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裏都有一本賬
對於谷小蘭的選擇,老陳一點都不擔心,有罐頭廠的例子擺在這,他認為雪餅廠未來也肯定有大發展。
谷小蘭的父母也是同樣的心理,他們開始也有點想不通,但是等到雪餅廠招工之後,縣裏頭的年輕人,都託人想要進去,而他們的女兒,則是副廠長,所以念頭也就順了。
等屋裏面的年輕人都鬧哄完了,徐明亮這才抱着新娘子出門,一大群姑娘小伙簇擁着,好不熱鬧。
等新郎新娘都上車之後,李衛國和田大貴就張羅着,叫娘家客都上車。
按照當地的習俗,谷小蘭的父母和爺爺奶奶都不能去,送親的都是姨舅叔叔之類。
“我還是第一次坐小轎車呢,算是借外甥女的光了。”谷小蘭的老舅坐上小轎車,不由得有感而發。
車隊兜了個圈子,轉回徐明亮家,鞭炮齊鳴,把一條街的人都吸引過來。
等新娘被抱進新房之後,眾人又鬧騰了好一陣,把該走的儀式都走完,這才重新上車,直奔罐頭廠,酒席安排在那邊。
小轎車當然擠不下,還有不少街坊鄰居呢,於是就都爬上大卡車的車斗。
食堂這邊就能放十張桌,一次愣是放不下,看樣子最少得三輪。
連罐頭廠的職工,還有雪餅廠那邊新招來的,就二百人,再加上親朋好友,街坊鄰居,還有從大饅頭屯拉過來的兩四輪子人馬,直接就奔着三百人去了。
李衛國早就把相機交給別人,自己落得個清閑。
不過到敬酒的時候,他還是被新郎新娘拉着,挨桌敬酒。
他是兩邊都熟,算是一手托兩家。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酒宴這才結束,客人也漸漸散去,剩下的都是關係比較近的,張羅着晚上去鬧洞房。
“那得算俺一個。”田大貴喝了點酒,也跟着瞎摻和。
“大貴叔,您就別去了吧,鬧洞房都是年輕人,差這一輩呢。”高大林笑嘻嘻地說著。
田大貴不管這套:“你這結了婚成了家的都能去,俺這光棍憑啥不能去?”
這話還真挑不出毛病來,於是大夥去鬧洞房的時候,把田大貴也給拉了去。
李衛國沒跟着去湊這個熱鬧,他還有正事要辦。
大饅頭屯蓋樓的事已經聯繫妥了,縣裏果然大力支持,由一建公司承建。
第二天上午,李衛國就跟着建築公司的幾輛大卡車回村,車裏裝着一些簡易的設備,還有幾十名建築工人。
領隊的隊長,正是欒大海,就是給李衛國家建磚房的,原來是個班長,現在已經升職成為了隊長。
現在已經是十月份,爭取在入冬之前,打完地基,然後明年開春完成地面部分。
這個工程其實不小,大饅頭一共好幾十戶,要蓋好幾十座二層小樓呢。
李衛國瞧着車裏這些非常原始的設備,也有點瞧不上眼,心裏琢磨着,不知道啥時候能用上自己機械廠生產的建築工具。
車隊開進大饅頭屯,正好是晌午,立刻引來圍觀。
一聽說是縣裏的建築隊,人群不由得發出一陣歡呼。
“歡迎啊,就盼着你們來呢。”王隊長迎上來,先和欒大海握手,然後把工人們都領到隊部,吃住早都安排好了,就在這裏。
昨天去喝喜酒的人回來,已經把這個情況都彙報給村裡,所以這邊連午飯都給準備好,徐大舌頭親自掌勺。
一共擺了四張桌,飯菜很快就擺上來,一瞧主食是大米飯,連欒大海都暗暗咋舌,那些建築工人也都眼睛裏冒光,他們一年到頭,也沒有敞開肚皮吃頓大米飯的時候啊。
菜也挺硬,村裡特意殺了一頭豬,豬肉燉粉條子,紅撲撲,油汪汪。
