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素貞(完)

第38章 白素貞(完)

許仙連忙把雄黃酒瓮和豬血盆踢到了一邊,一臉擔憂地問道:「白姑娘,青姑娘,你們有沒有被傷到?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小青對他的反應感到十分詫異:「許仙,你……你明明已經猜到我們是妖,怎麼還這樣對我們,生怕雄黃酒和豬血對我們有害?」想之前許仙對法海這隻「九尾狐妖」可是毫不留情,一瓮子雄黃酒和一大盆豬血兜頭蓋臉地潑上去,那畫面慘烈的,小青都不忍回憶。

安秀搖頭道:「許公子勿慮,這些小玩意兒於我們無礙。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許仙說道:「剛才那隻冒充白姑娘你的九尾狐妖口口聲聲道青姑娘是蛇妖,我當時就有所猜測。你與青姑娘是姐妹,應該也是一樣吧。」

安秀點頭:「你所料不錯,我和小青俱是蛇妖。既然你已知曉我們的身份,那我們緣分已盡,就此別過。」

許仙卻仍是叫住了安秀:「白姑娘留步,還請你再聽我說幾句話。」

安秀頓住了腳步:「許公子請講。」

許仙端詳着安秀的面容,一臉感慨:「難怪自五年前西湖一別,我就再也找不到白姑娘你,想來你是顧慮甚多,特意躲着我吧。白姑娘,五年不見,你的模樣比起當年沒有絲毫改變,仍是那般端莊美麗,全然沒有歲月的痕迹;而我,卻是已經憔悴許多。細觀下來,你和青姑娘確實與我們常人有所不同。」

安秀微微頷首。

許仙又道:「白姑娘,這幾年我雖然沒法尋到你的蹤跡,卻一直有着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你就在我的身邊,從來沒有遠離過。但是我卻怎麼也找不到你,就好像一切都是在做夢一樣。」

「白姑娘,請你告訴我,這種感覺,它不是錯覺。」

安秀卻在他期待的眼神下,毫不猶豫地給了他否定的答案:「不,那就是錯覺。許公子,今天是我們相隔五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你。」

許仙卻是有所感悟,認定了安秀所言是假:「不,白姑娘,那不是錯覺。我想通了,既然你剛才可以化為法海禪師的模樣,那在過去的幾年裏定也可以化為其他人的模樣!」

「寶芝堂的何掌柜、北城郊的張大嫂、李大姨,鴻儒書院的李姓小廝,縣試放榜在茶館偶遇的書生,鄉試同客棧的安兄……」許仙一一回想着,列舉着,「他們都是你,是也不是?」

安秀仍是一口否認:「不,他們都不是我。」

許仙卻是十分肯定:「不,白姑娘,我現在很確定,他們就是你!我從小就記性絕佳,幾乎能過目不忘,只要我存心要憶起當年的事,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我想起來了,當年我與他們說話的時候,就是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會有錯,他們就是你!」

「白姑娘,你不必再否認了。我既然方才能從法海禪師的皮相下認出你,自然也能憶起那些人也是你。」

安秀微微一笑,道:「沒錯,他們是我。可那又如何?」

許仙激動地說道:「果然是你!白姑娘,我何其有幸,原來我這一路走來,你都在陪着我、想盡辦法地幫我!你就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能有現在這份成績,全賴你的相助!請受我一拜!」

安秀卻是避了開來:「許公子,你大可不必謝我。我做這些的本意不是為了你。」

許仙說道:「不論白姑娘幫我是何初衷,我都從中受益匪淺。我感謝你,那是理所應當的。」

說著,他想起了之前小青說過的話,忙問道:「青姑娘說過,白姑娘若要跟我在一起需得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需得放棄原本奮鬥、追求了多年的目標,功虧一簣,這是不是真的?」

小青用力點頭:「是啊,當然是真的。所以許仙你死心吧,我姐姐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她怕出意外,時不時地就要提醒上這麼一句。

許仙問道:「不知是什麼目標、什麼代價?可否讓我知曉。白姑娘,我之前說的話都是誠心的,我願意跟你一起想辦法面對這些阻礙,我捨不得你為我犧牲。」

小青咕噥:「說得容易。哪有那麼簡單啦?」

安秀仍是冷淡地拒絕:「許公子,你多慮了。我本就沒打算為你犧牲,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罷,都與你無關。」

