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承受了大多信息導致大腦有些混亂的安室透在被關進一個房間后,終於能夠靜下心來思考這整起事件的脈絡來。
首先是他的處境問題,他並沒有完全失去自由,除了不能出去這個房間意外,吃穿用皆有。但安室透目前並不想離開,秋庭夜將他關到這裏,卻又沒有對他做什麼,這說明他本人對秋庭夜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再者,朗姆命令艾維克利爾做出這樣的事情后,他已經能確定,組織和秋庭夜就是對立的關係,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之前這種對立關係並沒有完全顯現出來,組織甚至任由秋庭夜加入組織成為格蘭菲迪。
但組織和秋庭夜之間原本隱藏的平衡已經被打破了,他們沒有辦法再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的和平共處下去。
令安室透驚訝意外的是,秋庭夜本人的實力並非如他平日裏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脆弱的花瓶,從他和艾維克利爾交手的情況來看,他的實力和琴酒相比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或許是因為以前沒這樣和人交手,交手初期的階段,秋庭夜似乎是在顧忌着什麼,但艾維克利爾後來的話惹怒了他,這才使出全力。但秋庭夜的招式和琴酒有些微妙的類似,結合起來看,琴酒平時應該沒少給他喂招。
只是,艾維克利爾的有一句話令他很在意。秋庭夜的父親秋庭彥在組織手中他們早有猜測,如今也不過是真正確定了而已,但艾維克利爾說秋庭夜是一個怪物,這種形容是怎麼來的?尤其當時秋庭夜的確被激怒了,可見艾維克利爾這句話並非是空穴來風的惡意誹謗。
還有琴酒。
不管琴酒是否真的背叛了組織,但目前的形式已經很明顯了,琴酒站在了秋庭夜這一邊。
當他被gray的人控制的時候,秋庭夜再次說出了他公安的身份,當時他下意識觀察琴酒的反應,但琴酒的眼中並沒有意外的神色,琴酒應該也早就知道了他卧底的身份,只是一直都隱而不發沒有揭穿他。
這也是琴酒站到了秋庭夜這邊一個有力的佐證。
現在回想起那個奪取索拉新葯的任務,那個打暈制服他的「阿拉斯代爾」和指揮任務的「琴酒」應該就是他們兩人,安室透認為當時的「阿拉斯代爾」就是琴酒,而負責指揮的「琴酒」其實是秋庭夜,他們互換了身份。
如果當時的「琴酒」是他本人的話,赤井秀一那傢伙也不會覺得當時的「琴酒」身上有很隱晦的違和,而「阿拉斯代爾」也沒必要打扮得這麼像琴酒。
秋庭夜的演技很高明,能騙過他們這麼久,已經達到了一個騙術師的級別,不會露出這麼明顯的破綻。
這樣分析來看,當時負責指揮的「琴酒」應該是秋庭夜,他對琴酒的各方面都很了解,所以才會演得如此之像,就連伏特加都沒有意識到大哥的不對勁。
現在的問題時,真正是gray首領的阿拉斯代爾到底是誰?
毫無疑問的是,琴酒和gray也有牽扯,而他還記得,宴會上的菲謝爾夫婦喊過秋庭夜一聲「阿拉斯」,但也並不排除這是秋庭夜可以在他面前演得一場戲,讓他將阿拉斯代爾的這個身份的懷疑放在秋庭夜身上,以此來讓琴酒不暴露。
正當安室透思索間,關押他的房間外卻忽然傳來了富有規律的腳步聲。隨後,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是秋庭夜。
秋庭夜進來之後順手關上了門,唇角微勾:「公安先生,休息得好嗎?」
安室透的嘴角扯出冰冷的諷笑:「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還不是被你關在這裏。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將我關在這裏又是什麼目的?」
秋庭夜並不在意安室透的嘲諷,語氣平淡地說道:「我說過,我會送給你一份大禮。」
「這就是你送大禮的態度?還是說,你所謂的大禮就是囚禁大禮包?」安室透冷笑道。
「不要急,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是一份什麼樣的大禮。」話音剛落,秋庭夜便猝不及防地朝他出手。
安室透一驚,立馬抬手格擋並閃身。
「如果你反抗的話,我不確保蘇格蘭的卧底身份會不會在暴露在組織里!要知道,擊殺一個卧底是無數底層人員晉陞的捷徑。」
這句換迅速傳入了安室透的腦海中,令他恍神了一瞬間,也就是着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的一隻手就已經被手銬反銬在了牆邊窗戶冰冷的鐵條上,然後是另一隻手,最後又堵上了他的嘴。
安室透沉下臉,咬牙道:「卑鄙!」
「隨你怎麼說,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不介意使用非常規的手段。」
語罷,他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說:「眼熟嗎?」
安室透擰眉:「這是、艾維克利爾的手機,你想做什麼?」
「做我該做的事情。」秋庭夜轉身打開他帶來的電腦,語氣平淡沒有絲毫起伏,「希望待會兒見到朗姆之後不會失態,作為卧底,優越的表情管理應當不需要我提醒你。」
安室透的呼吸一窒。
當秋庭夜將筆記本電腦打開后,房間裏的大屏電視機也隨之亮起了光,安靜地打開。
「入侵。」他此刻的聲音也冷了起來。
一個念頭在安室透的腦海里滋生,令他瞳孔微縮:「你在利用艾維克利爾的手機反入侵朗姆那邊?!這樣很危險!」
秋庭夜沒有回答他,安室透無法掙開手上的鐐銬,只能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彷彿過了許久,又似乎只是過了短短几分鐘,卻漫長得讓人的心臟也微微加快了跳動。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書房的背影,透着古樸的味道,書架上許多整整齊齊放在一起的書籍,彷彿是一個學者的知識殿堂。
然而,陰冷的聲音卻從屏幕中傳了出來:「竟然入侵到我這裏來了,怎麼?你是準備打破和平的表象了?」
秋庭夜冷嘲道:「最先打破假象的不是你嗎?朗姆。既然你已經出手了,我又怎麼可能不反擊?」
「怎麼?不準備出現在我面前嗎?我都入侵到你面前來了,你以為我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在我面前你的遮掩有意思?」
安室透能感覺到朗姆的呼吸亂了一瞬間,不僅僅是在忍耐着怒氣。
「的確,在你面前遮掩也沒有意思。既然你希望如此,那我們就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話音落後,一個帶着黑色獨眼眼罩但面貌還算健碩的人出現在了屏幕上,嘴角輕輕勾起,卻並不顯得溫和,反而陰冷極了。
安室透的心臟急促地跳動了起來,這就是組織二把手朗姆的真面目嗎?
