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導演聽到赫連老夫人的回答后整個人喜氣洋洋,老夫人都拍案同意了,那麼節目組之後的拍攝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掛掉電話,導演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自己的養生茶,有了赫連家的同意拍攝,他覺得他們這個節目的熱度又要上一個台階,畢竟豪門的日常生活誰不想一探究竟。除了喜歡看治癒系娃綜日常的觀眾,到時候第三期的豪門日常生活也會吸引來一波其它的觀眾。
而且家長和孩子在家的日常生活對於之前沒有任何知名度的謝折月來說是個不太友好的環節,崔景和李夢瑤都是大眾面前的明星,大眾對於他們的私下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式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好奇。而謝折月作為一個素人一般的存在,大眾天然對謝折月缺乏探索的慾望,但是赫連家同意拍攝,這就讓大眾對謝折月的私下生活生出了好奇心,彌補了謝折月在這方面的不足。
「豪門日常,影帝日常,當紅小花的日常,這不得爆火啊!」導演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暢銷自己拍攝的這檔綜藝秒殺其它同期綜藝的場面。
而在另一邊,謝折月看着掛斷電話的赫連老夫人輕聲道:「你沒必要為了我答應導演的要求。」
家是一個私密的存在,不應該輕易地展示給別人看,而家庭成員的生活狀態也不應該隨意暴露在大眾的目光之下。謝折月希望每一個家庭成員的私隱得到保護,而不是因為他被迫暴露再大眾的目光之下。
再說了,導演又沒有給赫連老夫人和赫連夫人錢,憑啥拍她們私下的狀態。
赫連老夫人倒是覺得這沒有什麼,她拉着謝折月的手道:「反正沒有什麼重要的內容,直播一下也挺好的。」
一旁的赫連夫人道:「我每天都是逛街和姐妹們吃下午茶,沒什麼事做,直播幾天沒事,正好和屏幕前喜歡折月小決的大家聊聊天。」
說著,赫連夫人忍住感嘆:「真好,不用打字發彈幕和大家聊天,直接用嘴說。」
「是啊,那些彈幕飄得太快,我看不過來,想回復那些彈幕都飄遠了。」赫連老夫人點頭贊同。
謝折月聞言算是明白了,這二位是把娃綜直播當做了和網友們拉家常的平台了。
「如果有人不喜歡我?罵我呢?」謝折月眉眼帶笑地看着兩位老人道。
只見赫連夫人神色一冷道:「那就讓我們家的律師團隊給他們發律師函要他們道歉,反正他們閑着也是閑着。」
謝折月聞言差點笑了起來,這種被維護的感覺真的很好。
「倒也沒有那麼嚴重。」謝折月笑着說道。
「怎麼不嚴重。」赫連夫人聞言撇嘴,這怎麼能算小題大作呢?
「好了。」一旁的赫連老夫人拍了拍赫連夫人的手安撫道,「知道你為折月打抱不平,但也別在無意中幫折月得罪了別人。」
「哦。」赫連夫人委委屈屈道。
「如果你們覺得沒有問題就行。」謝折月看着這一幕思索一下后道,「如果覺得不喜歡就讓節目組停止直播。」
「嗯。」赫連老夫人點頭道,「我知道。」
「回家吧。」說完,赫連老夫人便準備帶謝折月上車。
「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啊?」正要跟着一起上車的赫連決開口問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工作人員推着一個鐵籠子及時趕到。
「先生,你們的小羊。」工作人員面帶職業性的微笑對着面前的一群人道。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籠子裏的那隻小羊。
赫連決:……突然明白自己遺忘的東西是什麼了。
赫連夫人一看這隻乾淨白嫩的小羊道:「哎呀,這回家就回家,怎麼還帶了一隻活羊回家啊,難不成想在家裏做烤全羊?我現在就讓廚師回去準備。」
說完,赫連夫人就想打電話讓家裏的廚師準備烤羊的調料。
而被關在籠子裏的小羊立刻用蹄子踢着鐵門發出哐哐哐的聲音進行抗議,並且還試圖去咬赫連決的褲子。
謝折月看着已經撥通電話的赫連夫人道:「媽,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隻羊是小決的小弟?」
話音落下,赫連夫人的手僵硬了一下,然後快速掛斷打給家裏廚師的電話,立刻觀察可一下赫連決的神色,見到沒有委屈哭鬧生氣后,她鬆了一口氣,接着便對籠子裏的小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我就說,這麼可愛的小羊誰會吃。」
說完這句話,赫連夫人悄悄退到赫連老夫人的身邊道:「媽,你怎麼不提醒我這隻羊是小決的小弟羊啊?」
只見赫連老夫人老神在在道:「誰叫你和你的那群姐妹打麻將,不陪我一起追娃綜的?」
赫連夫人:……我這不是以為少看一天沒事嗎?
