房裏換上寬鬆的睡衣,陳安樂就在沙發那拿着菜給周思道倒出來。
周思道夾了塊肉就說好,然後問陳安樂:“蔡家這樣看重你,沒讓你去跟蔡家那位大佬見個面?”
“說過幾次都沒安排過來,就先放一邊了,我倒是不急。”
陳安樂笑着拿着份涼了的菜去微波爐里熱,周融安就換好衣服走出來,還要拿筷子吃菜,被周思道訓了一句就縮回去了。
“還是要跟省農大合作,招商局這邊也還得把精力放在農企上,別的企業,就黔東那邊的基礎來說,也難以發展起來。房地產嘛,做的都是花花架子,能帶來些賣地錢,別的就沒啥了……”
“你來省城還想看能不能拉到內資?”周思道停籌問。
這省城倒有兩三家還不錯的種子企業,說是做種子的育種選種售賣的,網點遍佈西南,但其實這三四年來也轉型做了農田的大規模種植。
隨着好些農村年輕人男人都在外面打工,家裏的地,光靠老人也種不起來,那小孩更不頂用了。這種田可不光是春播秋收而已,還有除蟲灌溉堆肥等等各方面的事,平常也要人盯着。
於是就有企業將這地從農民手裏租過來耕作,由於規模上去了,成本就降下來。例如化肥上,就能拿到比農民便宜至少20%的價格,就是拿來種菜也是一樣,能夠搭配優選。
這樣農民也樂於將地租出去,好的田一年也能拿到好幾百塊,比自己下地里去種自然賺頭要少,可也輕鬆了許多,能夠放心的去城裏打工。
陳安樂想要跟這方面的企業接觸,這毛洪縣那邊的水田旱田都有許多,能拿來做試點,讓農民將田都租給大的企業集團,然後在附近開設一些飼料廠肥料廠,讓那些集團招聘當地的農民做工人。
先讓他們從田裏脫離出來,再配合春安種養的溫室養殖計劃,逐步的讓他們自生的走向城鎮化。
而不像一些城市做的那樣,半強迫的將農民的土給徵收,給予一次性的補償款,卻沒能讓農民能夠習得一技之長,也沒有安排好他們的後路。
讓他們進到城裏,又沒幫他們找事做,然後呢,由於城市跟農村的生活習慣的不同,造成的衝突日益增加,隨着城鎮化進程越來越快,這矛盾也越來越深,十年後必定會出大問題。
周思道人老成精,猜得到陳安樂在想的什麼,就指着他說:“你這是做局長的位子,操市長的心,你這些想法有沒有跟韓廣吟溝通過?”
“市裏的招商規劃是以高新企業為龍頭,以工農業為兩翼,帶動黔東的整體發展,”陳安樂笑說,“高新企業方面,有太陽能電池做契機,能帶動一些相關產業,至於工業方面嘛,黔東的工業體系還是汽配為主,也跟那電池廠有關聯,香河那邊會幫一幫。剩下就是農業方面的了,今年剩下的時間重點還是在農業方面……”
“今年可還剩一個月不足了……”
周融安抽着煙插嘴,被周思道一巴掌甩在後腦上:“你懂個屁,就現在才要招商,等到來年開春就能做事了。”
“是的,我也這樣想,”完全無視差點被打暈的周融安,陳安樂說,“老師,能幫着介紹一兩家企業嗎?”
“電話可以給你,溝通要你自己去。”
周思道讓周融安將他的名片薄拿過來,抽了兩張名片遞給他。
“謝謝老師。”
蘇荷沒帶過來,就先回黔東去了。
晚上到的家,推門進來,就瞧見馬齊峰在沙發那陪着蔡成河,就橫他眼往樓上一指。
“拆遷的事很複雜,那些發傳單的,倒並不是全是釘子戶,想要抬價,這負責拆遷的企業有牛東臨的人在裏面,價格比政府規定的壓低了一成……”
大面積的拆遷,別瞧就一成的價,這積累起來就是天大的財富。
上百億下去,能拿到十億以上,就是僅負責的是一部分的拆遷,那也可觀得很。
“牛東臨膽子這麼大?”
陳安樂接過蔡成河遞上來的礦泉水,走到沙發椅前坐下,就擰開瓶蓋說:“查到是他哪個親戚了嗎?”
“他侄子,牛雲開,是黔東一家叫青開的地產公司的老闆,這裏面還不知是牛東臨指使,還是他自己想要這樣做的。”
蔡成河過來就是聽陳安樂的意見,他爸也讓他多跟陳安樂溝通。
“三叔怎麼說?”
“我還沒去找他,”蔡成河笑說,“我估計他嘴裏可能沒好話。”
陳安樂一笑,市裡都說蔡三性了火爆,他要知道這事,怕是會直接去找牛東臨對質。
“要不咱倆去找那牛雲開看看?”
“我正有此意。”
跟馬春花說了一聲,就開着車來到青開地產門外,這邊離着陳安樂住的小區不算遠,四條街的距離,一下車,就看一個全身是血的人搖搖晃晃的撞開玻璃門出來,陳安樂和蔡成河都是一驚,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