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154章:功敗垂成
雖然說人是醒了,但到底傷的不輕,背後還在流着血,沒多久希安又迷迷糊糊的昏睡過去。
琴酒始終親自護送着希安,確保他安全進入手術室之後,他才對降谷零說:“走吧。”
“現在?”降谷零挑眉,雖然他的確非常想知道那位先生的老巢,恨不得立刻飛過去圍剿,但是他屬實沒想到琴酒竟然也會這麼著急,他還以為琴酒至少會讓芬蘭蒂亞穩定下來才會配合。
“怎麼,不樂意?”琴酒冷笑。
“那倒沒有。”降谷零聳肩,“不過,我們確實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琴酒表示沒有意見,他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手術室,然後跟着降谷零他們離開。
就像你說的那樣,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麼這最後一戰,就讓我來了結吧,希安。
有了那位先生髮的定位,公安們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建造在山裏的別墅,這裏看上去有些荒涼,樹木和綠植都是一副沒有沒有被打理的樣子,似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來居住了。
“確定是這裏嗎?”別墅外,降谷零面帶嚴肅的詢問。
琴酒沒說話,只是把定位拿給降谷零看。
降谷零指揮着公安們從各個方面開始包圍別墅,然後對琴酒說:“既然他發了消息給你,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是你先進去比較穩妥。”他頓了頓,然後繼續說,“我跟你一起進去。”好歹自己現在還是組織的波本啊,帶一個波本不過分吧。
“zero,會不會太冒險了?”諸伏景光有些不放心。
“或許,你可以先詢問一下那位先生?”降谷零看向琴酒。
琴酒沒意見,只是低頭髮信息。不過在發的時候,出聲對着站在一旁頭戴針織帽的男人問道:“你在這裏,是不是代表他也早就和你接觸上了?”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琴酒說的“他”是誰,他思考了一下,然後回答:“接觸談不上,我是在身份暴露的時候發現他的異常的。”
“異常?”琴酒一邊點擊發送,一邊挑眉詢問。
“嗯。”赤井秀一點點頭,“他應該是被組織進行了一些精神控制,或許心理暗示也下了不少,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異常並且能夠進行一定的抵抗了。”
“......”琴酒眼神暗了暗,沒有做出評價,只是又轉頭問諸伏景光,“那麼你呢?”
諸伏景光眨眨眼,他思考了一下赤井秀一說的話,小幅度的歪了歪頭:“確實是希安救下我的,不過我沒有察覺到他對控制啊什麼的有很強的抵觸,我更傾向於是那位先生從小把他往錯誤的方向引導教育,然後又有意識的讓他忘記以前的事情。”
“......是嗎。”琴酒只是面無表情的聽完,然後不做任何評價,只是雙目沉沉始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郵件來了。”琴酒揚了揚手機,“走吧,波本。”琴酒刻意的加重了波本兩字。
“zero,你要小心。”諸伏景光有些擔憂的囑咐。
“放心,保持聯繫。”降谷零輕輕指了指微型耳機。
原本以為別墅只是表面看起來荒涼,至少在進去的時候是有人在接引的,但是沒想到琴酒和降谷零敲了一會兒門,根本就沒有人出來應答,反倒是琴酒不耐煩后直接上手推門,然後毫不費力的把門打開了。
這個門......根本就沒有上鎖。降谷零面上嚴肅了起來,琴酒也眯起眼睛提高了警惕。
進門后的大廳里沒有開燈,整個一樓都非常的陰暗,但是卻有單獨的一排小燈沿着樓梯一直亮到二樓,然後向右邊延伸,而左邊則沒有燈亮着。
看來意圖也很明顯啊。只要跟着燈光走,就能找到那位先生了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再冷靜。他假裝在整理衣領的時候悄悄地把準備好的微型攝像頭裝在衣領上,原本準備的用來解釋微型耳機的存在的理由也不需要了。
琴酒也領悟到了那位先生都含義,和降谷零交換了一個眼神,堅定的跟隨着燈光的指引走去。
燈光的盡頭,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房間,看着緊閉的房門,降谷零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跳的有些快的心臟。
琴酒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上前一步,敲了敲門。
“請進。”裏面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這個聲音......門外的二人都頓了頓,這個聲音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年輕許多。畢竟組織是一個存在近半個世紀的龐大存在,他身後的BOSS如果沒有換人,根據朗姆的年齡就可以推斷出,他至少也應該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而不是正值中年。
