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9章 犧牲
伯爵府，書房。
加爾男爵正急得團團轉，他和葛蘭伯爵剛藉由秘密通道回到伯爵府，便聽到中央憲兵的敲門聲。
更讓他擔心的是，司令路易斯竟然親自上門，這點就連葛蘭伯爵自己都沒想到。
總算兩人回來得還算及時，葛蘭伯爵換上他平時在府中習慣穿的大衣后，便去見路易斯。
加爾則在書房中等候，隱約能夠聽到葛蘭伯爵和路易斯司令的聲音，從語氣聽來，兩人的對話火藥味十足。
腳步聲傳來。
加爾連忙看向書房的門。
門推了開來，葛蘭伯爵一臉凝重地走進書房。
“伯爵，路易斯.......”加爾欲言又止。
葛蘭這才抬起頭：“他走了。”
“不過，路易斯沒那麼好打發，他已經懷疑你帶來的‘客人’，只是他手上沒有實質的證據，不然剛才我們就得動手了。”
加爾聽說路易斯走了，微微鬆了口氣。
葛蘭瞥了這個男爵一眼道：“你不要回去了。”
“路易斯應該派人監視你的房子，你一回去，馬上就會被他們捉走。”
“他算準了我不敢插手，所以如果你被捉走，少不得被他們嚴刑拷問。”
加爾臉色難看，然後試探着問：“伯爵，那我的家人怎麼辦？”
葛蘭坐了下來，看着男爵：“這就是問題所在。”
“加爾，這個世界不存在沒有犧牲的鬥爭。”
“看樣子，你只能犧牲你的家人了。”
加爾全身輕輕顫抖了下，臉色蒼白。
葛蘭看着他說：“當然，如果你執意要回去的話，我也不會阻止，但我想提醒你，就算你回去了，路易斯也不會放過你的家人。”
加爾急劇喘氣，頭上冒出一顆顆汗珠，過了片刻，他點頭道：“您說得沒錯。”
“就算我被捕了，路易斯一樣會逮捕我的家人。”
“我能做的，就只有替他們復仇了。”
葛蘭眼中那一絲不易覺察的冰冷，這才消失不見。
如果加爾執意要回家，葛蘭會放他走，但加爾別想回到家。
現在箭已經發射出去了，和戰略府合作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在這種時候，葛蘭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哪怕是自己這一派系的人也不行！
“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葛蘭說道：“另外我保證，等我們控制了第九機關，你就不再是男爵，而是子爵。”
加爾臉上有了幾分血色，苦笑了聲，對葛蘭伯爵一番致謝，這才離開書房。
葛蘭看向窗外：“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羅閻上校。”
霧都，廢墟城區。
新成立的第九機關在自由之翼的幫助下，只修復了一小部分城區，更多的街道和區域，都淪為廢墟，成為了流民的家園。
這裏秩序崩塌，暴力成為新的法律，為搶奪食物和女人，流血和鬥爭每天都在上演。
便如現在，散發著腐臭的污水流淌過街道的邊緣，在低洼處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水潭，上面漂浮着各種雜亂的物品。
這時有光芒照亮了水潭，接着一隻腳落下，踩碎了還算平靜的水面，濺起了混濁的水珠。
踩碎水面的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他舉着一根火把，瘦骨嶙峋的身體上滿布可疑的斑塊和長長短短的傷口。
他大吼着，衝過了街道，衝進了對面一座只剩下框架的大樓里。
大樓內很快響起槍聲。
但還有許多像這個男人一般的流民，他們拿着槍或者其它簡陋的武器，衝進大樓，跟佔據樓中的其它流民爆發衝突。
為的是搶奪對方的食物以及女人。
對於流民來說，食物的定義再不是以前的麵包或豬肉。
現在，死了的人，甚至活着的人，也可以被視為食物。
天災之前，這片土地強調文明，流行紳士文化。
而現在，在廢墟里剩下的只有原始的暴力和野蠻。
文明早已不復存在。
就在這棟爆發衝突的大樓不遠處，一個半邊坍塌的商店裏，羅閻藉著月色，正瀏覽着葛蘭伯爵提供的檔案資料。
資料很齊全，有用的情報不少。
例如，那台亞瑟王的靈質武裝是‘石中劍’，具有劈開一切事物的特性。
還有‘烏鴉’和‘倫敦塔’兩座前哨基地的位置和兵力部署等等。
諸如此類的信息，都詳細的呈列在這些資料里。
裏面羅閻感興趣的，還有自由之翼安插在第九機關里的幾個重要人物，他們原本是自由之翼的高官，現在則是第九機關里四台皇家騎士的駕駛員。
那四台皇家騎士分別是薔薇騎士、藍鈴騎士、紫羅蘭騎士和金梅騎士。
看完這些資料后，羅閻已經把信息牢記在腦海中，於是揚了揚手，一團朱紅火焰頓時升起，將葛蘭伯爵所給予的檔案資料燒了個精光。
這時羅閻心中一動，接着便聽到外面傳來剎車聲，有人叫道：“那裏面有火光，進去看看！”
羅閻朝窗外看了眼，是幾個穿着黑白格子制服的中央憲兵，他們已經追到這裏來了。
幾個憲兵衝進了商店裏，商店中立刻響起驚呼和槍聲，亮起了火光和劍光。
也就幾秒的功夫，聲音和光芒都消失了。
一個穿着黑白格子制服的憲兵走了出來，跳上了這輛越野車，然後發動起來，朝着廢墟城區的深處而去。
沒過多久，幾輛汽車來到，其中一輛改裝的黑色轎車裏，穿着黑色長風衣的史密斯推開了車門，來到了商店裏。
他在商店中看到了幾具屍體，其中一具穿的不是中央憲兵的制服。
這具屍體臉都被步槍轟成了馬蜂窩，已經分辨不出原來的模樣。
史密斯正端詳的時候，旁邊響起伊麗莎白的聲音。
“這不是那個該死的間諜。”
史密斯點頭：“他能夠殺了馬奇，能夠在你我手中跑掉，又怎麼可能讓幾個憲兵殺死。”
“看來他已經換上憲兵的制服，喬裝成我們的人離開了。”
伊麗莎白臉色蒼白：“那可就麻煩了。”
“麻煩也得追。”
史密斯走出商店道：“查一下這支隊伍的資料，以及他們使用的車輛編號，馬上追蹤那輛汽車，見到那輛汽車不要攻擊，要立刻通知我！”
說完，史密斯看了一眼地上的車痕：“走，我們繼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