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查案
殺人滅口。
這是在場知道真相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雖然對外宣稱趙員外死於火難趙孟氏殉情自盡，但他們各自還是清楚真實事件究竟是如何。
小廝死得太早難免會讓人懷疑，死的太晚怕多生事端。
剛好在洛城歷經大事後死去才會不那麼引人注意。
林待之沒想到這個小廝終究還是沒有聽取他躲到鄉下的意見，反而拿着七百兩巨款，奢侈了一把，換上一身光鮮亮麗的行頭，和老爺生前的姘頭夏荷來了一段露水姻緣。
倒也是難為了夏荷姑娘了。
突然，林待之看向了柳飛：「你最近有遇到什麼可疑的事情嗎？」
「可疑的事情？問***什麼？」柳飛不太明白，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說：「哦對對對，林兄你還記得東山腳下的付雙雙婆孫嗎，就是兩天前，他們遇到殺手了。」
「還好有我塞北小飛俠在，這才讓一老一少幸免於難。」
張府尹看了過來，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於是林待之就同他解釋了一番。
「如此說來，這兩件案子說不定有着某種聯繫？」張府尹皺緊了眉頭，沉思了會，說道：「趙員外的私生女那邊可能還有着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才會有人想要滅口。而這個小廝的死，就應該是他們不想讓我們通過之前案子殘留的線索順藤摸瓜？」
「有這個可能。」林待之肯定點頭，然後繼續問柳飛：「你之前同申綉交過手，他實力如何？」
「那哪裏是交手，我們是並肩作戰好不好。當初都沒來及自我介紹，不過看那小子臭屁的樣，我就想好好修理他。」柳飛哼哼。
「你打得過嗎？」小菊不信。
柳飛沒有理她，繼續哼哼。
「能看出來是他動的手嗎？」林待之繼續發問。
柳飛停止了哼哼，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那你有什麼用！」小菊編排他。
柳飛委屈看了她一眼，心想為何小菊姑娘總對他這麼偏見，人林待之除了認清死者是誰不也沒什麼用嘛……
「我又沒有練出劍意，連一把趁手的劍都沒有，怎麼去分辨？「
林待之想了會，說：「那如果申綉在你附近出手的話，你能不能感知到？」
「喂，林兄你也別太看不起人好不好，我同他也不過就一線之差，如果他在我附近出手，又哪裏能完全逃過我的感知。」柳飛努努嘴。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喝多了？你看，你說話滿嘴酒氣，臉色通紅。」小菊點出關鍵。
林待之也看了過來。
柳飛紅潤的臉色越發漲紅，支吾道：「就算……就算我喝多了，那小子也逃不過我的感知……」
「除非……除非他有星羅衣。」
星羅衣是魔族至寶，也是記載里屏蔽氣息最便捷、最強大的存在。
當然，玉簡歸藏沒有算進去。
申綉自然不可能有一件星羅衣，所以說案件的嫌疑人很明確轉移到了神策軍的那位。
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沒有開口。
「如果兇手是一品高手，你可以感知得到嗎？」林待之率先對柳飛發問。
柳飛怔在了原地，一時不知道林待之是在高看他還是在羞辱他。
「看樣子不行。」林待之轉過頭去，同張府尹說道：「府尹大人之前打算如何做？」
張大人苦笑：「還能怎麼辦，如此多事之秋。自然不可能拿申綉和杜統領來問罪，要麼草草收場，要麼將案子移交給大理事。但是現在案子和之前的有了聯繫，再加上柳少俠前日的遭遇，這樁案件性質自然有所不同，本官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啊。」
說完，他便看向了林待之。
這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林待之並沒有覺得太多不妥，說道：「作為文試副考官，又是洛城府尹，張大人確實操勞了些。我的看法是，直接按實情上呈，有關個人推斷部分一概不提，將這件案子移交大理寺和都察院處理。」
都御史和禁軍並不對付，大理事卿向來兩不相幫。
讓他們處理確實更為合理，畢竟洛城府尹這個官位說小不小，說大也大不到哪去，只不過在朝官員都要給三分薄面罷了。
但這樣一來難免有明哲保身之嫌，張府尹一時感到有些為難：「這……」
他倒不是那種名利大過天的迂腐之人，只是感覺有愧自己的良心，如果上面沆瀣一氣，並不深究，又該如何？
林待之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說道：「時機未到。」
張府尹深深看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一旁的柳飛看着這兩人你來我往打機鋒的操作，頓時感覺頭大，但畢竟張大人是長輩，也是他柳飛認可的好官，也不好多說什麼。
要換以往，肯定得逮着林待之罵上幾句。
「那麼事情就先這樣吧。」張府尹開始總結，說出自己的後續安排：「我命人將現場看好，然後起草一份卷宗和一份奏章，將這樁案子移交大理寺。接下來的事，就沒什麼機會插手了。今日之事，還是需要多謝柳少俠和待之的幫助了。」
柳飛這裏倒是聽得很明白，笑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於是眾人也就下了樓。
臨別時，小菊揪住了柳飛，看情況是打算不放他走的意思。林待之樂見其成，畢竟也有事要拜託這個四品工具人。
「本官還有許多事忙不過來，就不多遠送了。」張府尹很是感慨，依依不捨看着林待之：「待之啊，聽說你報了青雲武試。本官這裏有個小道消息同你細說，朝堂上說這一屆起，武試方式有所改動，想來是邊關吃緊，朝廷比起單純的武夫，更需要一些能領軍作戰，同時自身又武藝超絕的帥才。至於方式是什麼還未曾定下，不過兩日之後便能見分曉，萬事小心。」
「謝過大人。」林待之說。
柳飛豎起耳朵聽着，心底也連帶着張府尹祖上一起感激。
「老夫就不叨擾了，待之這幾天打算幹什麼？」張府尹意猶未盡，最後又問了一句。
林待之細細想了會，認真說道：「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