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不要哭，我聽見了

莫念縱容了雪陽想要讓莫雪顏更慘的請求。

開學之後過了一個星期，之前期中考試的成績總算是出來，莫念也拿到了這一次的獎勵。

那袋貓糧的味道很香，莫念回家后給恢復幼貓形態的雪陽倒上，看它吃的香甜。被季燃一併帶出來的小灰聞着味道跑過來，莫念想了想，給了這隻大了一圈的小鼠一顆糧。

畢竟是系統給的東西，不存在有害。

而後又給那個已經開了三朵花並長勢喜人的仙人球換盆鬆土。

莫念確實覺得自己如今早起背單詞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季燃進門時，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坐在陽台上認真擺弄她那些花草的模樣，溫柔的夕陽在她瓷白認真的面容和深咖色秀髮上蓋了一層金色，也柔和了清冷。

美的讓人痴迷。

一對比，季燃覺得他對自己那個小盆栽簡直就是虐待。

拋開沒什麼用的思緒，他走過去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洗洗手，過去吃飯。」

「嗯。」莫念放下手中的東西。

2501佛系躺平，看着宿主自然的跟那個人去了對門。

牠已經想通了，牠只是一個負責打工的小系統，宿主比牠聰明多了，甚至宿主可能比牠更了解季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如果宿主覺得和他接觸沒問題，那必然是沒問題的。

餐桌前，季燃問她，「念念的那個心理醫生，是約在明天？」

「嗯。」莫念喝了一口鮮咸不膩的排骨湯，點了點頭。

那個雙重人格的借口，她自己都快忘記了，難為莫庚應還記得。

許是她最近表現的太過叛逆，莫庚應想來想去竟然歸結到了她的精神上。

精神病，確實是一個能掩飾眾多理由的外衣。

季燃一手撐着臉，漂亮狹長的眸子看着莫念，忽而笑了：「我現在，能不能有幸知道莫念小姐的病情呢？」

莫念：「……」

莫念覺得這人好記仇。

「雙重人格。」她回答，「應付我父親的借口。」

至於為何要應付，二人心知肚明。

季燃在得到這個回答之後，卻忽然感覺心底一顫。

——

——

「那隻老鼠呢？」負責打掃的傭人們低聲議論。

「這幾天怎麼都沒看見？不會是跑出去了吧？」

「沒有，前幾天被大少爺接走了。」

「那就好！」說話的人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了，你不知道，我最怕老鼠了，每次去那個房間打掃都緊張的出汗。」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養只老鼠都專門分配個屋子。」

「是啊，而且還癖好奇怪，前些日子夜裏突然將屋裏的傢具都換了一遍，換完還一直不回來住，也不知道為什麼，真是糟蹋。」jj.br>

「好了，別聊了，快乾活吧，小心像前幾日那人一樣被辭退了！」

——

——

【是否確認兌換：轉運錦鯉（150積分）

積分餘額：162.362

是/否】

莫念按下【是】鍵。

她這一次的獎勵有一個積分餘額翻1.2倍，終於能讓她兌這條魚。

數據的光芒散去，莫念咬着筆桿，看着書桌上出現的圓形魚缸。

一尾半指長的魚苗在里轉圈，燈光落在它身上，反射出了漂亮的五彩色。

宛如自帶特效。

莫念伸指敲了敲魚缸，裏面的小錦鯉歡快的跳了一個小水花，隔着玻璃努力蹭她的指尖。

莫念有些意外，她得到的信息里，這樣和氣運有關的兌換物都會更喜歡氣運強大的人，她都做好了被討厭的準備。

怎麼這樣一看，她竟然還算得是氣運強大？

「2501，它是不是出錯了？還是因為我是主人？」

【沒出錯，親愛的。】2501肯定道：【您的運氣就是非常好的，您上一世的慘死一定有問題！】

莫念蹙了下眉，沒去糾結這個問題。

她看了眼時間，收拾好書桌，洗漱完回到床上。因着視野的關係，未能看見修長細膩的頸項後面，那排顏色妍麗如瑰的痕迹。

窩進柔軟的床褥內，莫念點開了新得到的抽象獎勵，放任意識被拉進那層夢境。

這一次，會看到怎樣的過去？

【滴滴——檢測到獎勵中含有易引起目標不適的內容，以為您調整為第三視角旁觀】

眼前的電子屏幕散去，莫念睜開眼，入目的，是巍然的教室。

她歪了歪頭，這次竟然是從高中開始？

來回打量了一圈，莫念發現這裏並不是七班，反倒像是……去過幾次的國際班。

上課鈴聲打響，她看到了魚貫而入的同學，一眼，便鎖定了那道慵懶肆意的身影。

畢竟其他同學在這個夢裏，都是模糊的一個蛋。

國際班的老師領着一個人進教室，莫念聽到了那個人的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莫念。」

