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另一邊,司瑛士原本在代替源雅人巡查教室,結果突然被堂島銀一個電話叫過來了。
“怎麼了?堂島先生。”司瑛士一臉懵逼地被叫過來。
“沒事,我有點事想問你。”堂島銀咳嗽幾聲,看向五條悟他們,面色有幾分忐忑。
雖然之前五條悟說是沒有發現他們被咒靈纏上,但從表情來看似乎又沒有那麼簡單……
司瑛士隨着堂島銀的目光也看向五條悟幾人,尤其是看向雙眼用繃帶裹着的五條悟,忍不住想,這人真的能看得到路嗎?
“之前和你在一起的人去哪了?”五條悟問。
“額,你是說源雅人嗎?”司瑛士說道,“他身體不太舒服,回房間休息了。”
五條悟身後的真希和狗卷棘對視了一眼。
五條悟:“那麼能帶我去見他嗎,有件事想要確認。”
“源君,你在裏面嗎?”
沒有回應。
聞言,司瑛士有些為難地看向堂島銀,得到後者的點頭后才說:“好吧,那我先給他打電話。”
但他沒有問出來,一行人很快走到源雅人所在的五樓,司瑛士上前敲了敲門。
老毛病?
五條悟注意到這個奇怪的關鍵詞,又看了看堂島銀和司瑛士,兩人似乎對源雅人的話語沒有表露出詫異,只是神色又凝重了一點。
“沒事,老毛病了。”源雅人搖搖頭,含糊地道。
“堂島先生,他到底是誰……”一路上司瑛士忍不住小聲問。
察覺到堂島銀的為難,司瑛士也不再多問,只是心裏產生幾分疑惑,為什麼遠月酒店的安全顧問要找上源雅人?
“哦,對了,這位算是遠月聘用的安全顧問,”堂島銀介紹道,“因為有點事想要來找你……”
“說明起來有點複雜,你可以理解為類似做安全工作的特聘顧問。”堂島銀含糊地道,主要是咒靈相關的事情由於種種原因不能公佈。
“有什麼事嗎?”穿着浴衣的源雅人有幾分迷茫地站在門口,疑惑地看着他們。
“麻煩讓一下。”五條悟拍了拍司瑛士的肩膀,示意他退後一步,就在他剛要強行破門而入之時,房門從裏面打開了。
“不用了,既然就在這個酒店,那我們直接去問問吧。”
“要不這一次的審查暫時中止?”
司瑛士注意到才那麼一會功夫不見,源雅人的臉色似乎變得蒼白了許多,忍不住問:“你還好嗎?”
於是司瑛士走在前面帶路,身後是堂島銀和五條悟,原本五條悟帶來的兩個學生,真希和狗卷棘也想要跟上去的,不過被五條悟拒絕了,被問其原因也只是說他們有其他的工作。
“不用了,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任務,我想要好好地盡自己的職責,”源雅人搖了搖頭,又看向了五條悟等人,遲疑地道,“這位是……?”
源雅人:“是出了什麼事嗎?”
堂島銀有些為難地看向五條悟,因為他同樣也不知道為什麼五條悟特地要見源雅人的理由。
五條悟沉默地看着滿臉茫然的源雅人,突然一笑:“沒什麼,只是在附近發現了一些不可疑人士,最近還是不要輕易在夜晚出門比較好。”
“好,我知道了。”源雅人歪了歪頭,“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想先穿上衣服。”
“沒什麼,打擾了。”
重新關上房門,源雅人等到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綳直的身體瞬間泄勁,連保持站立的力氣都不剩下了,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熄。
那種被活生生剝皮而帶來的深入骨髓的痛楚依舊殘留在他的身體裏,儘管在短短几分鐘時間內,他的皮膚已經完成了癒合,但是在禁.忌咒文下哪種仿若撕裂靈魂的感覺卻無法消弭。
但慶幸的是,他成功了。
源雅人的影子愈加地深邃黑暗,最後逐漸拉長,一個奇詭的生物就這麼靜靜出現在房間內。
準確來說,是他褪下來的‘皮’。
源雅人因為中斷的儀式,處於人類和神話種族之間的曖.昧狀態,加上在神秘學裏,‘第一次’總是具有特殊的意義,第一次施法時的覺悟、狀態,以至於代價,甚至會對法術存在特殊加成。
當時他一心想要維護住作為‘源雅人’的身份,因此作為‘神話生物’的他被完美地剝離下來,這張皮的下半身是羊的形態,腿部覆蓋黑色的羊毛,從腹部往上咧開了幾張長着獠牙的大嘴,然後就是被羊骨完全遮蓋住的頭部。
如果摘下羊骨面具,就能看到下面那張和源雅人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只不過瞳孔獃滯沒有神采。
咒文施法算是成功了,而且結果也不出他所料,在將‘神話狀態’剝離下來后,他已經重新成為了人類,並且如果將皮囊再次套上,也能恢復原樣。
而且這個皮囊也擁有黑山羊幼崽的部分特性,比如精神污染,比如力量遠超人極限,且因為皮影術的原因可以隨時收回圖書館裏。
但相對的也有副作用,那就是作為本體的源雅人此時完全是正常人類的體質,甚至因為施法的緣故,現在比一般人還要虛弱一點。
而且如果作為本體的源雅人死去,皮影術也會失效。
等到勉強恢復幾分力氣后,源雅人虛弱地拖着身子坐回沙發里,靜靜等待恢復,同時在心中冷靜計較得失。
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剩下的就看,能夠在之後的行動中收回幾成了……
目前咒靈產生的規則已經確定,學校、醫院這種地方不出意料能夠穩定產出咒靈,但咒術界的存在始終是橫貫在其中的難題,源雅人大量狩獵咒靈一定會引起咒術界的關注。
不如,就趁他能控制局面的時候,直接和咒術界接觸。
但要小心、再小心一點。
源雅人看着旁邊靜靜佇立的‘黑山羊’心想道:
他得給自己,編造一個完美的受害者身份。
耳邊的幻聽和幻視似乎還沒有消失,他又聽到那個聲音他耳旁說道:
‘如果你想控制一個人,你得先交給他虛假的韁繩,讓他以為他現在能夠控制局面。
再然後,和他建立一個共有的秘密,一個足以打動人心的……籌碼。’
‘最後在賭局上贏的那個,總是籌碼最多的那個。’
那熟悉的優雅語調還縈繞在耳邊,可能是施法后的後遺症,源雅人此時的精神狀態很差勁,恍惚間,彷彿又看到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坐在房間內最中央的沙發上,他注視你的時候,溫和而又深邃的眼眸蘊含了看透人心的從容和智慧。
哪怕他自己,就是看不透的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