許仙解釋道:「還請白姑娘千萬告訴我。你放心,如果你實在對我無意,我也不會糾纏於你,我只想求個明白,然後……才可以徹底地放下。」

他極其認真地說道:「若是因為人、妖之別,還請白姑娘信我,我既對你是真心相許,就不會在意你的真實身份,不論是人還是妖,我都心慕之。我不才,現在就職於翰林院,三年後不出意外會去六部輪轉,再過數年則會外放出京,或可為一方知府。我說這些,是想請你和青姑娘相信我有保護你們的實力。只要你們不願,我可以確保不會有人發現你們的真實身份。」

小青怔了怔,然後嘆道:「若姐姐只是一隻尋常小妖,與許仙你結一世情緣倒也不錯。只是,唉……罷了,你們終究是無緣。」

安秀也對他的話有所觸動,想了想,決定以誠相待,讓他放下得明明白白:「許公子,我幫你助你,確實不是因為對你有情,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畢生奮鬥的目標——修鍊成仙。」

「不瞞你說,我們的前世頗有些糾葛,前世的你對我很好很好,可我卻害你不淺,讓你下場十分慘淡。所以這輩子我只能投身為蛇,修鍊千年也無果,須得還了你的恩情、了了前世的因果才能修鍊成仙。這,才是我助你的真正原因,而不是對你有男女之情。」

「現在你已經功成名就,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也就到了我們緣份已盡的這一日了。」

許仙頗用了點時間才消化了安秀話中的信息:「原是如此,原來白姑娘你不是普通蛇妖,而是要成仙的。」

他說著,又鄭重其事地向安秀行了一禮:「對不起,白姑娘,是前世的我害了你,害得你今世修鍊千年也不得成仙。實在對不住!」

安秀驚訝:「我不是說了,前世的你對我很好很好,倒是我害你不淺,使得你下場慘淡嗎?你不怪我,怎麼反倒向我道起歉來?」

許仙認真地說道:「以白姑娘的心性,就算你前世真的害了我,相信也絕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怎麼可能怪你?怪只怪這世間法則過於冰冷固執,不懂人之真情,不曉變通罷了。」

「既然前世的我對你很好很好,那定是你值得。一個人如果真心愛另一個人,那就是愛她的每一部分,每一點、每一滴。這份愛,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改變。」

安秀默然。

小青插話:「那你還想留下我姐姐嗎?」這個許仙好像真的還不錯啊,姐姐該不會被他打動吧?她又擔心起來了。

許仙神情複雜地望着安秀,良久,才緩緩地搖了搖頭:「其實在此之前,我請求陛下幫我暗中探尋白姑娘的蹤跡時,就跟陛下說過,若是白姑娘已經嫁為人婦,生兒育女,幸福美滿,那就不要打擾她的生活,就當我和她當年的相遇是一場美好的夢。」

「青姑娘,你不用擔心我糾纏你姐姐,不管你姐姐是人還是妖,我都不是那種不顧你們的意願、不管你們的將來、糾纏到底的人。既然白姑娘的目標是仙途,如果我非要莽撞地擠入好怕人生只會毀了她的前程,那我肯定得放手。白姑娘對我有大恩,我不能回報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拖累她呢?」

安秀看向許仙,發自內心地說道:「許公子,你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嘆只嘆我們無緣。」如果原劇情中,白素貞在兩人生情之初,就如實將她的處境相告的話,後面的事情會不會完全不一樣呢?只不過這世間沒有假設,原劇情中的許仙的心境也遠不如這裏的許仙。

許仙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白姑娘,其實只論我的私心,當然是希望你能留下來的。只是冥冥之中,我腦海里好像一直有個聲音在跟我說,如果我真的愛一個人,就該為她考慮、為她好,必須學會適時地放手。而不是只憑我的想法、我的意願,自以為是地把我以為的好的給她,那不是真的愛。」

安秀溫和地笑了笑:「你說得不錯。那許公子,我們就此別過。我相信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沒有我的暗中幫助,也一定會過得越來越好。」

許仙向她抱了抱拳:「白姑娘一路保重。」

小青驚訝地看了看安秀,再看了看許仙,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可思議地道:「真的結束了?這麼容易啊?我從頭到尾就沒說什麼話,我還以為你們要糾結來糾結去,我得費老大勁來勸呢。」

安秀笑着搖了搖頭:「我早告訴過你,我目標已定,不會因為任何人放棄我的成仙之道。」

許仙則是苦澀地笑:「其實我冥冥之中還有另一種感覺,若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非要強留白姑娘跟我在一起,最終不止害了我們自己,還會牽累很多很多的人。就跟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經歷過的那樣。也許,那就是我的前世吧,雖然我完全記不起來了。」

「若有緣,我們或許在下一世還能再次相見。若我們的緣份是孽緣,硬要在一起只會以悲劇告終。既是孽緣,那得先想辦法去除了這個「孽」字才行吧。」

安秀想起了在第一個小世界裏,狐仙媚姬把紅寶水晶手鏈交給她時說過的話。媚姬拜託過她,讓她有朝一日遇到合適的時機時,改變自己母親——九尾狐妖妲己的命運。而妲己和紂王,不就是白素貞和許仙前三世糾葛中的第一世嗎?

