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在社長回來之後,原本還在玩着玻璃珠的江戶川亂步表情變得古怪。
社長很快就察覺到亂步微妙的心情,他突然有些心虛,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背着家裏的貓去投喂外面的野貓,結果還被自家的貓主子發現了一樣。
“我才沒那麼小氣!”江戶川亂步站了起來,走到福澤諭吉身邊,他雙手扯住社長的袖子,似乎在尋找什麼。
“不要吃太多。”社長把手攤開認真地叮囑,他的手心中一把綠色的糖果。
江戶川亂步將糖果接了過來,他打開包裝將糖果放入口中,青蘋果的甜味瞬間在口中蔓延。
對於社長能摸到“貓咪”,亂步還是為對方開心的,畢竟對方的貓控屬性江戶川亂步了解的一清二楚,只不過那個“貓咪”可不是普通的貓咪,想着他便把目光移向太宰治旁邊的中島敦。
“社長,偵探社裏也有隻大貓。”
江戶川亂步沒有壓低聲音,導致武裝偵探社裏的所有人都通過他的目光看向中島敦,就連社長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中島敦。
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中島敦瞬間變得緊張,這讓他第一時間向信任的人求助:“太宰先生...”
好在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了中島敦的不自然,不過片刻就收回了目光,前不久中島敦已經憑藉他善良的本性成功加入武裝偵探社,至於他的異能不可控,在太宰治與社長的幫助下,他已經漸漸地可以掌握自己的異能。
提到大貓,太宰治又想起那天夜晚遇到的黑虎少年,他摸了摸下巴仔細地打量着中島敦:“說起來那天遇到的少年和敦長的很像嘛?說不定會是兄弟!”
“兄...兄弟!”中島敦聲音不止提高了一截,他從小就在孤兒院長大,一開始院長對他很好,可是突然有一天院長不願意讓他再與其他小朋友接觸,經常將他關起來,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中島敦一直都是孤獨的,他一直很想有同伴,在聽到太宰治的話之後,他才變得如此激動,雖然中島敦並不認為那個少年會是他的兄弟,但是多年以來對同伴的渴望,還是讓他的心臟忍不動的加速跳動。
“不過仔細看起來也不是很像。”太宰治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名少年有着和敦一樣的銀髮,敦的眼睛是金紫色,那名少年的眼睛是金色,敦是白虎,而那名少年身旁的是黑虎,少年就像是一把已經打磨好的鋒利刀刃,彷彿已經經歷了無數戰場的洗禮,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敦所不具備的。
中島敦也忍不住的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那天在倉庫里自己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就是食人虎的事實,可沒過多久就出現了另一名被當做食人虎追殺的少年。
在看到少年與身旁的黑虎之後,他再一次虎化,中島敦不記得自己虎化之後發生的事情,但是身體的感覺是不會忘記的,他感覺有一雙溫暖的手撫摸着自己,那種溫暖驅散了他身旁的黑暗,使他平靜下來,一直以來獨自流浪的孤獨、害怕食人虎的恐懼以及飢餓的折磨感,都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安慰。
看見中島敦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紅暈,太宰治挑了挑眉毛,在懸賞人虎的背景下,那名黑虎少年的出現讓他難免起了幾分疑心。
不過這些對太宰治來說都是小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辦公桌上已經燉好的蘑菇,上次吃了蘑菇后他變神志不清,但是他相信一定是自己沒有煮熟,絕對不可能是蘑菇有毒,這次他特意煮了很久,雖然中島敦一直極力勸阻太宰治,但仍然沒有攔下來對方想要吃蘑菇的決心。
由於蘑菇煮的時間很長,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嚼勁與香味,吃了幾口蘑菇之後,太宰治感覺良好,還特意在中島敦旁邊轉了幾圈,示意自己沒事。
就在中島敦鬆了一口氣之後,他發現太宰先生目光變得獃滯,然後猛地向他撲過來,中島敦一邊喊着救命,一邊試圖逃離太宰治的魔爪,很快武裝偵探社就亂成一團,太宰治嘿嘿嘿的笑聲、中島敦求救聲以及國木田獨步的咆哮聲混在一起。
......
回到家中的葉言感覺自己對馬甲的掌控度提高了不少,他發現自己可以將老虎隨時收入本體裏,同樣他也可以將老虎放在家裏,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召喚出來。
如果葉言是正常的任務者,此時他應該編輯劇本,儘快與主要人物接觸,並獲取主要人物的信任,但事實上綁定了“傻白甜”系統的他,完全不用擔心任務進度,雖然葉言可以一直這樣得過且過下去,但他決定再享受一陣平靜的時光后,就去與主要人物接觸,得到能量后,儘快開啟下一個世界。
不是他做任務積極,只是這個存在異能的世界明顯不適合養老。
而且他的內心一片空曠,他隱約間感覺自己不應該繼續停留在這裏,有人還在等他回家,葉言清楚這應該就是馬甲帶來的影響,加上無論是五虎退對於動物的喜愛,還是對武士有格外的好感,這樣分明的情感,都增加了馬甲的真實性,所以葉言更加無法忽略。
“馬甲是否真實存在過?”葉言縮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機里的內容,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抱歉宿主,權限不足....】
意料之中的回答。
葉言隨意的播着電視來回換台,金色的眸子被血色覆蓋,片刻后又恢復了正常。
注意到的這一切的系統並沒有在意,根據它得到暗墮的刀劍附喪神的資料來說,這樣的情況非常正常。
“東京國立博物館近日將出展一期一振、菊一文字則宗.....”
葉言已經無法再聽進新聞的其他內容,他嘴裏喃喃自語:“一期哥.....”
直到新聞已經換成其他內容,葉言才緩過神來,他整個人像溺水一樣大口地喘着粗氣,雙手遮掩着自己的臉。
次日,東京。
博物館內人來人往,看着面前被玻璃罩住的太刀,葉言感覺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太刀里的靈魂正在沉睡,無法回應五虎退的呼喚。
“一期哥....”
葉言做不到自私地將一期一振喚醒,那樣是最魯莽的行為,他看着面前的太刀,眼底漸漸泛出淚光。
直到天色漸晚,博物館即將閉館,廣播裏開始催促遊客離開,葉言最後看了一眼一期一振才轉身離開。
看着遞過來的紙巾,葉言微微怔住。
幸村精市在博物館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名少年,少年似乎對一期一振這把太刀有着特殊的感情,直到閉館,少年才戀戀不捨地從博物館裏走出。
看到對方濕潤的眼睛,幸村精市還是沒忍住將紙巾遞過去,他猜測或許這是一名劍道到十分執着的少年。
紙巾的主人有着深藍色的捲髮,眼中是時光里沉澱下來的溫柔。
恍惚間葉言感覺曾經也有一個人,看着愛哭的五虎退無奈又寵溺的遞給對方紙巾,然後會溫柔撫摸着五虎退的頭頂,耐心地安慰着他。
“謝謝。”葉言目光微微一動,接過紙巾。
見少年接過的紙巾,幸村精市嘴角抿起一抹微笑,他沒有選擇詢問少年流淚的原因,有些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只有自己想開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