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幾分鐘前。
「萊伊那傢伙哪去了?」安室透將衣架拿進衣帽間放下,環顧一周沒有發現赤井秀一的身影,於是向庫斯塔詢問道,「怎麼上了二樓就不下來了?」
「說的也是,應該用不了這麼長時間才對。」庫斯塔將衣服掛上衣架,放進衣櫥,聞言也有點奇怪,不過是幾個門牌,就算是欣賞也不至於欣賞這麼久吧?
安室透的眼睛眯了眯,想到神院度剛才也上了樓,出於某種奇怪的直覺,他覺得事情一定不簡單,誰知道萊伊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是不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安室透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他緩緩挽起一截袖子,指節發出咯嘣一聲,氣勢洶洶地朝樓上走去:「哈,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偷懶!我倒要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
「波本和黑麥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好啊。」就是這個氣勢怎麼像是要擰下萊伊的腦袋一樣?庫斯塔看着安室透的背影歪了歪頭,眼神飄了一下,給自己找了個牽強的理由,「連對方偷懶都要管上一管嗎?」
不,我覺得可能不是這麼簡單的原因。諸伏景光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他將擦拭乾凈的玻璃杯擺放好,斂下了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意動,作為幼馴染,難道他還看不出Zero情緒上的波動嗎?就像面對在意的人,你會關注他身上發生的事,會在乎他身邊出現的人,更別說是萊伊這個本身就值得鄭重對待的傢伙了。
諸伏景光雙手撐着桌子,無聲地嘆了口氣,眼睛中浮現出了些許凝重,不管是Zero挑釁琴酒,還是今天對於萊伊的針對,都透露出了一種危險的訊號,或許他該找機會跟zero談一談了。
安室透走上樓梯,最先注意到的同樣是更換了的門牌,他大致明白庫斯塔讓赤井秀一乾的是什麼了,於是特意多看了兩眼。他的目光在諸伏景光門牌上的音符,以及他的門牌上的面具上定格了兩秒,眼皮似乎跳了跳,然後對於赤井秀一的針織帽和罐裝咖啡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麼那個傢伙現在在哪裏呢?安室透目光幽深地看着走廊盡頭的房間,沒有合上的門昭示了問題的答案,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與臉上「燦爛」的表情相對的是,他的眼睛中彷彿都浸透着涼意。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向前推開了門,然後我們所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你的手在做什麼?!安室透的臉徹底黑了下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赤井秀一握着神院度的手,像是要將其千刀萬剮,身上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殺氣——雖然只是稍縱即逝,但也足以讓神院度為之側目,這殺氣怎麼感覺都有點要趕上琴酒了?
「你有什麼事嗎?波本。」目光相對似乎在空氣中都迸濺出了火花,赤井秀一緩緩鬆開手,墨綠色的眼瞳中暗流涌動,□□裸的想要在他們中間劃上一道分界線,「這就是你的「懂事」嗎?」
「我只是來看看某個傢伙是不是打算就此「失蹤」。」安室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赤井秀一,他就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是的話,出於同伴的情誼,我可以幫助他完成願望。」
兩個人在此刻都對對方產生了深深的排斥和惡感,安室透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冷哼,在面對神院度時卻瞬間換了一張面孔,赤井秀一想着門牌上的面具還挺貼切,安室透不愧是能在「四面楚歌」的情報部中硬生生撕下一塊肉的男人,這個變臉速度真是讓人望塵莫及:「您是與萊伊有什麼私事要談嗎?」
安室透的語氣輕柔,目光注視着神院度,整個人的氣場轉換,好像剛才跟赤井秀一針鋒相對,話里話外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一樣,表情透露出了一種欲言又止:「如果是這樣的話,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
神院度沒有戳穿他的「表演」,他只是將剛才扣在腿上的相冊重新翻過來,然後輕鬆地說道:「沒有關係,我們只是在欣賞一些過去的留影。」
「這是……」安室透還沒來得及看清,赤井秀一就忽然伸出手將相冊翻到了他最開始看到的那一頁,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沒錯,某些讓人「記憶猶新」的部分。」
已經死去的記憶突然襲擊了他,安室透的表情木然,這種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在經歷了跟赤井秀一一樣的心路歷程之後,忽然意識到了關鍵所在,所謂的「記憶猶新」難道其中沒有萊伊的參與嗎?為什麼這傢伙會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啊?
