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 超能晶片
陳胖子成了死胖子。
陳安樂正鬱悶的拿着支教通知走在大路上,連從空中墜落的飛行器是圓是扁都沒看清,火光一閃,小腹一痛,就倒在了地上,結束了他悲慘的上半生。
在廣大的桂青中學教職員工眼中,陳安樂是個和善的老好人。三十歲,教齡八年,教的是歷史。平時在學校里遇見個人都笑呵呵的打招呼,所以所有人都欺負他。
晚上晚自習,周六周末代課,那都是尋常事,教學大綱,大字報,連學校的櫥窗,辦公室的衛生,都由他負責。
累了沒錢,有了表揚,領導拿好處,出了事,就由他來扛。
累死累活的,一個月也才兩千多,教的歷史,補課費也沒得拿,在桂青中學屬於是可有可無的人物。
更悲催的是,他活了三十年,還是個處男。除了在讀書時談過兩場局限於握手親嘴的清純戀愛,工作后就沒碰過女人。
誰讓他除了老實外,又矮又胖,身高連一米七都沒有,體重倒有一百八。
學校里的女教師都叫他陳胖子,學生呢,倒覺得他的課很有意思,很有點袁騰飛的感覺。但那都不頂用,即使他做了很多工作外的苦活累活,該要他滾蛋的時候,誰也沒為他說一句話。
出事前,校長把他找到辦公室,用一副很看重他的口聞告訴他:“小陳啊,學校跟貴州毛洪縣苦井鄉上河村小學是對口支教單位。學校考慮再三,決定讓你去。你呀,來學校也八年了,編製還沒解決,這次去那邊只要兩年,回來編製就有着落了,你呀,要理解學校的良苦用心。”
理解個屁,陳安樂就算是個老實人,也不由得在肚皮里罵娘。
誰不知道校長的外甥女今年剛從師範畢業,要來中學教歷史,雖說是沒編製的,可一個蘿蔔一個坑,拔了蘿蔔留下了坑。
他要一走,校長的外甥女就能把坑佔了,兩年後再回來,怕是早就沒位置了。
可除了教書,陳安樂什麼都不會,他就是一個標準的宅男。
每天下班回家就宅在電腦前,不是看電影就是打遊戲備教案改作業,要出了學校,他還真不知道幹什麼。
明知是個坑,他也只能往坑裏跳。畢竟支教時期,待遇會提一些,工資大概能漲到三千,工作關係還掛在學校,工資也由學校里發。
看着校長誠懇的表情,陳安樂也只能一邊腹誹一邊接過通知。
他從小到大都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從不知道反抗。
小學到高中,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父母的話也從不違背,考大學時,也是父親說是師範類的出來做老師,工作穩定,才讀的廣西師範大學。
也從沒跟人急過眼,就是讀書時遇到校外的混混,都是低頭默默走過。
三十年的生命,連架都沒打過。也許在外人的眼裏,他就是一個扔到人堆里都拎不出來的不起眼的角色。
陳安樂也沒想過要改變命運,或許活到三十歲,他早就認命了。
在這個三線城市,拿着兩三千的工資,安安穩穩的活着,等暑假了,再去相幾次親,遇見差不多的就結婚生子,平平安安的活過這一輩子就行了。
誰知,那個要命的飛行器墜落在地上,濺起的一塊碎片,提前將他的生命奪走了。
腦中最後的意識不過是四周的人都在奪路狂奔,有人還在他肥胖的身體上踩了幾腳,血從七竅里流出來,塗滿一臉,再然後就被抬上了救護車。
急救醫生在車裏就下了最後通牒:“沒救了,通知家裏人吧。”
接下來,陳安樂就沒了知覺。
他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母親。
他雖說很聽話,可在戀愛這條路上一直都不順遂,到二十七八歲,家裏人就讓他去相親。見了幾回,也要了幾個qq。每當對方看到他的長相,就紛紛拿借口拒絕。
太胖了,長得跟豬一樣,不笑還好,笑起來跟二師兄一樣。
又沒編製,還以為做老師,加上補課,一個月能有一兩萬呢,才兩三千,就想結婚,做夢吧。
這些話傳到陳安樂的耳中,家裏人雖不說什麼,可母親倒是很難受,說是小時候沒讓他好好鍛煉身體,家裏窮,沒讓他多喝牛nǎi。
陳安樂家庭環境還算不錯,父親是國企辦公室的行政工作人員,退休後有近五千的退休工資,母親也退休了,原本在一家民營小廠,退休工資也有一千多。