另外還有茶盤子裏的大魚,瞧着就有食慾。
一共是四涼四熱八道菜,搞得工人們都暗暗吞口水:就瞧着這吃喝,也得把這份活兒幹得漂漂亮亮的。
村幹部作陪,李衛國當然也負責陪客,下午幹活不能喝酒,那就吃吧。
老村長代表大饅頭屯的村民張羅了幾句,叫建築隊把這裏當成自個家,有啥要求儘管提。
李衛國則和欒大海規劃一番,確定了新村的位置:整體往村子西邊平移。
至於原來的房屋,等到樓房建好之後,就可以全部拆扒,然後恢復成耕地。
這樣雖然西邊會佔用一些耕地,但是這邊就能找補回來,甚至還有剩餘,畢竟樓房的佔地面積相對要小一些。
整個新村,李衛國已經有了完整的規劃,原本就是一前一後兩趟房子,這回變成了四趟,預留的道路也更加寬敞,包括道旁樹和花壇之類,都規劃出來。
“國子老弟,你們村子發展還真快!”欒大海想想兩年前來給李衛國家蓋房子的時候,再瞧瞧現在,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老村長笑得滿臉褶子:“都是國子的功勞,要不是他領着大夥發家致富,俺們這些莊稼漢,還想住樓房,想都不敢想。”
大夥都紛紛點頭,李衛國則連連擺手:“主要還是大夥肯干。”
欒大海也奉承了一句:“我這建築隊的兄弟,哪一個不是肯乾的,現在還不是對付生活,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國子老弟你就是這個車頭啊!”
李衛國就跟他開玩笑:“大海哥,你這麼說,那不是說你自己不合格嘛,哈哈。”
搞得欒大海也臉紅脖子粗的,最後只能攤攤手:“整個建築公司,都是這樣,我也沒轍。”
李衛國也不介意提點他一下:“大海哥,現在我看已經有人開始自謀,你要是拉起來一支建築隊單幹的話,肯定有發展,現在大夥的日子越來越好,蓋房子的肯定會越來越多,關鍵問題是,你有沒有邁出這一步的勇氣。”
“我……”欒大海腦門子青筋直蹦,他很想跳起來說一句幹了,可是事到臨頭,還真下不了這個狠心。
他也在單位幹了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混上個隊長,叫他把過去的一切都放下,這個選擇確實太艱難。
憋了半天,欒大海攥着拳頭,使勁在自己大腿上砸了一下:“國子老弟,這事俺往心裏去了,不過得好好跟兄弟們商量商量,不少人都拖家帶口的,俺得替他們負責。”
李衛國也笑着點點頭,他知道,已經在欒大海心裏,埋下一粒種子。
隨着施工隊進駐大饅頭屯,也引得整個屯子熱鬧起來。
一大早,村民就扛着鍬鎬,向村西聚攏,人數很快就超過百人。
大夥也都明白點,蓋房子的第一項都是挖地基,這活兒他們能幹呀。
瞧着烏央烏央的村民,欒大海也有點傻眼:這些都是來幫工幹活的?
“大海,你別擔心,俺們不朝你要工錢,你就說咋干吧。”趙廣定往手心裏吐了兩口吐沫,然後揮舞幾下手裏的筒鍬。
欒大海也不由心中激蕩:“好,那就麻煩各位鄉親了。”
施工隊的技術員趕緊丈量土地,把需要挖掘地基的地方撒上白灰,然後村民就可以上陣了。
“二舅,您老在旁邊支嘴兒就成。”趙廣定看到老村長也要參加勞動,趕緊給扶到一邊。
老村長還有點不服氣:“老子當年在戰場上挖戰壕的時候,你小子還吃奶呢!”