「好了,上車吧。」赫連老夫人看着人和羊都在後開口道。
赫連夫人自覺地抱了赫連決和小羊去做第二輛車,把第一輛車留給了赫連老夫人和自己的兒子兒婿。
車內,謝折月坐在後排的中間,赫連老夫人則是拉着他的手關心他在西里的這幾天有沒有受苦,以及外人的閑言碎語不要去理會,又和謝折月絮絮叨叨了許多家裏的趣事。
謝折月一一聽着,絲毫不會覺得無聊,要知道在以前可是沒有人會和他說這些事的。
說到最後,赫連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道:「也只有你願意聽我這個老年人嘮叨了。」
說完,赫連老夫人瞥了一眼謝折月身邊的赫連瀛舟道:「像他,跟他說十句一百句也不知道回一句話。」
只見聽了這話的赫連瀛舟低垂着眉眼看着他的祖母道:「我有在認真聽。」
赫連老夫人聞言立刻向謝折月抱怨道:「這種最可氣了,你說了他聽了就是不回你,以後你千萬要和他少說話,免得把你自己給氣着。」
赫連瀛舟聞言立刻皺眉道:「我不會氣他的。」
赫連老夫人挑了挑眉道:「那你就氣我?」
赫連瀛舟:……他對於自己祖母口中哪家女兒在外面養了情人,哪家兒子劈腿結果被正牌女友發現這種事,確實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
很快,謝折月便到了赫連家。
這個老宅依舊是他第一次來時的模樣,佔地極大庭院寬闊,有着一座主樓和兩座副樓,但是因為赫連老夫人和赫連夫人的存在,這個巨大寬闊的庭院已經有了家的味道。
謝折月他們一下車,家裏的阿姨便把廚房裏做的接風洗塵的酒菜端了上來,都是一些滋補身體的菜,並且那隻跟隨他們回來的小羊白白也得到了一個羊屋。
直到跟着赫連瀛舟回到房間,謝折月依舊如同做夢一般,他居然有了一個家。
「發什麼呆?」赫連瀛舟開口問道,同時手幫謝折月解開了脖子上的領帶。
黑色絲綢材質的領結被赫連瀛舟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下謝折月脖子上的領結,緞面的襯衣領口輕輕散開,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
謝折月聞言歪頭看向赫連瀛舟道:「我沒有想過我可以擁有一個家。」
他的親人一直在離他而去,以前是,古代是,他的生命中有很多角色都是缺位的。比如父親、比如兄弟、比如朋友,這些都不是他有過的。
話音落下,赫連瀛舟伸手摸着謝折月的頭道:「你值得。」
說完,赫連瀛舟的吻落在了謝折月的額頭上。
下一刻,謝折月伸出手抱住赫連瀛舟的脖子道:「明天陪我去祭拜我的母親吧。」
他現在迫切地想要告訴他母親自己有了家這件事,一個正常的溫馨的家,是她期望她死之後他能夠得到的東西,在過了幾十年之後終於真正地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好。」赫連瀛舟同意道,眉目之間皆是溫柔。
同時,赫連瀛舟開口問道:「你願意把你母親的墳墓遷入赫連家的祖墳嗎?」
謝折月愣住,他看着赫連瀛舟道:「這不太好吧。」
「沒有什麼不好的。」赫連瀛舟伸手摸了摸謝折月的頭道,「即便你將你母親的墳墓藏得再好,也始終有人惦記,不如徹底解決後患。」
謝折月覺得赫連瀛舟說得很對,自己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在墳墓旁邊守着,將墳墓遷入赫連家的祖墳也多了一層保證。
「可是,你家裏其他人會同意嗎?」謝折月歪頭看着赫連瀛舟。
這裏的其他人指的是赫連家的其他人族人,畢竟這是別人的祖墳。
只見赫連瀛舟道:「我是家主。」
話音落下,謝折月就笑了起來。
「早點睡吧,明天早起,陪你去祭拜遷墳。」赫連瀛舟輕聲道。
「好。」
這是謝折月睡過的最安穩的一覺,醒來的時候都有一種全身放鬆的感覺。
在和赫連瀛舟用完早飯之後,謝折月便和赫連瀛舟驅車去了海城附近的一座小城裏,他將自己母親的墳墓遷到了小城的公墓里,每年偷偷地前來祭拜一次。
這是謝折月親為他母親自選的長眠之地,山明水秀,風景宜人,公墓的管理也十分好,是他可以放心的地方。
在來的時候,謝折月特地為他的母親帶上了一束白玫瑰放在墓前。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溫柔漂亮,和謝折月有幾分相似,被她注視着彷彿世界都是溫柔的。
「媽,今天又得委屈你搬家。」謝折月笑着道,「雖然你想要我擁有的東西來得很遲很遲,但是幸好他來了。」
一旁的赫連瀛舟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只是認真道:「我會照顧好他的,永遠。」