於是,安秀意有所指地說道:「許公子,也許有朝一日,你與你所愛的人會有一段真正美好的緣分。」而不再總是孽緣。

說罷,她與許仙就此別過。

這,正是她與許仙這輩子的最後一次相見。

安秀和小青剛回到靈蛇洞,就發現天上飄下來一朵祥雲,定睛一看,原來是觀音菩薩,連忙躬身致禮。

端坐在蓮座上的觀音菩薩拈着手中楊柳,微笑道:「白素貞,你做得不錯。此刻你塵緣已盡,因果已了,速隨本座去一趟南海,本座渡化你成仙。」

小青激動不已:「姐姐姐姐,你聽到了嗎?觀音菩薩說了,你可以成仙了!你終於能成仙了!」

安秀的心情更是激動得不行,她的任務終於要完成了!她強壓着洶湧的澎湃之意向觀音菩薩致謝:「多謝菩薩。」

觀音菩薩點了點頭,又向小青道:「小青,你需得確保你的初心,多行善事,刻苦修鍊,也會有修成正果的那一日的。」

小青認真應下:「多謝觀音菩薩指點。」

就依依不捨地拉着安秀說道:「姐姐,你成仙之後一定不能忘了我,有空要多回靈蛇洞看我啊。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天上等很久的,最多三百年,不,兩百年,我一定也會修成仙來找你的!」

安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卻心知這只是安慰小青的話。她飛升成仙后,應該很快就會去執行下一個小世界的任務了吧,不可能真的待上兩三百年等小青。畢竟,她不是真正的白素貞啊。

片刻后,南海。

觀音菩薩以楊柳枝沾了甘露,輕輕灑在了安秀頭上。不久之後,天上劫雲聚集,劫雷陣陣,確實沒傷到安秀分毫。最終,安秀很順利地在一片金光中飛升到了上界。

小青用力地朝安秀揮手:「姐姐,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啊!」

被關在金缽里,卻知曉着外界發生諸事的法海震驚不已:「白蛇妖竟然真的成了仙?怎麼會這樣?」他感覺他的世界觀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小青得意洋洋道:「你看到了吧?臉疼了吧?哼哼,我姐姐就是了不起,她成仙啦!叫你當初成天「是妖,就要殺」,你懂個屁!就只知道喊打喊殺的頑固和尚!」

法海臉色鐵青。

觀音菩薩向小青擺了擺手:「金缽留下,法海自有本座處置。小青,你且回吧。」

小青躬身向觀音菩薩行了一禮:「是,菩薩,小青告退。」

小青走後,金缽內的法海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菩薩,青白兩蛇膽大妄為,不知用了什麼邪術把我由人變成妖,奪我金缽,罪大惡極。更罪不容恕的是,白蛇還冒充我的模樣,將我收入缽中,辱我至極!」

「為何這樣子的白蛇,竟然都能修鍊成仙?菩薩,我不服!」

觀音菩薩搖了搖頭,連番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法海,法音金缽是佛祖賜予金山寺開山祖師的鎮寺之物,是降妖除魔的至寶,極陽極正,是眾多妖邪避之不及之物。你有沒有想過,為何白素貞可以觸碰它?甚至還可以用它來輔助修鍊,讓它為她所用?」

「白素貞用九尾狐族至寶使得你身上沾了狐族氣息,讓你被誤認為妖,使得你這五年頗是吃了一番苦頭,手段是略微過激了些,你心有憤懣,這可以理解。但是她的初衷並不是害你,而是想讓你以妖的身份體驗妖族的日子,從而改變偏見,而不是盡數殺之。而你有了這五年的經歷之後,想法確實有所改變,知曉了妖族與人類一般,亦是有好有壞,而非全是女干邪惡毒之物,是也不是?」

「至於後來你被白素貞用金缽降妖之術收服,困於此中,你可有想過是什麼理由?是因為你雖是人,卻有了一顆妖心,做了你曾經萬般不齒的、以妖孽媚惑之術毀人前程的事!你既有妖心,也就難怪金缽會收了你了,不是嗎?」

法海震驚:「我有妖心?不,這怎麼可能?我自幼在金山寺出家,熟讀經書萬卷,立志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怎麼到頭來自己卻有了妖心?」

