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經過改造的血紅色蝰蛇跑車在道路上飆出令人牙酸的發動機聲音,極其狂暴的速度機器配上它的主人,性格更加狂躁的基安蒂,宛如脫韁的野馬,根本沒人能控制住。
而唯一能控制住基安蒂的琴酒也沒有任何指令,他派遣下去的任務是讓基安蒂追殺貝爾摩德,並且是不惜任何代價,鬧的越大越好,對此基安蒂舉起雙手歡呼,她早就看那個千面魔女不順眼了。
甚至可以說,她不管看組織的誰都不順眼,尤其是在腦子裏多出莫名其妙的記憶畫面后,整個人心情更加糟糕。
警察!?這什麼狗屎東西。
她生平最討厭這玩意。
現在能放手去做,眼尾帶着燕尾蝶刺青的基安蒂愈加興奮,而且沒了科恩那個婆婆媽媽的傢伙在旁邊說三道四,真是爽快。
“基安蒂,如果你被貝爾摩德甩開,那就不用回來了。”琴酒冷冷的聲音在耳麥里響起。
“切,琴酒,是你說放開行動的吧?也就是說,我鬧得再大也沒關係吧?”基安蒂眼角眉梢都帶着點瘋狂。
“對,隨便你怎麼鬧,只要你自己能撤退就行。”
琴酒發號施令結束,直接切斷了通訊。
組織撤離日本,不可能所有代號成員都能順利跟着撤離,基安蒂鬧的越大越好,棄子就是垃圾。
他按了下自己的遮陽帽,墨鏡遮住了兇狠的眼神,銀色長發被紮好束在遮陽帽裏面,衣服也換成了普通的運動風,乍一看就是個坐在遮陽傘下等人的普通人。
琴酒在思考一件事,關於那個工藤新一,他本來是記不住的,但是多虧了那些附加的記憶和令人印象深刻的早見飛鳥,他想了起來,曾經跟蹤伏特加的高中生小鬼。
他被自己餵了一顆。
然後在組織實驗室的名單上,這個傢伙的狀態是死亡,而且是雪莉簽名的。
根據其他人的彙報,雪莉是在徹查工藤新一的宅邸后將他的狀態改成了死亡。
隨後沒多久,雪莉就消失在了組織的毒氣室。
等到在列車上,貝爾摩德和波本一起聯手解決了她,但是現在波本是只老鼠,貝爾摩德也根本不是什麼忠心的傢伙,她好像一直在隱藏着什麼。
所以,雪莉應該沒有死。
那麼,工藤新一的死亡狀態也存疑,而且在帝丹學校的同學裏也有工藤新一出沒的情況,根據黑澤陣對早見飛鳥的認知,他的幼馴染是存活的。
那麼——
黑澤陣看向手機上的照片,上面是好幾個小孩的合照,笑容天真爛漫,但是唯獨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和一個茶色短髮的女孩有點格格不入。
這兩個突然在工藤新一失蹤還有雪莉失蹤后出現的小孩身份就很可疑了。
“工藤……新一,雪莉……真是好久不見。”
他緩緩地吐出這句話,墨鏡下的碧色眼瞳甚至能滲出實質的殺氣。
那就送上一份大禮吧。
對於好久不見的傢伙,見面禮是不可少的。
琴酒站起身,他將外套搭在臂彎上,從這家咖啡館離開,餘光掃過不遠處已經暫時被要求停課的帝丹小學,他冷冷地笑了下。
真是一幫愚蠢的傢伙,讓他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愚蠢。
如果真的有這種能讓人變小的效果,看來也可以暫時打消BOSS那種瘋狂的念頭了。
但是這絕對是不穩定的,因為琴酒用過不止一次這種藥物來處理棘手的暗殺對象,不是所有人都適合一槍爆頭。
這種查不出死因的藥物就很適合。
那麼,用在BOSS身上也很適合。
如果是這場混亂之前的琴酒,他可能不會有這種取而代之的想法,但是那種瘋狂執念的BOSS讓琴酒覺得很不安,很難確定。
這艘註定要翻掉的船,自己的確要做最後一個下去的人,因為BOSS你就要先下去,什麼平行世界,他才懶得過去。
他也忍受夠朗姆了,自己假扮成廚師接近毛利小五郎那麼久都沒發現那個工藤新一的不對勁,還拿波本那隻老鼠當自己人,愚蠢至極,平行世界的朗姆也愚蠢到家,無論是哪個朗姆,他都沒興趣理會。
組織過於龐大,需要打交道的腐朽大人物太多,琴酒很清楚那樣的組織自己沒法掌控,但是現在的組織恰好可以。
他對永生沒有任何想法,只想過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生活。
第一步,就是要把雪莉還活着的消息告訴BOSS,雖然荒謬,但是BOSS會相信的,然後證明以某種方式服用可以返老還童。
藉助早見飛鳥和波本急切想要剷除組織和BOSS的計劃,直接將BOSS逼到絕路上,最後自己服下這種藥物。
究竟是死亡還是返老還童就看BOSS自己的造化了。
最後丟出朗姆來擺平清掃,留下一個乾淨的組織,不需要那麼龐大,但是絕對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琴酒對於BOSS給自己提供這麼多年順心如意的生活存在感激,但是每一份忠心都有底線,今天的貝爾摩德就是明天的自己。
那麼受他寵愛,擁有無限特權的貝爾摩德在有了私心后,也會被毫不留情地拋棄,甚至是以棄子的身份,榨乾每一分剩餘價值,如果能順利去往平行世界,自己想盡辦法替BOSS拿到了那個規模更加龐大的組織后,又會怎麼樣呢?
