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幫手
學校的孩子們與老師當了一早上的免費勞動力，明目自然不能虧待他們。
她將一部分工人下班的時間錯開來，讓學生和老師有足夠的位置在食堂內就餐。
霓花早早就坐在食堂內，見劉婷端着盤子坐下后，便湊上前與其坐着一塊用餐。
“劉老師，你好！我叫霓花！我是紡織廠的工人。”
劉婷挑了一下眉毛，有些不解。以為眼前的女孩是來詢問上學的情況的或者來認熟的，就沒太在意。
“你好呀！我叫劉婷。你叫我劉老師也可以，叫我劉姐也可以。”
霓花不知如何開口，她不確定劉婷是否會相信自己的話。
這時，昊泓和劉胖也端着盤子找到了這裏。
霓花看着兩人，便閉上嘴巴一句話不說，悶聲吃飯。
剛坐着的兩人看着旁邊一句話不說的霓花，兩頭霧水。
劉婷一直都有睡午覺的習慣，而且得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睡。
女人的房子距離紡織廠有一里路，從食堂出來以後她就覺得有些不自在，總感覺背後有人在跟着自己。
最近的李壯太愁了，這維安隊小隊長的位置還沒坐熱乎，村裡就怪事頻發。
先是王婆一家，再是牧寡婦......自己抬抬棺，做做白事還行，真要讓他查案，那也是強人所難。
“壯叔！壯叔！”
劉婷家和李壯家是鄰居，互相之間一牆之隔。見劉婷在外大喊，抽着悶煙的李壯也顧不得什麼案件不案件的，急急忙忙衝出門外。
“小婷！發生什麼事了？咋咋呼呼的！”
“壯叔！後面！後面有人跟蹤我！”
李壯一聽，又想起近來那些瑣事，頓時火氣飆升。他提起靠在門上的扁擔，往劉婷指的方向跑去。
“哎喲！哎喲！”拐角處傳來了女孩叫疼的聲音。
劉婷只覺得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見李壯提着滿臉無辜的霓花走來時才恍然大悟。
“說！你這外鄉小妮子，來這麼幹什麼！還跟蹤小婷！”李壯指着霓花怒斥道。
“哼，老頭，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劉老師的！”小丫頭說著一把掙開了李壯的手躲到了劉婷的身後。
劉婷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霓花拉到了十幾米開外。
“妮子，午飯的時候就見你欲言又止，是有什麼話相對我說嗎？”劉婷看着丫頭緊張的模樣，忍俊不禁，擺着手說道：“得，客來豈有站門外之理。”說罷，兩人便來到了房中。
“劉老師，我是認真的！但是你會相信我嗎？”
“嗯？我怎麼沒聽明白你的意思呢？”
“您得答應我此事只能咱倆知道！”
劉婷瞪大明眸，看着眼前如此嚴肅的孩子，微微點頭。
“王婆媳婦的事，您知道吧？事實上，我跟大姨們在事發的那天晚上就見過她；當時她鬼鬼祟祟的，神情和動作都有些不對勁。大姨們說屍體發現的位置和我們晚上看見她的位置差了幾里路。我懷疑，兇手可能不是所謂的猛獸。”
劉婷聽后哭笑不得，這似乎並不能說明什麼，完完全全是沒有證據的猜測。
見劉婷沒答話，霓花繼續道：“村中有一條通往上山的小路，那是李胖和昊泓告訴我的，說那是條平常除了生人去世外，幾乎不走的路。”
“嗯？”劉婷知道那條路，按村中的習俗確實這樣。
“你猜我在那裏看到了什麼？密密麻麻的腳印，
昨天和今天都看到！這中間還隔着一場雨！”
霓花指着自己腳上的鞋，“今早我去過一趟，腳上的泥被扶桑女人看到了。我不確定她們是否在做什麼事，但我需要你的幫忙！”
劉婷回想着這些天發生的一切，自從村中壯年男性集體外出打工后，怪事不斷。如果霓花說的是真的，那這背後極有可能隱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需要我怎麼做？”
“保護我！必要的時候幫助我！”
“好！我答應你！”
兩人的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劉婷再三思索后，還是決定喊住她。
“給！保護好自己！但不可用來傷害無辜的人！”
劉婷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小型的帶有握把的刀子遞給霓花，嘴唇一咧，笑道：“你這孩子，要是讀書的話，最差也得是縣城前十。”
學校的走廊上，明目正帶着工人們挨個檢查教室內的設施。
“胖子，你還給我！我那顆玻璃球可是百里挑一！快還給我！”
昊泓和李胖原本正玩着玻璃球，不料胖子突然耍賴，撿起那顆潔白如玉的玻璃球便準備逃走。
哪知明目正站在前方與扶桑工人談話，於是乎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見明目倒地，那名帶頭的扶桑工人急忙將其扶起並連聲呵斥兩個小孩。
明目擺手示意不要緊，從地上撿起那顆白色玻璃球，拖在手掌上遞給了劉胖。
“好漂亮的球！但是以後不能這樣子哦！不管什麼情況，走路都要看着前方！”說罷，便帶着扶桑工人下了樓。
昨夜未眠，回到宿舍的霓花顯得有些睏倦，從管理那邊打了盆熱水準備洗澡。
員工宿舍的澡堂是共用的，一次可以容納十餘人，離宿舍只有十來米的距離。
“大姨，你在嗎？我也給你打了盆熱水，一起去洗澡吧！”
霓花人到聲到，卻見宿舍門緊閉，心想大姨應該是去到哪個宿舍竄門了吧！
她聳了聳肩，脫掉鞋子后自顧自地整理起要換洗的衣物。
“小花！是你回來了嗎？快幫我把床頭的繡花枕頭拿來，我要給新認識的朋友瞧瞧我這手藝。”
大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看樣子應該就在隔壁或者更隔壁的宿舍里。
她乖巧地拿起繡花枕頭，光着腳丫頭子出了宿舍的門。因為離得並不是不太遠，所以女孩只是隨手半掩大門。
“大姨！給！”
“哎喲，芳啊！這是你同鄉的小女孩兒啊！長得可真水靈！”
坐在床頭的是個大概六十歲的婦人，她正跟霓花的大姨李芳有一茬沒一茬地聊着。
聽到誇讚后，女孩也是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那大姨......沒事兒我就先回去啦!正準備要去洗澡呢！”
“去吧去吧！”
回到宿舍后，霓花拿起盆子和衣物正要向門外走去。
突然，她察覺到不對勁。這間宿舍里好像少了什麼東西。
她左思右想，來回踱步，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忽然，她呆住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壞了！自己剛剛放在床邊的鞋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