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門診故事

第 68 章 門診故事

總的來說,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一旦入睡就睡得很沉的我,卻在中途驚醒來,等慢慢意識到今夜不同往日,身邊還有個人在身畔,不免有些懵,睜開迷濛睡眼重新確認,如此一來便再也無法重新進入夢鄉。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睡眠中度過。”廣告都是這樣說的。床很軟,床墊是進口的,搞不懂裏面到底裝了幾百個彈簧,也許是山豬吃不來細糠,我感覺躺在上面渾身都莫名的酸痛。

佯裝鎮定,直挺挺地躺着,不敢翻身與同枕的人面對面。只能在心裏估算着時間,透過窗帘縫隙漏出的光來看,現在理應是凌晨五六點。

堅持了十分鐘,我發現我終是抵不過酸痛感,於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悄悄地轉過去,沒料到解雨臣根本就不在床上,摸摸身側,還留有些餘溫,應該是在我醒來前就已經起身離開了。

儘管關係已然有了質的變化,我還是不習慣像電視劇那般溫存過後總要膩歪的勁兒。見此情形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便連忙直起身子,撿起昨夜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沒有開燈也沒有拉開窗帘,四周算是一片漆黑,我正忙着跑路,剛好穿好牛仔褲,摸着黑踉蹌地到卧室門口,一個轉頭才猛然發現解雨臣穿着浴袍,正坐在卧室書桌邊的躺椅上觀察着我。

也許他就一直坐在這裏。我不由用他的視角來想像着剛剛我那一系列偷偷摸摸畏畏縮縮的動作,他能憋住笑了也是厲害。我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略有凌亂的頭髮。

“醒那麼早,不多留一會兒嗎?”解雨臣問道,打開了桌上的枱燈,微弱溫暖的燈光照映着他的面龐,猶如在墓室那次般,疲憊中帶着柔和。

“這裏還不是我的地盤,地皮子沒踩熟。多來幾次就習慣了。”我笑嘻嘻道,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諾基亞不知道哪兒去了,心裏有點不踏實。想了想又問他:“那你呢,沒睡多久吧,是又做噩夢了吧?”

“沒有,最近比之前好了些。只是經常性的失眠又睡得淺而已。”解雨臣走過去把窗帘拉開,順手打開音響,是悠揚舒緩的純音樂。

“少吃那些葯就行了,免得產生依賴性。”慢拍音樂和毫無光線的的房間,都是眾多改善失眠的方法之一。我和他相反,只要確認好環境安全,打雷都叫不醒。

看向那邊,雨滴劃過玻璃,留下了幾道殘痕,突然想起昨晚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前腳剛進屋,外面就開始下起雨來。

又摸了摸空蕩蕩的口袋,我坐在書桌邊問他:“我的手機呢?”

“進水壞掉了。”解雨臣想了想,把兩部手機都放在桌子上,一部是我的諾基亞,我拿起嘗試開機,瑩綠色的屏幕並沒有如我預料的一般亮起來。

我不由的嘆口氣,用那麼久的諾基亞同志終於光榮退休了,儘管這緣由有些不太光明磊落。於是把目光投向另外一部嶄新的手機。

“這給我的吧,謝了。”收好諾基亞,我又厚臉皮的拿起另外一個,直接上手開了機,這時才注意到這部白嫖的藍色翻蓋手機上面,綁着一個豬頭手機掛件,不知道是在哪兒的商場買的,估計是他特意套上的,用心程度讓我汗顏。

除此之外,手機好像和解雨臣用的是同款,都是最近新出的摩托羅拉V3,只不過他是粉色的。把玩了幾分鐘,像素不錯,試像素的時候想順便把剛偷拍的解雨臣背影當成壁紙,結果沒有自帶閃光燈,照亮了半間屋子,我尷尬的笑了笑,他也沒說什麼。

花個一兩塊新下載了個周華健的花心當鈴聲。“春去春回來,花謝花會開,只要你願....”我哼着歌,等把通訊錄整理好,他已經換好衣服。

這已經不知道是我第幾次看解雨臣穿衣服了,但每次都有種別樣的感覺。解雨臣就好像一個人型衣架一般,他的衣服總能跟他的人相襯,讓我不免有些羨慕。

之後解雨臣載着我去了醫院,之前給我治療的醫生今天到學校里去講關於非典的公開講座,由隔壁院的另一個醫生代班。

代班醫生不是實習醫生,因為我們到的時候這個醫生正在給前面的病人開藥,我聽到了個藥名,是處方葯,雖說處方一般不受科室限制,但擁有處方權就等於正規保障,所以這個醫生還是值得信任的。

我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可等解雨臣進門時,他卻愣了一下。

醫生拿着單子,並沒有第一時間詢問我的病情,甚至於沒有第一眼看我,反而是看向我旁邊站着的解雨臣。

好傢夥,解雨臣這麼知名嗎?我知道解雨臣在古玩界和典當界的知名度,但沒想到連市內隨便一個醫生也認識他。

那個年輕男醫生看着很和藹,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樣貌很眼熟,但說不出是在哪兒見過。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臉上幾秒,很快便挪開,笑吟吟地進入正題道:“王小姐,我大概了解你的情況,梁醫生走前囑咐過我一些事宜,不用緊張,讓我看看你的腿。”