觀音菩薩說道:「妖,不在於形,而在於心。你有了妖心,起了害人的念頭,與妖無異。白素貞和小青從未做過壞事,甚至多番行善積德,你卻因為一己私怨記恨她們,處處與她們作對。得知白素貞與許仙可能有情之後,還特意化作她的模樣去誘惑許仙,想要就此毀了她的仙緣,也壞了許仙的前程。你這麼做,難道就不問心有愧嗎?」

法海說道:「菩薩,青白兩蛇加諸我身上的恥辱,我怎麼能不報?不過就是手段略為偏激了些,但是白蛇五年前對付我的手段難道就不偏激嗎?她做得,為何我做不得?」

「當然,在我報仇雪恨之後,我自會修正對妖族的態度,降妖除魔之時會對那些未曾作過惡的妖手下留情,不再一味打殺。」

觀音菩薩嘆道:「若要修正,若要改變,若要寬容,為何不從當下開始?法海,你執念已固,心魔已深,看來讓你繼續在法音金缽中繼續思過是正確的。」

法海喊道:「菩薩,我不服!」

觀音菩薩搖頭:「法海,若是如你所願,白素貞不堅守修鍊之道,與許仙生了情,無緣仙途,以你的心性,豈會讓他們就此過着平靜的生活?定是要抓着「人妖殊途」這一點,百般復仇吧。」

說著,菩薩點了點金缽:「你且看看,若你固執己見,非要與白素貞處處作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於是一片金光之中,法海看到了許許多多場景,最終定格在水漫金山、家園盡毀、生靈塗炭這一慘絕人寰的畫面。

他,甚至還看到長着與他一樣臉的禪師看着如此慘絕的畫面大笑不止:「白蛇妖,你今日害死了這麼多人,造了這麼大的罪孽,你就是再修鍊千年萬年也難以彌銷,你永遠也成不了仙!」

那話語,那神情,那氣質,與入魔何異!

比起青白兩蛇,明明他才更像妖!

那個人,怎麼會是他!

法海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又受到了一萬點暴擊:「怎麼會那樣?我怎麼可能會變成那樣?」

觀音菩薩說道:「你若放任你的心魔擴散,那就會是你將來的模樣。法海,你就安心的在金缽中待着吧,讓佛光好好地凈化你的心魔。」

「另外,你雖是我佛門弟子,但本座不會偏心於你。啥時候你的心魔徹底消除,本座才會放你出來。若你仍是被魔障所迷,縱是百年、千年、萬年,本座也會將你繼續困於這缽中。金缽不毀一日,你就永遠出不得。如此,你服不服?」

這回法海沒有再有異議:「是,菩薩,弟子心服。」

再說安秀飛升成仙之後,其他人的日子照樣過着,這個小世界繼續有條不紊地運轉着。

小青雖然時不時地抱怨「姐姐成仙了就忘了我,再也不回來看我了」,但從沒有放下修鍊,真正做到了「姐姐在與不在一個樣」,十分勤奮,一有空就多行善事,積累功德。她發誓,一定要履行她向安秀作出的承諾,兩百年,最多三百年,一定也要修鍊成仙,然後上天庭向姐姐算賬,嗚嗚嗚嗚怎麼一上天就不理她了啦。

而許仙則是成了本朝有名的正直官員。他光明正大,為民請命,不畏強權。他的人生經歷過多次起起落落,但每一次落到都會很快重新站起來,而且站得更高,走得更遠,做得更多,民心更穩。

某位大女干佞被他斗垮之後,不甘心地問他:「許仙,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民請命,為民伸冤,除了得到他們的一聲感激之外,還能得到些什麼?有必要為了他們跟我斗死斗活的嗎?你這麼油鹽不進,不知變通,是想做菩薩嗎?」

許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道:「我這麼做,心安。我只是想讓我身處的這個世界變得更加清明一些,讓老百姓們能過上他們想要的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日子。」而不是像他年輕時那樣,想求個平淡普通的幸福,都要面臨著隨時被打破的危局,十分得不容易。

而真正的、更深層次的想法,則是他每做一件幫助黎民百姓的事,他的心裏就會舒服一些、輕鬆一些,就好像負在他背上的罪孽被抵銷了一些似的。他有一種預感,這樣下去,也許真的有一天,他能達成自己心底最想要的那個願望吧。

許仙這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到了與姐姐李許氏約定的三十歲年齡時,他仍是婉拒了所有媒婆的提親,而是過繼了李大郎與李許氏的小兒子為養子,悉心教養,繼續他為民謀福的志向。

許仙八十歲時,無病而終。他的一生,被記在史冊,被刻在碑上,成為了代代相傳的、大宋朝時的一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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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神話里的戀愛腦女主[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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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白素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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