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瞧着誰都像仇敵
「是!」
因着剛才的事,那些個往日不怎麼懼怕顧婧萱本人的婆子們已然嚇破了膽,在她說完之後便連聲應和。
「阿萱,你消消氣。」英親王妃很是心疼道。
瞧着顧婧萱滿身煞氣,她便心疼不已。
她的阿萱,應當是被永寧侯夫婦和蘭香這賤婢傷透了心吧?
觸及英親王妃的那溫柔充滿憐愛的目光,顧婧萱的神色頓時就緩和了下來。
「嗯。」她擠出了一抹笑,溫聲說道:「祖母,我沒事。」
她不想讓她祖母再像前世那樣為她憂心。
她祖父和祖母疼了她一世,現在,也該她好好地孝敬保護他們。
見她這麼快便收斂了怒火還來安撫自己,英親王妃的心中是五味雜陳。
她既欣慰於顧婧萱的長進,又心疼她所受到的背叛。
「祖父,您可曾派人給鎮北侯世子送了謝禮?」顧婧萱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痕,柔聲問道。
寧皎可是她的大恩人。
若非寧皎相救,她或許會因為體力不支倒地而為人所辱。
她是扯了帕子遮住了臉,可路上,還是有人不懷好意地盯着她,甚至還尾隨她。
那情形,她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后怕。
「我得了消息便帶了謝禮去鎮北侯府接你回府。」英親王道。
「那便好。」
此後,祖孫幾人便相對無語,靜靜地等着韓波回府。
一個時辰后,面色凝重的韓波便出現在了屋內。
他頗為羞愧道:「稟王爺、王妃、郡主,屬下無能,未能尋到證據。」
「什麼?」顧婧萱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證據呢?」她低聲呢喃道。
此事擺明了就是她姨母和白洵所為呀。
韓波眸中的愧色更重,連頭都低了幾分。
「李三已死,身上也並無什麼線索,屬下一路追查,所有可能涉事的人都死了,所以……」
說到這,他便不再繼續了,但這意思,顧婧萱幾人卻是明白的。
英親王妃將情緒激動的顧婧萱摁了回去,英親王則撫着鬍鬚道:「這是有人提前出手將所有線索都料理了。」
若是那李三和涉事的人未死,那他還可認為此事有誤會。
但現在,他已經認定此事是永寧侯夫人和白洵所為了。
「祖父!讓人去搜查蘭香那***的房間!」顧婧萱靈機一動道。
那蘭香同她姨母勾結已久,說不準可以從她那裏搜出來些鐵證。
英親王瞥向了韓波,後者連忙拱手退下。
不多時,韓波便帶着幾個侍衛將蘭香的妝奩匣子拿了過來。
「蘭香屋內的陳設和衣物並無可疑之處,唯這妝奩匣中的首飾,屬下看不準,還請郡主親自過目。」
顧婧萱頷首,韓波便將匣子打開。
這匣子一打開,迎面而來的珠光寶氣,莫說是一旁侍候的婢子和婆子,便是韓波和眾侍衛都吃了一驚。
「阿萱,你平日裏待那賤婢着實是好的失了分寸。」英親王妃蹙眉,頗為不滿道。
旁人或許不知,但她卻看得出來,這匣中一大半的首飾都是阿萱戴過的。
顧婧萱默然,只細心地瞧匣中的首飾。
許久,她將一支紅玉牡丹釵拿了出來。
「祖母,這釵,似是姨母之物。」
蘭香的首飾要麼是府中統一給丫頭打造的,要麼便是她給的。
唯獨這支品相極好的紅玉牡丹釵她毫無印象。
英親王妃從顧婧萱手中接過了紅玉牡丹拆仔細地相看。
許久,她便搖了搖頭。
「阿萱,這釵的確不凡,但它並非是出自某府,它是琪玲軒所制。」
說著話,迎親王妃就將玉釵側面的杏花印記指給了顧婧萱。
琪玲軒是京都最大的玉器鋪子,它家所有首飾細微處都會有杏花印記。
顧婧萱皺眉。
她深吸了口氣,有些頹靡地問:「那……那我們就要這麼放過他們母子嗎?」
她是真的不甘!
明明就是他們母子害了她呀!
「放過?為何要放過他們母子?來人!去將永寧侯夫人和世子請過來!」英親王沉聲道。
他絕對不能讓阿萱就這麼就這口氣給咽下去!
「是!」識眼色的小廝趕忙應聲。
韓波和一眾侍衛們也識趣地退了出去。
「祖父,我們並無確鑿證據。」顧婧萱揉了揉額頭,頗為無奈道。
雖然她很想將她姨母和白洵都抽筋扒皮了,可他們到底是永安侯府的主母和少主。
他們也不能無憑無據地就將其拿下。
「傻阿萱,我們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來指證他們母子謀害於你,但我們卻可以用蘭香那***好好地敲打敲打你姨母。」英親王妃笑着點了點顧婧萱緊皺的眉頭。
「哦?」顧婧萱黯淡的眸中霎時又恢復了些許神采。
「等人來了,你便知道了。」
「祖母!」顧婧萱立即扯着英親王妃的衣擺撒嬌。
英親王笑得眉眼彎彎,卻是鐵了心不肯告訴她。
「阿萱,你從昨日昏睡到了今日,也該用飯了。」英親王適時地開口。
「對!阿萱,我們先用飯吧,你姨母他們再快也得半個時辰才能趕過來呢。」
說著話,英親王妃便已然命僕從去廚房了。
「阿萱,你沒事可太好了!」永寧侯夫人一進正廳便抹着眼淚道。
顧婧萱循聲望去,就瞧見了她那端莊雍容的姨母和英朗挺拔的白洵。
縱然她已然做好了見這對母子的準備,可當她真的瞧見這對母子的時候,她還是禁不住地想起了前世種種。
她只要一想她姨母和白洵對她的算計和殘害,便恨得牙痒痒。
只一瞬,她那張明媚的俏臉上便溢滿了憤恨,水潤的眸子也成了猩紅色。
她好恨!
她真的好恨眼前這對將她算計的渣都不剩的母子!
她的心,她的愛,她的身,她的親人,她的一切都被這對母子所算計!
見她一瞧到永寧侯夫人母子就殺氣騰騰,滿身煞氣,英親王和英親王妃的心中就同時閃過了幾分疑惑。
阿萱這模樣瞧着,怎麼有些不對勁呢?
雖然心中疑惑,但他們並未在這個時候點出來。
英親王妃抬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痕,對着哭得眼圈通紅的永寧侯夫人說:「阿萱這孩子,從昨日被嚇到之後便魘着了,瞧着誰都像是仇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