謝折月聞言低頭輕笑:「你看到了,你可以放心了。」
他是有人照顧的,不需要擔心自己走了以後沒有認照顧他。
只見謝折月將墓碑上的浮塵擦去,然後面帶笑容地說著自己最近的事情。
他和赫連瀛舟結了婚,嗯,還是先婚後愛,外婆的摯友居然是赫連瀛舟的奶奶,你被沈夫人強佔的遺物也被歸還,再過幾天保釋結束她就要進去蹲幾年大牢,那些欠他的人也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
說完這些,謝折月才小心翼翼地為自己的母親遷了墳,將她安葬在赫連家的祖墳中。
等安葬結束,謝折月摸着面前這塊新的墓碑道:「這裏很好,原來是皇室埋骨的地方,風水寶地,這樣算來還是我們佔便宜了。」
這裏有專人管理,定期維護,安保嚴格,靠近帝王陵墓,想要盜墓挖墳沒有那麼容易,給沈家人一萬個膽子也不敢來這個地方挖墳。
以後,他也會埋在這裏,埋在她和赫連瀛舟的身邊。
「走吧。」謝折月起身看着赫連瀛舟道。
「嗯。」
隨後,赫連瀛舟和謝折月一起走下了山,等他們回到車上的時候,張瑤瑤打來了一個電話。
「折月,你和傅煜之署名權的官司法院來了通知說是明天下午兩點開庭。」張瑤瑤開口說道,「你應該收到通知短訊了吧。」
話音落下,短訊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謝折月看了一眼后便對張瑤瑤「嗯」了一聲。
「那你要親自出庭嗎?」張瑤瑤開口問道。
「交給律師吧。」謝折月回答道。
說實話,對於見傅煜之他沒有任何興趣,不想再被傅煜之的自以為是再噁心一次。
「那行!我讓律師去處理。」張瑤瑤開口說道。
「嗯。」謝折月輕輕應了一聲。
對面的張瑤瑤哼哼了幾聲道:「這一次就讓他徹底頂流夢碎!什麼創作型的歌手,全部都是搶別人的東西。」
張瑤瑤決定要搞個大的,法院判決文書出來后給傅煜之整個一天的熱搜,讓他掛在上面被所有人罵。
「你等着,姐給你報仇!」張瑤瑤豪氣萬千地說道。
「嗯。」謝折月笑了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接着,謝折月回頭就發現赫連瀛舟一臉深沉地看着自己。
「呃……」實話實說,被赫連瀛舟這樣注視着,謝折月多少有點心虛。
只見赫連瀛舟皺着眉頭語氣冰冷道:「你又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謝折月忍不住小聲道:「我覺得這些事情我能夠自己處理。」
在謝折月看來,這些事情都是他能夠自己處理的,根本不需要別人幫忙,所以也就不不用告訴別人。
只見赫連瀛舟將謝折月按住,他開口問道:「我是誰?」
謝折月愣住,不知道赫連瀛舟為什麼問這個,他只道:「赫連瀛舟。」
「不對。」赫連瀛舟注視着謝折月,「你叫我什麼?」
「……老公。」謝折月沉默了一下后緩慢地開口道。
「我們是合法夫夫。」赫連瀛舟抵着謝折月的頭道,「所謂夫夫便是一同面對困難。」
「對不起……我沒……」謝折月喃喃道,眼神有幾分放空。
三歲之後,遇到的所有問題他都是靠自己一個人解決的,至於和別人共同面對問題,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哪怕在古代行軍路上糧草斷絕,謝折月也沒有向任何人求助,靠着自己帶着士兵走出絕境。
「你不會,我可以教你。」赫連瀛舟輕聲道。
「教我?」謝折月和赫連瀛舟拉開了一些距離歪頭看着赫連瀛舟道。
「以後有事不可以瞞着我。」赫連瀛舟語氣強硬地說道。
「夫夫本來就是世間最親密的,別人都知道你的事,而我卻不知道……」
沒有等赫連瀛舟說完,謝折月眨了眨眼睛戲謔道:「你在吃醋?」
話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謝折月的語氣卻是相當肯定。
「是。」赫連瀛舟看着謝折月道,他伸手輕輕摸着謝折月的臉頰道,「理智告訴我我不應該去探查你以往的經歷,這是對你的不尊重。」
「那麼感性呢?」謝折月看着面前目光暗沉的和踐行心中問道。
「我想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赫連瀛舟注視着謝折月的眼睛輕聲道,「我會努力讓你信任我更多一點。」
「好……」
謝折月想面對赫連瀛舟,他總有一天會把他所歷過的一切全部告訴他,但不是現在。
而在另一邊,傅煜之也收到了明天下午兩點法院開庭的消息。
收到這個消息的傅煜之彷彿看見了劊子手手裏的大砍刀狠狠地向他脖子上砍下去的畫面,他害怕到驚慌失措,打了無數個電話問經紀人怎麼辦?