在最開始,擺在琴酒面前的有兩個選擇,一是跟着BOSS的指令,這麼多年來他能順利將組織發展到這個規模,BOSS的決策能力不是假的,隨着組織一起重頭再來或者一起覆滅。
二是脫離組織,組織愛怎麼樣怎麼樣,琴酒確信自己雖然樹敵過多,但是也不至於活不下去的程度。
現在出現了第三個。
斷尾求生,不過被斷掉的是BOSS。
這麼多年的忠誠是時候到達底線了。
琴酒往前走,最後踏進一輛停在停車場的黑色本田汽車,他按下手機上的按鈕,汽車緩緩駛離停車的瞬間,附近的學校掀起無數爆炸的浪潮與震動,轟鳴聲里夾雜着附近店面的驚呼與喊叫。
但是很快這份喊叫也變得更加混亂起來,因為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咳嗽難忍,恐懼讓眾人喉舌乾結,讓擔憂發酵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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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形容穿着一身被海水浸泡過的衣服的感受,緊繃粗糙,身上像是爬滿了蟲子一樣,但是這種感受也比不過早見飛鳥此刻心急如焚的感受。
就在剛才他邁進降谷先生的浴室時,收到了一份非常糟糕的訊息,他曾經母校的地方發生了一起惡性投毒和爆炸事件,不過好在學校暫時停課,人員傷亡不多。
早見飛鳥站在浴室里快速將自己扒乾淨,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然後頂着濕透的頭髮換上衣服從裏面出來。
“怎麼樣?降谷先生?”
“……小飛鳥你這樣出來頭不疼嗎??”萩原研二拍了下額頭,整個人都麻了。
突然冒出來的人,讓早見飛鳥被嚇了一跳,他驚恐地瞪着已經恢復成原樣的萩原研二,張大了嘴。
“……啊…”
“啊什麼啊,你這個臭小鬼!!”
後腦勺被人狠狠敲了一下,這讓他捂着腦袋往旁邊跳了一步。
“很痛嗎?飛鳥同學?”
溫和的寬慰聲在另一邊響了起來。
他抬眼望了過去,那邊還有一張陰沉的臉,出挑的身高配上那張不威自怒的臉,更加嚴厲滲人。
哪怕一句話都不說,也讓早見飛鳥一抖。
“……我說你們,這三堂會審啊,把人嚇到了。”
降谷零捂着太陽穴,無奈地嘆了口氣。
“怎麼回事……”
早見飛鳥往牆角一靠,眼神遊離,他還沒做好準備和這幾個人見面,本來降谷零來接他的時候,除了埋伏了公安,就只剩下他一個人,早見飛鳥還特地問了下他們幾個人在哪裏。
降谷零給出的答案是,不在這邊,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早見飛鳥頓時鬆了一口氣,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注意到這房子裏有別人存在。
怎麼這……他沖個澡的功夫,就出來這麼多人了?
