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人千面
大廳主殿內,坐着的,站着的,以及那些丫鬟隨從等等,不下三十來人。
真正的客人,有資格落座的其實就只有三人。
一個閉目養神的紅袍老者,面容和煦。
一個黑袍中年男子,此刻男子有些春風得意,笑容玩味。
還有一個翩翩少年貴公子,貴氣十足,正在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中摺扇,少年身旁還站着個腰間懸刀的女子,這名女子有意無意散發出旋照期巔峰的氣息。
當楚六朝等人進入到大廳內,那位身穿紅袍的老者率先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那名黑袍男子朝眾人抱了一拳,當楚六朝看到這位抱拳男子,頓時眼睛眯起。
原來是老熟人了。
正是墟翼小秘境內被楚六朝,羽化田四人圍殺不成,而倉皇逃出的黑煞王!
兩位金丹初期強者?
陳雁霜看了眼那個紅袍老者,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南嵐國國師,賈吳了。
而另一位黑袍男子,則是一位鬼修,一位金丹初期的鬼王?
還有一個則是管不住眼睛的築基期巔峰境界的南嵐國某權貴或某門派嫡傳?還有個旋照期巔峰的扈叢,底蘊倒是不俗。
陳雁霜扯了扯嘴角,看來沒這麼簡單,也不可能是巧合。
楚六朝默不作聲。
黑煞王卻看向楚六朝,主動示好,笑道:「楚道友,咱們又見面了,在墟翼小秘境內有些小衝突,不足掛齒,況且我現在也成功躋身金丹境,我還是那句話,大道三千各種各的便是,道友以為然?」
楚六朝不可置否,笑着不說話,自己踏進這個大廳的瞬間,那股針對自己,而且隱藏極好的殺機還是讓自己敏銳察覺到了。
而且在墟翼小秘境內,與黑煞王對峙之時可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自從離開了小秘境這個黑煞王恐怕就跟了自己有一段路程,只是沒有選擇出手。
竟然想演戲你就自己演,我要是奉陪你,你就是我大爺!
如果想打一架那更好,早就想領教一下一位金丹鬼王的術法神通了。
當楚六朝一行人都已然踏足整個大廳的方圓百丈之內時,身為此地的主人傅元,笑意更濃,「各位以前有什麼恩怨都先放一放,而且也沒有解不開江湖仇怨不是?來,我給陳仙子和各位少俠介紹一下」。
楚六朝頓時鄒起眉頭,看來這個傅元已經知曉自己跟黑煞王的恩怨了。
傅元看向那位面容和煦的老者,笑道,「這位叫賈吳,是南嵐國的國師,權傾朝野。
視線偏移看向黑袍男子。
「這位是我岓色峰新晉的首席客卿,徐虢,徐客卿」。
「而另外這位貴公子則是國公府小侯爺,韓戈,亦是青憲宮宮主的嫡傳弟子之一」。
楚六朝對這些人總算有了個大概了解,那個面容和煦的老人竟然是南嵐國國師,的確出乎了自己意料,這個老者楚六朝也有過一些耳聞,沒辦法,遊歷到附近幾國這種人物當然會有所耳聞,而且這個賈吳還是那修道之人主動涉足世俗的,一個金丹強者如此作為,打的是什麼算盤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更讓楚六朝震驚的是這名叫徐虢的黑煞王,一介野修還是那鬼物,竟然依附岓色峰當了個新晉的首席客卿,看來這個岓色峰峰主也不像江湖傳聞表面那樣簡單。