我把自己要複查那條腿的褲子挽起來,伸到他那裏。

“現在問題不大,因為休養了有幾個月,癒合得比較良好,但看得出來腿上帶有舊傷,以後要是再重創一次,以現在的技術也只能當個瘸子了。兩周后再來做個平片檢查吧。”

他說著,揚了揚眉毛,順便還附上了一句:“活動量也不能過多。太早的復健、或是,因為他人而造成的“意外”,會有再次骨折的可能。”

解雨臣抱着胸,本來從進門來就沒說話,突然冷冷地冒一句:“好好看病,檢查清楚。”m.

我抬頭看向他,感到有些詫異,在我印象里的解雨臣從來沒有這麼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大夫冷言冷語,不過解雨臣只是沒有顯露出太多感情,並沒有真的對那個醫生怎麼樣。

那個醫生笑着,仔細地摸了幾下並詢問我是否有疼痛或者不適,便結束了問診。

他坐回到工作椅上,轉起了手裏的筆,不在乎道:“當然,作為醫生,你們兩個住院期間,我也幫你們檢查過,要是真能做些什麼,那就真的如你願,永遠都見不着我。”

“哈哈,開了個玩笑。”年輕醫生轉過頭,對着欲言還休的我道:“我們倆之前認識,我給他看過一兩次病。王小姐,您看,他心甘情願地照顧了你那麼久,又非親沾故的,以我對他的了解,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是吧?還是說,還有另外一層的關係?”

“明明自己得出了結論,還要各種求證,除了滿足你自己的惡趣味外,暗示並沒有用處。”

在解雨臣說完話后,整個房間變得安靜,醫生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但顯然他對此見怪不怪。

“怎麼,是因為醫療事故嗎,你來我往的,現在醫患矛盾這麼嚴重?”我插嘴道,有些事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多問,又說:“好了大夫,你話太多,我沒聽懂,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醫生聳聳肩,表示無話可說。

解雨臣嘆口氣,抬眼看着醫生,語氣有點惋惜:“早知道我就去美國看病了,省的招惹些麻煩。看來梁醫生和你的關係真的不錯,屠顛,你是認真的嗎?”

屠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你什麼都知道,我也是,但我瞞不了你,放心吧,我會對得起自己的職業操守。以及不要覺得你比醫生還聰明,雖然你可能確實很聰明,解老闆。”

解雨臣把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示意他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道:“你以前問我的那個問題,你不是很感興趣嗎?這就是答案。”

“你變了。”屠顛不假思索道。

“你如何變成一個讓我覺得陌生的人,我無從得知。但你知道嗎,在你眼裏的那些毫不起眼的東西,也就是常量,它與你我都無關,我們也不能改變它。可是正是常量的不變,才會成為變量,成為一種變數,影響你的判斷。”

“這很哲學,那麼你的答案就是常量,對吧?”

“我能肯定,你是不可能撼動它的。讓我們試試看,這常量會改變什麼。”解雨臣與他對視着,讀不出他此刻的任何想法。

解雨臣環顧着診室周圍,接著說,“一年多的時間,節節高升,說明你的努力還是有收穫的,繼續加油。廢話少說,快開藥吧,醫生。”

屠顛也沒有怎麼開藥,只有幾片膏藥。出了醫院解雨臣也沒怎麼提這事,肉眼可見的對這次的問診不滿意,只是說那個醫生是他老相識,不過也有一陣子沒見過了。

直到一條短訊發到了解雨臣手機上,隨後我的手機上也收到了一條短訊,發件人都是同一個人——阿寧。

不過解雨臣的那條短訊是以公司的名義發給股東的,而且看得出來是群發。解雨臣入股阿寧公司這事只能說是一個巧合,解雨臣是想入股裘德考的科考公司,結果沒想到裘德考回去后不久就歸西了,接手的人恰好是阿寧。

我的這條短訊就更像是一封邀請函了,內容都是差不多的,邀請我們去阿寧公司主辦的一個博物展。我給解雨臣講述了阿寧的故事,他微微一笑,表示這個女人很有趣。

阿寧是個有着傳奇色彩、又同時隱藏着秘密的女人,她如果把自己的經歷寫成一本傳記的話,一定能成為暢銷書吧。順帶做個古墓麗影本土版,直接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我隨便捯飭一下就和解雨臣進入會場,但我們的流程並不完全一樣。我拿着邀請函過了安檢就直接進去了,而解雨臣則還要作為股東之一,出席致辭現場。

有次在病床上時,我盯着為自己削水果的解雨臣發獃,問着自己,他用解家家主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累不累?

時不時有活動要出席,有喇嘛要夾,上有吳邪,下有我,又有可能捲入家族爭鬥,他會不會也會羨慕我呢?想像我一樣明天不用操心那麼多,擁有着自己的日子,過自己的生活。

但,他就是解家的當家,就算他想逃避,也永遠是必須背負整個家族命運的解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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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王大花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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