不過眼下明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琴酒果斷的打開了門,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屋裏的人和事物這才徹底的展現在兩人面前。
從外邊來看,這裏似乎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辦公室,紅木製的辦公桌上擺着一個合上的筆記本,旁邊還放着一個保溫杯。辦公桌的旁邊則是一個長沙發和一張小茶几,上面簡單的擺了一套茶具。辦公桌後面的窗台上還擺了一株盆栽,看起來格外的雅緻。
最主要的還是坐在真皮辦公椅上的那個男人——那位先生。雖然他看起來是只有三四十歲的中年人,但是他的頭髮卻是完全的白色。他穿着簡單的黑色西裝配白襯衫,左胸的口袋上用金絲線綉着展翅的烏鴉圖騰。
如果僅僅是這些,倒還真的會讓人懷疑他組織BOSS的身份,但當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二人就再也沒有懷疑了。那是一雙深邃的深灰色的眼睛,眼底似乎飽含着歷經世間萬劫后的滄桑與疲倦,在與二人對視的時候,又瞬間綻開一個溫和而又慈祥的笑容,臉上還帶着些許的縱容,就像是在面對兩個魯莽闖入的頑皮孩童。
......非常的不對勁。降谷零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明明看上去沒有什麼攻擊性,但就是讓他感覺到異常的不舒服,直覺上讓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想要放鬆,矛盾的感覺在他心裏相互衝撞,讓他覺得一陣陣的怪異。
“你來了,Gin。”烏丸蓮耶溫和的開口,就像是對待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沒有想要提起波本的意思。
“......先生。”琴酒面上依舊看不出情緒,一雙墨綠色的眸子淡淡的和烏丸蓮耶對視一秒,隨即便溫順的垂下,還對着他躬了躬身,表示尊敬。
降谷零眼神暗了暗,也微微躬身,但是並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時候並不適合他說話。
“你們來得很及時。”烏丸蓮耶說,“再早一點或者晚一點,都會有不同的結果呢。”他似乎是感嘆的說了一句,隨後他繼續用溫和的眼神看着琴酒,說道,“既然你帶來了波本,那麼相必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什麼?降谷零心中微微一驚,什麼叫做出了決定?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陷阱,其實琴酒早就和BOSS串通好了,這次只是為了引自己過來,然後一網打盡?!
琴酒倏地抬眸,眸中寒光乍現:“什麼意思?”
降谷零眼珠微轉,琴酒也不知道嗎?
不過烏丸蓮耶似乎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說:“那個孩子是一個神奇的存在,那原本應該是一個不受這個世界上任何束縛的存在,卻偏偏被牽絆住了。”
琴酒沉下臉,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孩子就是希安。
“我曾嘗試過不斷的剪斷他的羈絆,但那羈絆總是會隨着時間慢慢的
恢復,這讓我感到無奈。”烏丸蓮耶溫和的面龐適時的露出一絲無奈。
“所以,你就要殺了他?”琴酒冷下臉來,早就沒有了進門時那副裝出來的恭敬。
烏丸蓮耶表情不變:“不,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容不下他,包括恢復記憶的你,也包括你帶來的公安先生。”
“......!!”降谷零身體微不可見的一僵,怎麼會?那位先生知道他的身份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是剛剛,還是更早?
琴酒的臉色也不好看,BOSS竟然知道他已經恢復記憶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難不成是自己在私下調查的時候露出了什麼馬腳?
“......不是的話,你何必引他去即將爆炸的監控室。”琴酒冷笑一聲。
烏丸蓮耶神色溫和:“因為老鼠要等到沒有價值后再處理掉。”
降谷零在一旁微微睜大眼睛,這句話他熟悉,在一次清理FBI的任務的時候,芬蘭蒂亞曾經和他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對,當時芬蘭蒂亞也說那句話是“那位先生”說的,只是沒想到......自己早早地就是其中的一員了。
所以之前一直都沒有殺掉他,只是因為自己還有價值嗎?那現在呢?
