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死吧她
二哥蘇奕雲是學校教授,是A最年輕的教授,他平時一向以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
這時他也皺眉看着蘇晚意,眼裏是不加掩飾的嫌棄:「你都不知道,盛夏在聽到你墜樓的消息后,急得當場就哭了,她非常擔心你,你說你一個當姐姐的,讓妹妹這樣擔心你,應不應該?」
三哥蘇奕流是家裏最小的哥哥,平時就放蕩不羈慣了,是A市裡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吃喝玩樂樣樣俱全,天天不誤正業還自以為很牛批的那種。
平時就屬他欺負原主欺負得最狠,而且非常無腦,只要蘇盛夏稍微白蓮花的在他面前挑撥幾句,他就會立刻被挑起來,去找原主的麻煩,狠狠的欺負女主。
現在他的嘴也是最毒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不過是看不慣妹妹被你優秀,比你招家裏人喜歡,
所以盛夏對你再好,你都不喜歡她,嫉妒她是不是?
她好不容易養好一點身體,等到可以換你的腎了,你就故意從樓頂跳下去,就是為了不把你的腎還給盛夏,
你就是一心想着盛夏死,等她死了,你就是蘇家唯一的小姐了對不對?
像你這種心思惡毒的人,還活着幹什麼,你怎麼跳樓沒摔死了,你直接摔死了,我們就可以直接簽遺體捐獻,挖了你的腎給盛夏了!」
蘇家三個哥哥的話說完,整個病房的人都安靜了。
蘇晚意住的是普通病房,這病房裏除了她以外,還住着兩個老人家,全部都是有家人陪着的那種。
他們全都震驚的看着這一家人,他們一點迷茫,也有點想不通,這真的是一家人嗎,為什麼會逼着姐姐捐腎給妹妹,而且還是一副,就算姐姐死了,也要捐腎給妹妹的態度。
難道這姐姐不是親生的,是撿來的嗎?
而蘇晚意坐在靠窗邊的病床上,頭上包裹着一個碩大的紗布,顯得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憔悴蒼白。
在蘇家人覺得她會像以前一樣,只逆來順受不說話,就算不情願也只會默默流淚時,蘇晚意卻掏了掏耳朵笑了。
平時的蘇晚意總是低着頭,長長的劉海和頭髮遮着臉,因為被打壓PUA,說話聲音也細若蚊蠅,整體給人就是唯唯諾諾的感覺,沒有存在感,非常好欺負和拿捏。
而這時的她卻抬頭不躲不閃的看着他們,五官精緻漂亮,神色清冷。
她笑的時候,嘴角微勾,嘲諷感直接的拉滿的同時,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更是好像將他們的自私和偏心倒映了個清清楚楚。
她也不說別的話,她知道跟這些說再多的話,都是浪費時間,她只是輕笑:「啊,那還真是抱歉,在妹妹最適合換腎的時候,我因為過於勞累,在樓頂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摔下樓了呢,
哎,其實我也很愧疚,不就是家裏五百平的別墅加花園沒有請傭人,我在妹妹的生日派對結束后收拾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又要給全家人洗衣服而已嘛,怎麼就能在陽台晒衣服的時候暈過去摔下樓了呢,這不給全家人添麻煩嗎?
可把妹妹和你們擔心壞了吧,哎,我誠心認錯,我道歉,以後我一定努力鍛煉身體,爭取做到忙三天三夜的家務也不頭暈,
這樣我就可以每天全方位照顧到家裏的每一個人,可以分一顆完整健康的腎給妹妹,讓全家所有人都開心,不會這樣為我擔心了!」
她說話的聲音情真意切,說的話更是掏心掏肺一樣的真誠,可這話被她用帶着嘲諷笑容的說出來啊,就是說不出的諷刺了。
偏偏她說的都是她真幹了的事情,平時大家都習以為常了的事情。
現在被這樣一樁樁一件件的羅列出來,感覺味道瞬間就不一樣了。
旁邊從剛剛進來開始,端着架子一直不說話的蘇晚意爸爸蘇成皺了皺眉,不耐煩的呵斥:「在外面呢,怎麼一直說家裏的事,說得好像我們虐待你了一樣,
家裏好吃好喝的供了你十年,所有兄妹里就你最沒出息,最不優秀,讓你幫家裏干點事,還委屈虧待你?」
蘇晚意的笑容不變:「對,爸爸您說的是,畢竟家裏的哥哥妹妹們從小都要上特長培訓班,就我什麼特長都不用學,
我只不過就是學習上次次考年級第一而已,是沒有別的哥哥妹妹優秀,
我又沒有別的事,幫家裏多干點活也是應該的嘛。」
她說完,就笑眯眯的看着蘇成書被噎得說不出下一句話的樣子。
其實這世界上,虧待了你的人,心裏的最清楚自己虧待了你,他們只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或者他們就是故意的。
現在蘇晚意就是毫不客氣的直接把這層遮羞布給撕開了,把他們區別對待的事情,攤開來說了個清清楚楚。
在她自己的那個世界,她從參加了組織開始,就幾乎感覺過了所有種類的惡意。
吃過各種各樣的悶虧后,她就學會了,很多事情不能直接反抗的事情,陰陽怪氣回去是最好的。
比如現在,他們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上讓你不好過,那你也就讓他噁心,誰都別想好過。
果然,普通病房裏的其他人又開始對蘇成書他們指指點點了。
隔壁床的大爺是個有正義感的好人,他認真的問蘇晚意:「小姑娘,怎麼聽起來好像平時他們都在虐待你,而且還逼着你捐腎啊,
小姑娘你別怕啊,如果你自己不願意的話,這就是違法啊,阿爺可以幫你報警啊!」
剛剛還在陰陽蘇家人的蘇晚意,一秒變臉,轉頭紅着眼睛,抹着眼淚,可憐巴巴的說:「沒事的,謝謝阿爺,我爸媽和我哥哥畢竟都是親的,
而且我們家就是A市做日化做得挺大的那個蘇家,我爸媽都是有頭有臉的人,我相信他們不會逼我的。」
短短兩句話,先賣慘,再把蘇家人的身份曝光,讓他們至少不方便在別人面前做太過分的事情。
先利用當前對自己有利的條件,把眼下的情況穩定住了再說。
果然,蘇家的人現在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指着她接着辱罵了。
蘇成書攔住了想要發飆的三個兒子,對李琴不耐煩的使了個眼色,告訴她差不多得了。
李琴就指了指蘇晚意的鼻子,恨恨的說:「很好,你這一摔,是把你的腦袋摔壞了,竟然敢在外面這麼跟我們說話了,
你現在是在外面,可是你總歸是要回家的,不然醫藥費都沒人幫你結,學費都沒人給你交,你最好老實點!」
這是他們拿捏她的慣用方式,那就是一直告訴她,離開了她,她什麼也不是,沒有錢在外面什麼都幹不了。
說完李琴就跟着蘇成書和上兒子走了。
他們雖然很看不慣蘇晚意這副樣子,先狠狠的教訓她一頓,可是他們更丟不起這個人。
反正蘇晚意沒有地方去,最後還是要回家的,他們回家有的是時間教育她。
蘇奕流在走出門之前,還指了指病床上的蘇晚意說:「你給我等着,晚點就壓着你去給盛夏道歉!心機婊!」
蘇晚意看着他們的背影冷笑:「晚點?晚點還能再讓你們找到我,就算我輸,
還想讓我捐腎給那個天天在家挑事誣陷的白蓮精,呵呵,做夢,等死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