村民趙二兩接過話茬:“沒事,廣定一會要是干累了,先回家找媳婦吃兩口,補充補充體力。”
大夥一陣鬨笑,村民湊到一起就這樣,嘴裏扯閑篇,也不耽誤幹活。
“說話都注意點,咱們這還有小娃子呢,不要教壞小朋友!”李衛國嚷嚷一嗓子,正好村小放農忙假,不少小娃子也都拿着小鐵鍬來湊熱鬧。
就像李小梅和李小鹿,手裏也都拿着火鏟子,賣力地在那撅土呢。
人多力量大,這話一點不假,干到中午,就清理出來三座小樓的地槽子。
同時,建築隊的大卡車也源源不斷地將沙子和石頭運過來,建築工人們開始打地基。
沙子可以就近取材,河邊就有,鎮裏也有個採石場,採挖的還是那種火山石。
火山石裏面成細密的蜂窩狀,顏色也是青褐色,別看挺大一塊一塊的,其實份量卻比較輕,小娃子們都能搬動。
要是石頭裏面蜂窩結構密集的,甚至把火山石扔進水裏,都能在水面上飄着。
“這石頭蓋房子能成嗎?”趙大虎瞧着這石頭有點擔心。
因為李衛國知道自個不怎麼著家,所以就主動辭去了民兵連長的職務,改成由趙大虎接任,他現在也終於成了趙連長。
“放心吧,這石頭蓋房子最好,保溫效果杠杠滴。”李衛國給他解釋了一下,因為火山石裏面有縫隙,所以更加保暖。
大夥這才放心,村裏的趙五爺則找了一塊巴掌大的火山石,樂呵呵地磨去稜角,磨成橢圓形狀:“這玩意洗腳才好呢,腳跟上的老皴,一蹭就掉。”
趙廣定隨手抓過來一個野小子:“二驢子,你那脖子跟黑車軸似的,正好叫你五爺爺用這玩意曾曾。”
說完老趙拿了一小塊石頭試了試,然後就響起了野小子殺豬一般的嚎叫,這玩意蹭到身上,火燒火燎的。
“收工收工!”看看時間都快到十二點,欒大海便吆喝起來。
村民各自扛着工具,各回各家,瞧得欒大海也直咂嘴:“真好,白乾活不說,連飯都不用供。”
工程隊則回隊部吃飯,已經都做好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還有老倭瓜土豆湯,黏黏湖湖的,就着白面大饅頭,管飽。
下午繼續幹活,人少好吃飯,人多好乾活,村民齊上陣,施工進度曾曾的。
欒大海估摸着,照這麼幹下去,頂多半拉月,就能把地基都打完,到時候沉上一個冬天,等到來年開春,就可以正式建造。
李衛國閑着沒事,也天天在工地混,等到第三天頭上,田大貴開着小轎車,拉着徐明亮和谷小蘭這對兒新婚夫婦進村,他們是來串新門的。
像是老村長家,王隊長家,包括李衛國家裏,都要去。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谷小蘭的乾親,王大拿家裏,那是必不可少的。
等到中午的時候,李衛國也被叫到王大拿家吃飯,田大貴當然也跟着蹭飯。
徐明亮也算是新姑爺登門,所以小雞燉蘑孤是少不了的。
兩盅酒下肚,田大貴就打開話匣子:“國子,這又快到年末了,該給農大那邊打錢,今年俺手頭寬裕,準備多給捐點。”
按照原來的計劃,是每年捐助五十萬元,分十年完成。
不過罐頭廠今年有了倆分廠,收入穩步提升,再加上打撈公司那邊,老田也有分紅,所以手頭一共一百五六十萬,他老哥一個,沒啥花錢的地方。
未來還有雪餅廠呢,如果盈利,也有老田百分之十。
既然大貴叔樂意撒錢,李衛國當然也不攔着,把大貴叔培養成慈善家也不錯。
反正田大貴有錢了,也不喜歡那些聲色狗馬、寶馬香車之類,攢那麼多錢也沒啥用,還不如賺個好名聲。