簡短直接，帶着軟意。

畫面轉換，她看見了日落正美的夕陽，如火的殘霞落在學校後方那顆巨大的楓樹上，深秋的季節，分不清是哪一個將周圍的環境，染的泣血。

樹影落下的地面，還有一男一女站立的身影。

莫念看見「自己」滿面羞怯的，將那個滿臉寫着多情不羈的人推在樹下。

「季燃同學，我喜歡你。」？她……在告白？

跟季燃？

眼前的畫面突然放大，莫念兀的對上了那雙冰冷俯視的眼睛。

像是在看死物。

畫面再次轉換。

眼前這雙冰冷的眼睛盯着她，透出了不正常的病態笑意。

「念念想去哪？」

莫念又換回了第三視角，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應該算是一間屋子，裝飾簡潔卻透着奢華，沒有門窗，只有一張鑲了籠子的床。

她看見「自己」裸着足，踩在純黑色的地毯上，纖細的腳踝上，是一副純黑的皮銬。

那人抓着她的手腕，另一手捋過凌亂的深咖色長發，撫過她的臉。

「真沒良心，明明是念念先說喜歡我的，現在卻想離開？」

「不過念念可以放心，我的喜歡不會像念念這樣善變，你看，我還給念念帶了禮物。」

「我、我沒想離開。」

她聽見「自己」回答，聲音帶着恐懼的顫音，接過了季燃說的禮物。

一個精緻的木盒。

「她」打開看了一眼，而後，尖叫穿耳，甩手將木盒扔到地上。

「啊啊啊啊啊！！！！」

莫念抬手按了下耳朵，看向掉在地毯上的，血肉模糊的一團，肉色的皮膚異常顯眼。

那人絲毫沒被近在咫尺的尖叫影響，依舊帶着笑意。

「念念喜歡嗎？你之前說過，你的妹妹想抓你的臉，所以我把她的手和臉拿過來送給你，念念現在，可以用她的手親自抓花她的臉。」

他握着「自己」的手像那團模糊伸去，強迫「她」抓在手裏。

「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

「不！不！」

「不喜歡？」他似乎才看出「她」的抗拒，鬆開手，給「她」擦手上的血跡和臉上的淚痕，安慰。

「念念別哭，我還準備了別的禮物。」

「……什麼？」

莫念聽見「自己」的聲音都變了調。

那人又有了笑容：「念念是不是很期待？」

莫念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畫面轉換。

「她」被季燃抱着，坐在寬鬆的沙發上，下面跪着的，是她的父親。

「他是不是對念念很不好？現在，念念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比如他之前打過念念巴掌，現在，念念就可以打他。」

而後，莫念看着季燃命人，將莫庚應的顴骨砸斷。

接下來的時間，回蕩的全部是莫庚應痛苦的慘叫，他全身的骨頭，沒有一塊完整。

而全程，「她」都被他禁錮在懷裏，掰着臉看下去。

莫念看向他的眼睛，並不是施暴的愉悅，而是一種……行屍走肉的冰冷。

她無機質的眸子淡漠的看着場景再度轉換。

「她」在水裏掙扎。

那人站在岸上，向「她」伸出手，按住「她」的發頂。

將「她」壓進了水裏。

看着掙扎越來越弱，直至消失。

而後將「她」抱出來，撫開臉上的髮絲。

莫念看着他俯下身，虔誠的親吻了那具屍體，喚她：

「念念？」

「聽得見嗎？」

茫然絕望。

剎那間，莫念感覺自己的心臟仿若被狠狠的重擊。

瞬間的痛苦，讓她呼吸困難。

那雙如鴉羽般的眼睫輕顫，看着眼前緩緩破碎的夢境，她不受控制的回應出聲：「我聽見了。」

你不要哭，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