傅煜之的經紀人也不知道怎麼辦,開庭之前他們已經收到了原告方的證據,律師看完這些證據都搖頭,直說了傅煜之是打不贏這場官司的。
如果是抄襲侵權作品的官司還好說,還有周旋的餘地,法院也不會那麼快判決,但是這不是抄襲,而是署名權的問題,並且還有強買強賣在裏面,證據確鑿,他們無能為力。
「就真的沒有辦法讓他撤訴嗎?」傅煜之崩潰地說道。
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五年,好不容易有現在的地位,他怎麼能夠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重新去當普通人?
經紀人也嘆氣,公司在傅煜之身上花了那麼多資源,現在出現這種事對於傅煜之的事業都是致命的打擊。他已經能夠想像到粉絲大規模脫粉,品牌方索要賠償金的場面了。
「我找了國內最好的公關團隊,他們應該可以給你洗白,等過一段時間你就可以復出。」經紀人如此道。
傅煜之神態癲狂中帶着幾分冷靜道:「過一段時間再復出,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涼了吧。」
經紀人嘆氣道:「我們又能怎麼辦?除非有辦法讓對方撤訴,但是我們所有能夠聯繫到對方的方式都被對方拉黑了。」
謝折月那邊已經擺明了態度,不和解,不撤訴。
一時間,傅煜之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快速掛斷了經紀人的電話,然後把自己的弟弟叫了過來。
「阿越,你是不是有小決的聯繫方式?」傅煜之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弟弟道。
「怎麼了?」傅越之開口問道,他不知道自己哥哥問自己這個做什麼?
「我有事要找小決家長,但是沒有小決家長的建議方式,你把你的電話號碼借給哥哥用用好不好?」傅煜之一臉微笑地問道。
「好啊。」傅越之想都沒有想就把自己的電話手錶給了傅煜之。
隨後,傅煜之便讓人帶傅越之出去玩,自己則是用電話手錶給通信錄中的小決打了一個電話。
此時,赫連決正在提前體會幼兒園的教育,他正在被赫連瀛舟請的家庭教師教着學英語。
遷墳回來的謝折月則是坐在一旁玩手機,赫連決見此不滿地看着謝折月,謝折月則是拿着赫連夫人給赫連決買的手機道:「寫完作業才許玩手機。」
「過分!」赫連決大聲道。
謝折月則是不以為意,當著赫連決的面繼續玩起了遊戲。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上面備註的名字是阿越,謝折月猶疑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找小決有什麼事?」謝折月開口問道。
電話那頭的傅煜之聽見謝折月的聲音一陣狂喜,他哭求着道:「折月,我求求你了,你撤訴好不好?」
謝折月聞言立刻皺眉,而對面的傅煜之道:「只要你同意撤訴,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好不好?」
「我把我得到的一切都還給你好不好?求你了,撤訴吧,我已經像一條狗一樣跪在你面前求你撤訴了。」
「你想要什麼東西,只要你開口我都會去做!」
謝折月聞言笑了,然後對傅煜之道:「你靠着我的作品拿到的東西,你覺得我會拿不到嗎?」
「你要把你得到的東西全部還給我?對不起,我不需要,我還是更喜歡一點點把這些東西從你身上剝離,看你痛苦不堪的樣子。」
傅煜之聽着謝折月的話,一瞬間他的身體從血液開始涼透。
「不知道法院可不可以不立即執行判決讓你當眾道歉。」謝折月輕笑着道,「我缺德,我想看你五周年演唱會上坐輪椅背推上舞台,然後一首組合的歌也唱不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