不過捐款這種事,還是細水長流的好,一年捐助農大五十萬就剛剛好,再多的話也沒有必要。
田大貴聽了李衛國的解釋,有點遺憾地咂咂嘴:“那還剩一百多萬涅,放俺手裏也沒啥用呀。”
“大貴子你要嫌錢咬手,那就給俺唄。”趙廣定喝了一口小酒,嘴裏開着玩笑。
“瞧把你小子給得瑟的。”老村長也樂呵呵地罵了一句,他對田大貴是打心眼裏喜歡,本來就是看着長起來的,而且田大貴最大的特點就是不忘本,所以在屯子裏才這麼受歡迎。
這時候,谷小蘭又給大夥都滿了一盅酒,然後跟李衛國聊起來。
重點還是雪餅的銷售問題,現在還沒啥頭緒。
這玩意出口的話,暫時不大現實,只能在國內銷售,可是又受限於渠道,谷小蘭和徐明亮沒啥經驗,一直挺犯愁的。
李衛國原本有一套計劃,不過現在受到田大貴的啟發,又有了新想法,於是朝谷小蘭努努嘴:“這事還得落到大貴叔頭上,小蘭你多給大貴叔敬兩杯酒,這事就成了。”
“俺就喝酒行,小蘭你別聽國子瞎掰。”田大貴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谷小蘭也瞧瞧李衛國,又望望田大貴,她有點猜不透李衛國的想法。
“國子,你就別賣關子啦。”王大拿出頭,為干閨女主持正義。
李衛國這才呵呵一笑:“大貴叔不是要捐款嘛,那就先捐一百萬。”
谷小蘭還是挺聰明的,立即眼睛一亮:“好主意,大貴叔也是雪餅廠的法人,這要是報紙上一宣傳,就把咱們雪餅廠的名氣給打出去。”
“對呀,這法子好,還是國子腦瓜活泛。”王隊長也連連點頭稱讚。
只有老田拍拍腦殼:“最後還不是得俺出錢,嘿嘿,這錢俺樂意掏,國子你就說咋捐吧,捐給誰?”
“這個就得好好研究研究了,爭取能拿到最好的宣傳。”李衛國知道,捐款也是有講究的,像是農大這種,只局限於本省,視野就有點窄了。
田大貴琢磨一下:“那就捐給首都的大學,什麼京大華清啥的,都是全國有名的。”
在這個年代,要是真給大學捐出去一百萬,那確實能引起轟動,上報紙是肯定的。
這年頭的一百萬,那真是錢啊。
“捐助大學也不是不行,不過這方面還需要從長計議,以後慢慢來,這一次,咱們要爭取一炮打響,才能把雪餅廠的名頭打出去。”
李衛國幫着大夥分析了一通,最後才說道:“今年咱們國家設立了一個文學獎,要不大貴叔你就贊助這個吧。”
要說八十年代什麼最熱,那無疑是文學,無論是詩歌和小說,在壓抑了十幾年之後,都迎來爆發,不僅僅湧現出大量優秀的作家,更有着十分廣泛的群眾基礎,可以說是文學最後的輝煌。
這一點,從,就有市民半夜排隊購買便可以看出來。
這在以後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而李衛國說的自然就是矛盾文學獎了,這個獎項,於八一年創立,今年首屆評選,是根據沉先生的遺願,將其二十五萬元的稿酬收入捐獻出來,用來鼓勵從事長篇小說創作的作者。
但是這筆錢肯定是不夠的,所以同時還有國家撥款以及社會贊助等形式。
李衛國記得,最初獲獎者的獎金是幾千元,後來隨着經濟的發展,獎金漲到五萬元;再後來由港島那邊李富豪捐助,獎金升到五十萬元。
李衛國覺得,獎捐款,是比較好的一種選擇,既能繁榮國內的文學創作,又能給他自己揚名,順便也就宣揚企業了,一舉多得,何樂不為?