「怎麼樣?」神院度的話語中帶上了些許調侃的語氣,「我可是挑出了其中最好的一張。」特別的具有迷惑性,完全沒有讓下面聽眾的反應入鏡。
這是報復吧?這一定是報復吧?如果是未來的安室透,或許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接下,甚至還能反過來不留痕迹的真摯地讚美對方,但對於現在心中剛剛冒出萌芽的安室透來說,即使他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鎮定,隱藏在髮絲間被遮擋住了一半的耳朵還是隱約有點發燙,安室透控制着自己想要去摸的手,眼神飄忽地想着應該沒有很明顯吧?
還沒等他回答,就見赤井秀一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筆,然後一筆一劃,筆鋒鋒利地在照片下面寫道:唱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唱了,尤其是波本。
安室透的表情一僵,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有一種現在就讓赤井秀一喪命當場的衝動,這傢伙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的?難道他意識不到自己唱的有多難聽嗎?
神院度的嘴角微微上揚,他掩飾着咳嗽了一聲,配合著遞來一支筆,安室透眼神恐怖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然後就在緊接着赤井秀一的字跡下方寫道: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是誰我不說,反正都能猜得到。寫完之後還特意拉出了一個箭頭指向了照片上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安室透:呵。
「現在就差綠川了。」要不幹脆就在今天一起弄齊吧?神院度這樣想着,起身從抽屜中取出之前的記錄——照片中有三個人,缺了一個總是不好的,「我要下去了,你們還打算再待一會嗎?瑪克該上來找了。」
……對哦,他們還沒收拾完來着。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同時頓了一下,涇渭分明地走在了兩邊,諸伏景光用一種果然不出所料的目光看着他們,然後就看到了神院度遞給他的相冊。
這是?諸伏景光遲疑地接過,看清照片的內容和下面的留言之後,他秒懂了神院度的意思,但與此同時,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安室透和赤井秀一一眼,這裏面最大的受害者難道不是他才對嗎?
諸伏景光拿起筆,沉思了一下后,在相冊上寫下了「委婉」的話語:希望沒有下一次,有也希望是獨唱。後面還添加了一個小小的笑臉。
諸伏景光:心情忽然一下子變得好多了。
「雅文邑大人,先來吃點東西吧。」瑪克擦着手從廚房中走出,經過一上午時間的整理,已經將大致的都收拾出來了,剩下的就是簡單將弄亂的佈局歸位,大掃除就可以宣佈結束,看瑪克的表情,對此還算滿意。
「啊,好累。」庫斯塔伸了個懶腰,她準備去洗個澡,然後趁着現在還沒有任務,整個下午都癱在床上打遊戲,「應該沒有其他事了吧?」
「沒有了。」瑪克淺淺頷首,卻讓赤井秀一在不經意間想起了格拉帕的面容,兄弟兩個都是灰色的眼睛,這並不多見,也不知道能不能從中找到一些……不,想想琴酒銀白色的頭髮,這麼顯眼的相貌,他們不還是什麼沒找到嗎?如果是從小就在組織長大的「黑戶」,就更不可能在數據庫中有所發現了,「去洗手。」
「要來一塊板栗餅嗎?」諸伏景光笑着說道,「第一次做,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栗子本來就很甜,所以我就沒有放太多的糖。」
「我要兩塊。」庫斯塔的聲音遠遠地從洗手台傳過來,「我早上嘗過栗子了,什麼都不加就很好吃。」
「……你又什麼時候溜進廚房把栗子摸走了?」這個「又」字用的就很靈性。
「什麼叫做溜?我那是光明正大進去的!」庫斯塔振振有詞地說道,「擺在那裏就是讓人吃的!」
諸伏景光有些忍俊不禁,他從廚房中端出還冒着熱氣的板栗餅,在遞給安室透的時候,兩人不留痕迹地對視了一眼。出於熟悉和默契,安室透的眼睛略微一動,明白了諸伏景光的想法,於人后遞給了他一個明白的眼神。
隨着時間的緩慢推移,一次任務之後,諸伏景光終於找到機會與安室透單獨相處,白色的萬事得停靠在路邊,諸伏景光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醞釀了一下語言后,看着安室透詢問道:「Zero,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