但在陳安樂小時候,正是國企改制時期,父母收入並不高,又有下崗的危險,照顧他就沒怎麼上心。
陳安樂卻從來不怪家裏人,反倒常拿他胖的事自嘲,逗父母開心。
可終究沒能給陳家留下一子半女,三代單傳,老陳家到他就算絕後了,不能不說是遺憾。
陳母趕到停屍房,哭得暈了過去,就是連往日一向要求甚嚴,從未流過一滴淚的陳父,也是老淚縱橫,扶着老伴,傷心到極點。
白髮人送黑髮人,連旁人都看得難過。
校長也來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黑着臉走了。
他心裏想的是怎樣才能找到另一個支教的人,給他外甥女挪位子。
陳安樂的同事過來也陪着乾哭了幾聲,卻沒什麼感傷,陪着陳父陳母說話,也都是不咸不淡的,同事之誼完全看不出來。
倒是剛中考完的學生跑過來,哭得淚流滿面。
在他們心中,陳安樂絕對是個好老師,對他們也比別的老師要和藹,從不拿他們當小孩。因為陳安樂在課堂上曾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就是同學們,也有比他厲害的地方,也能做他的老師。
加上他教課又風趣幽默,從不因為年紀大就拿腔作調,更不會辱罵學生,連很多早就畢業的學生,聽到消息都從外地趕了過來。
送到火葬場火化,設了簡單的靈堂辦告別式。
他不多的幾個同學朋友來時,說起陳安樂,都不勝唏噓。說是陳安樂要是減肥的話,肯定是個帥哥,可惜一切都晚了。
那些趕到靈堂的親戚卻還在有說有笑,甚至有人說給的禮金太多了,等下吃飯時得多打包幾個菜。
陳安樂在他們眼中連路人都比不了吧。
簡單的追悼會過後,就要送進高溫爐火化。扶着靈柩,陳母眼眶腫得跟桃子一樣。旁邊還有人拿手機在看昨日飛行器的新聞。
上面說是發射失敗的衛星,有專家說是飛碟,但由於溫度太高,連一點殘骸都沒留下,網上說什麼的都有。
馬上就要推進3號爐,陳母哭道:“再讓我看看吧。”
工作人員不耐煩的站在一旁:“快一點。”
陳父托着陳母的胳膊,拭了把淚,心想,再讓她多看一眼吧。
突然,陳母的哭聲停了,聲帶顫抖的說:“安樂,安樂好像動了一下……”
火化室里瞬間靜了下來,陳安樂的大姨皺眉說:“二妹,你不是看花眼了吧?安樂都死一天了,怎麼可能還會動。你是太傷心了,哭暈頭了,妹夫,你扶二妹去休息吧。”
陳父剛要將妻子扶走開,猛地甩開手,指着躺在火化板上的陳安樂,驚道:“安樂他真的動了,他還沒死!他還沒死!”
陳父衝過去一把握住兒子的手,脈搏在有力的跳動,他頓時渾身抖了起來:“不要火化,快送去醫院。快!”
“你們是不是有病?”火化工不爽的走上來,一摸陳安樂,嘴一下張得大大的,“他,他真,真活過了……”
火化室里立時亂成一團,馬上有人打電話叫急救車。
陳母跺着腳又笑又哭,陳父攀着她的肩膀,臉頰抽搐不停,兩行熱淚沿面而下。
被送回到市醫院,陳安樂被確定還活着,立刻送進了觀察室。
那些沒了飯吃的親戚在外頭來回走動,有人還嚷着要把禮金要回來。陳父一邊辦這些事,一邊不停的往觀察室里瞧。
六個小時過去,陳安東才擺脫危險期,人也醒過來了。
家屬暫時還不能進去,但躺在病床上插管的陳安樂,卻嚇得臉色發白。
腦中一股電流刺過,手腕出現一塊像液晶屏的東西,有個很生硬的聲音在說:“探測生命體征,等級:垃圾,開啟九大生存能力……”
全身像是觸了靜電,毛髮都豎起來,嘴裏像被堵了什麼東西,想要呼叫也叫不出來。過了大約十多分鐘,才聽到那聲音繼續說:“九大生存技能,分為務農、經商、烹飪、戰技、藝術、偷盜、醫術、指導、召喚。以主人現在的等級,指導和召喚無法開啟。剩下七項能力,全為最低……”
怎麼回事?主人又是什麼?
陳安樂注意到手腕上的液晶屏在快速的閃爍,等了一會兒,才停下來。
“滋啦!”
病床旁的帘子被拉開,一個男人掛着工作牌靠過來。
“鈴!吸收f級醫術成功,恭喜主人。”
陳安樂注意到,那男的工作牌上寫着:實習醫生。
又進來個男人,液晶屏閃動,腦中傳來聲音:“吸收目標醫術為d級,吸收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