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有所憶
“下雨了啊。”
眾人來到許箐衿的住處，柳飛望着天空，極為感懷地嘆了一聲。
許箐衿安排阮丹青帶花柏和龍天去見諸位師長，於是就只剩下申綉和林待之還在。
她道:“你們有事的話可也去山腳的登劍庭，今天見到的那位一品高手姓唐名槳，負責處理宗門各項外務，算是我們這一脈的大師兄，多年前就和何太師叔胡搞到了一起。後來的那個是十年前出走的一位師兄，名叫何壁，除開梁淺暮和當年的林師兄，就數他天賦最高，同時他也是何太師叔的親生兒子。”
申綉聽明白了，點頭。
許箐衿看向了林待之，問道:“方便說一下你的真實境界嗎？”
柳飛挑了挑眉，他對於林待之突破到三品可是清楚得很，這才過去不到半個月，他哪裏會忘記。
他促狹地看着林待之，心道我這個師叔可算是個人精，不僅長得好看，心思也算玲瓏，你這傢伙總算露餡了吧。
還沒等林待之說話，許箐衿就道:“方才他們倆比試之時，你看了兩眼，便沒有再看了，之前柳飛也打招呼想讓你上場，我並不認為你只有五品。”
林待之道:“快到三品中了。”
許箐衿:“……”
“呵，虧我之前還打算說讓你上明蘊宗來尋人保護。三品中的境界，你又有天書在身，恐怕現在的我也不是你的對手吧？我倒是傻得很，反而擔心起你來。”
許箐衿嗤笑了一聲，又將目光轉向了申綉和柳飛，道:“你們也早就知道了吧，尤其是你，柳飛，你怎麼不曾告訴過我？嗯？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沒有，只是眼裏進了沙子。”柳飛搖搖頭，看向了林待之，道:“申綉三品中我可以理解，但是……”
柳飛頓了頓，惱火道:“這才幾天？不行，我要代表正義，和你比試一場，說起來我們倆還未曾正經比試過。”
林待之搖頭，“不打。”
“為什麼？”
“沒有意義。”
柳飛擰起了眉，道:“怎麼就沒有意義了？切磋切磋，不切磋哪裏會有進步。”
申綉在一邊道:“你打不過他，所以沒有意義，不如我來和你打吧。”
柳飛一聽這話，更是惱火，他之前好幾次比試都未曾贏下申綉，如今面對林待之，他雖然承認林兄有些本事，但卻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
“就算我打不過他，難道我就打得過你了？”柳飛破罐子破摔道。
申綉想了想，認真道:“有機會的。”
柳飛直搖頭，道:“打個屁。”
許箐衿冷笑了一聲，開口沖柳飛道:“起先我還為你鳴不平，說那女人對自己徒弟也這般惡毒，看起來還是我想得太多了，把你吊一天一夜，都算是便宜了你。”
柳飛低下頭，委屈道:“師叔，我還是不是你最疼愛的師侄了？”
許箐衿道:“從來都不是。”
面對這麼不給面子的許師叔，饒是柳飛口綻蓮花，也未能動搖她堅定的心意。
許箐衿甚至都不想理柳飛，只是又對林待之道:“既然你修為如此強勁，那上明蘊宗來幹什麼？”
林待之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主要目的是看一眼故人，只是同她說了自己要處理血池的事情。
還連帶着之前幾處一併說明。
柳飛在一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申綉雖然早就猜出、也聽他說了一些，但始終還缺正式挑明，如今林待之一說，於是也就全部明白了。
許箐衿則是皺起了眉，道:“所以說問題很嚴重？”
“算不上嚴重，不然我也不會顯得這麼輕鬆。”林待之搖搖頭，道:“只是相對來說比較麻煩，如果不早做處理，就會出現更多的魔，會對無辜百姓造成不必要的傷亡。好在，十四州內部處理得相對較快，都及時控制住了。”
“可照你這麼說。還有三處在西域和雪原，那些怎麼辦？”許箐衿不解。
“遲早是要過去看看的。”林待之點點頭，道:“雪原深處都是魔族，人跡罕至，問題算不上太大。至於西域佛國，那幫人的子民們死就死些吧，反正他們也不在乎，事情鬧大了自然會有人出手鎮壓。”薆荳看書
許箐衿目光恍然，輕聲道:“你這般洒脫而又透着一股冷血意味的態度倒是很像一個人，可惜你終究比不上他。”
林待之不置可否。
申綉心想你要是幾個月前見過他，看過他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或許你就不會這麼說話了。
許箐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了一聲，對柳飛道:“你師父她也是妙人，這麼多年了，練劍從來都是只扔給你一本劍譜，也沒教過你什麼做人的道理，不知道從哪學得這麼一副既跳脫又調皮的性子，以後多跟小林大人學學，對了，申少俠這沉穩的性子也不錯。”
“可別，他們倆還不如我會說話呢！”柳飛直搖頭。
許箐衿不管他，道:“我劍斷了，還是得去劍閣尋一把去，柳飛你就先帶他們去找你唐師伯說一說這件事，讓他多派些高手，最好讓他自己也跟過去，不，算了，還是讓他別去，那姓唐的肚子裏多少有些壞水。把你剛回來的何師伯拉上，何師兄這個人腦子有些軸，但為人不錯，也不會亂說話，挺好。”
柳飛吞了口唾沫，心想也就是你這宗門裏人人都喜歡的小師叔才敢這麼說話，換別人早就被扔河裏餵魚了。
柳飛於是帶着林待之和申綉去抓壯丁。
臨走前還問了許箐衿一句，“小師叔你說，我師父她會出關嗎？”
林待之也好奇聽着。
許箐衿冷笑了一聲，道:“瘋女人的事，我哪知道？說不定她明天就出來，一劍把你這個不肖徒弟給劈了。”
柳飛:“……”
林待之眼觀鼻鼻觀心，未曾開口，只希望梁淺暮出關的那刻，不會提着劍來找自己。
為了免於暴露，他在明蘊宗里甚至都不曾放出神識，去探究些什麼。
……
山谷前的劍坪上，何壁嘆了口氣，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些什麼，更沒有勇氣從那個洞口走進去。
他站起身，於是濕濡的衣裳和髮絲盡數起了白霧，進而不染塵埃。
此刻，一道劍光驟起，掠起清風，拂過雨絲。
何壁停下了腳，他面前多出一把花紋繁複，極其好看的長劍，劍柄上刻着“雲起”二字。
長劍斜插在地，下方有個紙箋。
紙箋上寫着一行字:
“師兄如能放下情愛，一年之內，有望通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