“是嗎。”琴酒不遲這一套,果斷的拿出他的Beretta對準烏丸蓮耶,“那現在呢?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又何必把我們叫過來。”
烏丸蓮耶似乎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有些悠遠,他絲毫不在意琴酒拿槍對準他,只是往後靠着椅背,目光在琴酒和降谷零身上徘徊。
“因為時間不多了。”他說。
什麼意思?二人暗自警惕了起來,不明白烏丸蓮耶指的到底是什麼。
“公安先生一定很想把我捉拿歸案,然後好好的審問一番。”烏丸蓮耶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了,你們註定無法把我帶走。”
此話一出,二人更加警惕。面對未知,人們總是會變得謹小慎微,眼下烏丸蓮耶看起來非常的胸有成竹,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在憋什麼大招。
難不成是爆炸?降谷零頭腦風暴,但是如果爆炸的話,此時他們共處一室,很難在他不死不傷的情況下,炸死他們兩個啊?難不成還有別的支援?
看到兩人無比警惕的眼神,烏丸蓮耶似乎心情很好,他輕笑出聲:“不要那麼緊張,孩子。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我與你們同在。”
“你想同歸於盡?!”降谷零頓時明白了,他立刻轉身去開身後的門,結果發現打開門后,外面還有一道欄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下來的,他們已經出不去了。耳機裏面傳來諸伏景光焦急的聲音,不過斷斷續續,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干擾了。
烏丸蓮耶搖搖頭:“不是同歸於盡。”他說,“是我,邀請你們,陪我而去。當然,是強行的。”他歪了歪頭,看向琴酒,“你開心嗎,Gin?那個孩子都沒有這個待遇的。”
會開心才奇怪吧。琴酒臉色非常難看,他想過那位先生會除掉他,但是沒想到是以同歸於盡的方式。
“......時間要到了。”烏丸蓮耶喃喃。
這裏是二樓,原本正在思考着能不能帶着烏丸蓮耶從唯一的窗戶逃跑的降谷零和琴酒震驚的發現,烏丸蓮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就已經從中年男人衰老成耄耋老人。一時間,就連自詡冷靜的琴酒和降谷零都震驚的僵在了原地。
“啊......”烏丸蓮耶似乎對他的狀況毫不意外,他的聲音也變得無比的沙啞蒼老了,但他毫不在意,只是像一開始那樣溫和的笑了笑,對震驚的二人說,“如果幸運的話,一會兒就能見面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越來越沙啞,越來越小,直到最
后微不可聞。
他用大半生的時光去追尋不死,但最終卻還是敵不過世事無常。
從朗姆將他最後一瓶葯偷走的時候,這一切的結果就早已註定。沒有那瓶葯,他註定等不到新的藥物研發出來的那一刻。
他追求着長生,並不代表他畏懼死亡,不過既然死亡已成定局,那他也想給自己找點可愛的孩子來陪他一起。比如芬蘭蒂亞,比如琴酒。
告訴琴酒監控室會爆炸,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他是否恢復記憶而已,那個炸彈原本就是在一分鐘之後爆炸的。事實證明,他帶着一眾公安來了,他恢復了記憶。不過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沒有帶那個孩子,真是失算。
組織只是他用來追求長生的工具,那些藥物則是他的成果。既然他現在失敗了,那麼只需要在臨走時把工具和成果給銷毀就可以了。他可沒有給別人做嫁衣的習慣。
可嘆那些上流人員總以為他要對社會各界進行滲透,拼了命也要派卧底來和組織鬥智斗勇。卻不知他的對手從來都不是公安,不是國家,不是法律。
他的對手是時間,是歲月,是科技。
只可惜,他功敗垂成。
在二人震驚的目光里,烏丸蓮耶的□□迅速的腐化、消散,到最後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
“這到底......”降谷零震驚的說不出話,近三十年的唯物觀現在岌岌可危。
琴酒雖然也非常震驚,但還有着一絲理智在,既然人已經死了,那這裏就非常的不安全了,他大步走向窗邊,想要嘗試着打開窗戶:“這裏不安全,要快點離開!”
在琴酒走向窗邊的時候,降谷零就已經反應過來了,看到窗戶是封上的,根本沒法正常打開的時候,降谷零顧不得辦公椅上的屍骨,直接抱着椅子就朝窗戶砸去。
窗戶應聲而碎,琴酒跳上窗檯,然後借力飛快的跳了出去,就在降谷零踩上窗檯的一瞬間,巨大的爆炸發生了
轟————
站在窗台上的降谷零和還沒來得及落地的琴酒直接被爆炸風狠狠的掀飛了出去。
一天之內受到兩次近距離爆炸的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