至於青憲宮則是一個位於南嵐國北方境內的一個山上門派,至於門派底蘊如何,應該比蒼瀾谷稍微遜色一籌,跟那岓色峰暫時都屬於那三流門派。
之所以是屬於三流門派,是因為沒有一位元嬰地仙或者一位殺力巨大的金丹劍仙坐鎮的緣故。
楚六朝卻知道,就算是那眾多的三流門派之中,也是分三六九等,底蘊強弱之分的。
不過,就算是一個三流門派對於現在的楚六朝來說依然很強大就是了。
楚六朝也第一次見識到這些山上仙家勢力的關係之錯綜複雜,看看眼前四人便知道。
岓色峰,南嵐國朝堂,國公府,青憲宮。
於祿仙察覺到楚六朝的異樣,以武夫凝音成線的手段問道,「有狀況?」
楚六朝想了想,以心聲簡述說了一遍關於徐虢在墟翼小秘境內的所作所為。
最後楚六朝以心聲苦笑道,「可以提醒一下陳前輩,接下來可能要她幫忙壓陣了」。
於祿仙默默點了點頭。
片刻后,楚六朝心湖之中響起了陳雁霜的心聲,「放心,有人收拾爛攤子」。
楚六朝聞言有點摸不着頭腦。
就在此時,金袍男子袖中微動。
賈吳率先抱拳笑道,「陳仙子,久仰大名了,如今在這小小的避寒別院遇上,如那大雪天遇上了嬌陽讓人倍感意外啊」。
徐虢和那個視線飄來盪去的韓戈這才上前抱了一拳,「見過陳仙子」。
陳雁霜就只是象徵性的點了點頭。
不過心中冷笑不已,這就是你傅元的待客之道?真以為我沒了金丹巔峰修為就真當我是一般的金丹期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個傅元在陣法一途上果然造詣頗深,已然登堂入室,算得上比較稀有的列陣師了。
覆蓋千丈範圍的陣法要破去,不難,得費一小番功夫。
傅元揮了揮手,那些丫鬟婢女這才退下,那對男女童子則來到傅元左右兩側。
身穿一襲金袍的年輕金丹,走向那處餐桌稍稍靠前的位置,卻不是主位,站定后,笑道:「各位道友能夠位臨我的避寒別院,雖然只是路過,但是我這個東道主卻覺得倍感榮幸啊,諸位都別站着,請落坐」。
陳雁霜也不算是那種全然不理會山下事迹的修道之人,對於一些人情往來,待人接物還是有些熟稔的,至少不會反感,至少也是小小的修心,不然也不會帶着於祿仙兄妹去參加那場南嵐國會盟以及沐虹山莊雙喜臨門那場宴會了。
對於今天這種「巧合」之下聚在一起的幾方勢力的場合,只不過是這個傅元有意為之而已,至於所謀為何,暫時不知。
陳雁霜對於那位年輕金丹的客套話不以為意,呲笑一聲:「坐下來談買賣?我蒼瀾谷一向不理會山下世俗事,至於山下山上的生意買賣,不歸我這個掌律管,至於打架嘛,傅元山主不如爽快點,直接開打?」
傅元也不再裝模作樣,看着這位僅看一眼就再難忘記的白髮仙子,笑道,「陳仙子就不想知道我為何設下今日之局?」
陳雁霜聞言懶得回答,視線偏移,瞥了眼那名面容和煦的老人。
賈吳微笑道,「我就是個跑來跑去的生意人,跟傅山主做了筆不小的買賣,給傅山主搭把手出幾把力氣,僅此而已。
陳雁霜笑了笑,看向那頭鬼王。
徐虢笑道,「賈道友這番言語當真風趣」。
賈吳笑着又補了一句,「至於今日之後你們的門派山頭的恩怨我不管」。
徐虢點了點頭,「厚道」。
陳雁霜都懶得看一眼那個管不住眼睛的韓戈,待會兒也就是自己一劍的事。
曉是楚六朝都大開眼界,明明看上去談笑風生,卻殺機重重。山上修道之人又有哪個是那心慈手軟之輩,一旦撕破臉皮不就是眼前這副光景嗎。
楚六朝不由慷慨,那個江湖風評算得上不錯的年輕金丹,一人千面,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