聽李衛國說完了,趙廣定咂咂嘴:“國子,你說的那個啥獎,俺也沒聽過呀,沒啥名氣,那錢不是白捐了?”
“沒聽過。”王大拿也跟着點頭。
而徐明亮和谷小蘭他們幾個年輕人也笑,這些人當然是知道文學獎的。
就像田大貴和趙廣定這些人,也就知道《三國演義》和《說岳全傳》啥的。
李衛國就跟他們簡單講講,按照現在的情況,雪餅生產出來,主要面對的消費者也是以城市居多,等普及到農村,還需要時間。
一聽說是評選小說的,趙廣定立刻來勁了:“大貴子,那咱們必須贊助,俺求你個事,能不能跟評獎的那幫人商量商量,把《岳飛傳》選上?”
田大貴還真點點頭:“俺也覺得《岳飛傳》夠勁兒,只見岳元帥把手中瀝泉槍,大喝一聲,還我河山,那簡直厲害炸了!”
眼瞅着要開評書了,李衛國也就悶頭吃菜,雙方不在一個頻道上。
不過就算大貴叔捐款的時候,他也得叮囑着點,可不能叫大貴叔跟着瞎摻和。
等到十月中旬,新村的地槽子都挖好之後,大饅頭屯也終於迎來秋收的重頭戲:割稻子。
一大早,大夥就拎着鐮刀下地,雖然分了地,但是並沒有各自為戰,而是在王隊長的帶領下,集中兵力,一戶一戶地收割,相當於以前的大會戰。
李衛國和知青的稻田因為數量最多,所以放在最後。
知青稻值錢啊,必須顆粒歸倉,連小娃子們都拎着小筐,跟着撿稻穗。
在割完的稻田裏,一群一群的各類禽鳥都在覓食,主要是泥鰍,在稻田排水之後,這些泥鰍就往下邊的泥里鑽。
除了養雞場的雞鴨之外,還有不少水禽,李衛國瞧着這架勢,這幫傢伙顯然是不準備遷徙了。
這要是放到幾十年後,那就厲害了,估計專門來觀鳥的遊客,都得烏央烏央的。
除了大饅頭屯,沿江各個村鎮,也都在忙着收稻子。
水稻割完之後,再經過晾曬、脫粒,留夠種子,剩下的就加工成大米。
其他村子都是第一年種水稻,心情也格外興奮,還帶着幾分忐忑。
終於打下來稻米,大夥就趕緊稱重,估算產量。
這一算都嚇一跳,畝產都在六七百斤,有幾個村子,畝產都超八百斤了,跟包米的產量差不多。
可是包米才多少錢一斤,幾分錢,水稻呢,最少能賣一毛多錢一斤。
這些種了大半輩子地的農民終於意識到:還是水田的產量高。
大夥的心,也終於落回肚裏。
真不容易啊,頭一年種水稻,經驗不足,磕磕絆絆不說,中途還傳出來,收稻米的廠子黃了,把這些稻農都整得睡不着覺,這麼多稻子,總不能都留着自個家吃吧?
雖然孩子們盼着吃大米飯,跟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可是這玩意金貴,留幾十斤嘗嘗就行了。
又過了些日子,就有了新消息:水稻還是照常收,都直接往糧庫賣。
這也是李衛國和縣裏協商的結果,雪餅廠這邊也沒有那麼多倉庫,收購也不方便,於是就委託糧庫幫着收購和儲藏,他們負責掏錢就行,比較省心。
現在稻米終於打下來,各村的稻農就把金燦燦的稻米都裝進一隻只大麻袋,用自家的馬車牛車拉到公社的糧庫。
等到把沉甸甸的稻米換成沉甸甸的票子,那些老農民臉上的皺紋里寫滿開心。
大夥心裏都有一本賬,種水稻的話,比種包米黃豆收入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