“有點複雜,本來他們是沒恢復的,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是剛發生的事,附近一處隱秘的監控攝像頭拍攝到了這種畫面。”他將筆記本電腦端在手裏,上面出現一段模糊的畫面。
降谷零收到早見飛鳥的求救信號,心領神會地用突發事件來遮掩過去。
早見飛鳥擠出包圍圈,他的身高最矮,只能湊到最前面來看,剛湊過去,濕漉漉的頭髮上被搭上了一條毛巾,他身後的萩原研二有一搭沒一搭給他擦着頭髮。
萩原哥難怪會被很多女生喜歡。
他不由自主地在心裏感嘆了一句。
“這個畫面里出現了個身影,我覺得有點像琴酒,你們怎麼看?”
降谷零以幀數播放着視頻,最後定格在一個畫面上。
“絕對是他。”早見飛鳥指着因為走動而露出的發繩,頗為肯定地說:“這個扎頭髮的發繩,這裏的特殊癖好,是黑澤陣平時的習慣。”
眾人向他投去奇怪的眼神。
“??飛鳥你這麼清楚?”
早見飛鳥眨眨眼,侃侃而談,“因為大部分人扎頭髮都不會用一根繩子啊,這傢伙身上有不少挺固執的癖好,比如用點煙器點煙,比如用的最習慣的槍是伯萊.塔,最常抽的煙牌子是……黑澤陣某些方面,真就挺好懂,也挺好分析的,很容易試探底線,不是,你們這麼看着我幹嘛?”
“你知道的太多了…”降谷零幽幽補了一句,琴酒,組織的TopKiller,被人說很容易分析,很好懂,他還是覺得怪怪的。
萩原研二捏着毛巾,表情微妙,他想起來那次親眼目睹小飛鳥戲弄對方,讓黑澤陣陷入“自由的奴役”,一種很新的玩法。
“……的確是這樣,小飛鳥還挺擅長對付他的,我指的是黑澤陣,在他們的相處里,就……和他剛說的沒什麼區別。”
其餘人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帝丹小學被炸毀這代表了一件事,琴酒他在告訴我們他知道柯南就是工藤新一了,所以灰原哀,也就是雪莉的身份,我想他應該也清楚了。”早見飛鳥將事情重新扭轉到正題上。
“組織的BOSS很想要雪莉,但是雪莉現在,並沒有被我們公安保護。”降谷零臉色難看,語氣也變得糟糕,“被那個FBI帶走了。”
“赤井先生啊。”早見飛鳥點點頭,小聲嘟囔着:“這樣也好,公安的壓力沒那麼大,也能讓琴酒迷惑起來,赤井先生他應該能保護好她的。”
降谷零發出點不客氣的嗤笑聲,“呵……沒有FBI,我們公安也能——”
話沒說完,被諸伏景光直接打斷了,他皺了皺眉,“Zero,好啦,你身上擔子已經很重了,我都說了,當年的事,和他無關的,他當時是想救我的。”
“哼。”
降谷零偏開頭,用鼻音哼了一聲,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早見飛鳥回放着那段視頻,撇撇嘴,如果不是諸伏先生,恐怕降谷先生沒法這麼輕鬆就打住,肯定還要再說赤井先生一兩句,和之前一樣。
但是,越仔細看視頻,早見飛鳥越覺得有點不對勁,前一個畫面琴酒臂彎上還搭着外套,但是在另一個攝像頭那裏,本田汽車穿過的畫面裡外套就沒了。
外套去哪裏了??
琴酒是這麼粗心大意的人嗎??
不對,黑澤陣他都警惕到不行,一根頭髮都不會落下,琴酒怎麼會出這麼大差錯。
不僅是外套,還有故意束起來的馬尾,這麼長的頭髮不束馬尾也可以塞進遮陽帽里的,又不是黑澤陣那種半長不短的頭髮,再不行也能戴頂假髮啊,衣服什麼的都偽裝了,一頂假髮有多麻煩。
所以這個做法是刻意讓他發現的嗎??
外套里留下了他的訊息??
早見飛鳥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震驚,不僅是震驚這裏,也震驚另一種可能性,畢竟這也代表了一件事,黑澤陣知道自己一直在觀察分析他?記住他的各種癖好??
然後琴酒利用這種痕迹告訴自己遺留了消息?而且他確定是只有自己能看懂的??
這是要讓自己單刀赴會嗎?早見飛鳥從心裏抗拒,他才不要單獨面對琴酒這種恐怖的傢伙。
但是他又格外好奇琴酒費這麼大功夫,還不惜利用黑澤陣的小習慣來通知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消息。
矛盾的想法在心裏拉扯,早見飛鳥陷入了糾結的抉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