就在安室透心神晃動的時候,朗姆開口:「你通過艾維克利爾的手機入侵到我這裏,看來艾維克利爾已經落入了你的手裏。說條件吧,你要怎麼才會將他放回來。」
「呵,你又怎麼確定,我會認同你的條件將艾維克利爾放回去?那不是在自找麻煩嗎?」秋庭夜身體放鬆靠在沙發上,單手磕在沙發扶手上支着自己的下巴,晴綠色的瞳孔染上了冰冷的意味。
朗姆似模似樣地開口與他談判:「你會入侵到我面前選擇和我對話,不就是想要與我談判嗎?」
他輕輕一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想要你父親的下落是嗎?」
秋庭夜的神色不變。
朗姆又說道,聲音也帶上了勝券在握的引誘意味:「對我來說,艾維克利爾雖然是我的心腹下屬,但他並非無可替代。但你父親就不一樣了,他是唯一的,對嗎?」
「你調查組織、甚至自己親身加入組織不就是為了他嗎?現在,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讓你見一見他。」
「你以為,單憑這一面,就能讓我將艾維克利爾放歸?」秋庭夜冷聲道。
朗姆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了兩下,意有所指地說道:「這的確不夠交易的條件,但以你的能力,能入侵到我這裏,還不能趁着這個機會入侵到你父親被關押的地方嗎?他可是在實驗室里,實驗室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設備,而對你來說,這些都是破綻。」
「只要你動作夠快,就算我命人將他轉移走,這其中的風險也是不小的。」
朗姆揮了揮手,不等秋庭夜同意這個交換的條件,便讓人更換了視頻的畫面。
「你可看好了,他你父親現在正經歷着什麼。」朗姆陰厲的聲音中藏着幾分嘲諷的笑意。
名為談判,實為威脅。
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個實驗室的內部,有如棺材一樣的容器矗立在狹小的室內,容器內部裝滿了未知成分的溶液,時不時地冒出一兩個氣泡。
一個人沉在溶液中,緊緊閉着眼睛,仍舊漆黑的頭髮隨着溶液的流動而微微漂浮着,鼻樑上掛着呼吸機樣式的儀器。除此之外,他的四肢上還束縛着鎖鏈,將他永遠禁錮在這裏,不得脫逃。
看着這一幕,安室透的心底微緊,組織果真用了秋庭彥作為實驗體?!
他下意識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秋庭夜。
面色如常,身體也沒有特別緊繃的反應,但安室透認為,秋庭夜的心情應當是不太好的。
最平靜的海面,往往蘊藏着最猛烈的風暴。
短短時機秒的視頻一晃而過,畫面又轉回了與秋庭夜面對面的朗姆:「如何?這個威脅夠嗎?」
秋庭夜發出一聲冷哼:「夠,的確夠。不過很可惜,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他唇角的笑宛如深淵的寒冰,似要凍結人的靈魂:「艾維克利爾、布倫尼文、奧吉爾這些你信任的屬下,都已經死了。」
朗姆沉下臉:「你說什麼?」
「不信嗎?」秋庭夜冷笑,「雖然這些人都死了,但我還是為你留下了一些小嘍啰。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去fbi的監牢裏將他們撈出來。」
朗姆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判斷着秋庭夜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他必須得承認,對面的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對了,朗姆,我還特意為你留下了一個大驚喜,你想知道是什麼嗎?」秋庭夜操控了一下電腦,電視機轉移了一個弧度,將秋庭夜和被拷在窗戶鐵條上的安室透囊括其中,「真可惜,你的下屬知道了你的臉。」
朗姆不動聲色地看向安室透。身上沒有傷痕,除了被銬着的狀態外也並不狼狽。
「在發現艾維克利爾失聯之後,你派了其他的人來調查情況吧?讓我猜猜,是瑪爾維薩對嗎?」
朗姆的臉色一沉。
「不如你試一試,還能不能聯繫得上瑪爾維薩。」秋庭夜嘲諷地笑了笑,「為了抓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最重要的心腹,你可真是大手筆啊,朗姆。」
——
幾個小時前,剛剛踏上了紐約土地的瑪爾維薩聯繫了在這個地方人脈最廣人手充足的貝爾摩德。
朗姆給他的任務是調查艾維克利爾現在的情況。
在來之前他得到情報,艾維克利爾的行動在紐約當地弄出了不小的騷動,驚動了本地的好一些官方機構,就連機場的檢查也嚴格了許多。
情況緊急,瑪爾維薩並不想耽誤不必要的時間,讓貝爾摩德借他一些人手聯繫一些人脈來調查是最好最快的方式。
兩人約見的地方在一家隱蔽的酒吧里,因為是白天,酒
吧里除了貝爾摩德和一個酒保外沒有其他人。
貝爾摩德舉着玻璃酒杯,嘴角彎起一個嫵媚的弧度,眸光深遠,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