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賭約
隨着符咒所化的金劍被折斷，玄靜手中的金劍也開始慢慢消散。
玄靜拼盡全力的最後一擊，仍未給皮糙肉厚的饕餮造成多大的傷害。
面對饕餮的反擊，玄靜以無力躲避。
符咒用盡的玄靜，只能雙手交叉於胸前，硬抗下饕餮揮來的一拳。
抗下饕餮這一拳后，玄靜的雙臂被折斷，身體也順勢被擊飛好遠。
“區區一個人類！能在我手下活這麼久！你也算很厲害！”此刻的饕餮，緩緩朝被擊飛的玄靜走去，欲要了結玄靜的性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與小牧童若渝躲在遠處的元塵掏出了符咒。
“離火！”隨着一聲大喝，元塵指尖的符咒化成一顆火球直衝饕餮而去。
雖未給饕餮造成什麼傷害，但也成功阻止其繼續向玄靜靠近的腳步。
“差點把你倆忘了！”見此刻玄靜已經癱倒在地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饕餮轉過頭望向元塵與若渝二人。
“離火！離火！離火！”面對饕餮一步步逼近，元塵慌張從口袋中掏出數張符咒。
雖其所發動的離火，每一顆火球都擊中了饕餮。
但饕餮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徑直的繼續向元塵和若渝走去。
“不…不要過來…”見自己的攻擊無效后，元塵恐慌的不停向後退縮，結果腳下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要傷害他！”此刻，一旁的若渝不知哪來的勇氣，張開雙臂擋在元塵身前。
雖然知道自己這麼做會被眼前這個怪物殺死，但他決不允許朋友被殺而自己什麼都不做。
“怎麼？難道你有本事攔下我？還是說你足夠厲害可以殺了我？”見若渝已被嚇到渾身發抖還阻攔在自己面前，饕餮嘲諷道。
“我…我就是不准你傷害他！”若渝結巴道。
“哼！”隨着饕餮一聲冷笑，抬手就是一擊橫拳。
若渝見狀，下意識的閉上雙眼，縮着脖子抬起胳膊阻擋。
本以為若渝會被一擊斃命，但關鍵時刻一道白色光暈瞬間籠罩其全身，讓其毫髮無傷的用胳膊接下饕餮這一拳。
而這道救下若渝的白光，正是星哲之前輸送到若渝體內的星辰之力。
與此同時，若渝體內殘留的星辰之力，也在擋下饕餮這一記重拳后瞬間耗盡。
“天道…”饕餮吃驚的望着眼前的若渝。
但剛剛的那道白光轉瞬即逝，饕餮也不敢肯定若渝使用的到底是不是天道力量。
為了驗證，饕餮再次朝若渝重重的揮了一拳。
此刻，體內以無星辰之力的若渝，被擊中后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閃過，將若渝撲倒向一旁，躲開了饕餮的攻擊。
“還能動彈？”饕餮見雙臂以斷的玄靜將若渝救下后，十分惱火的說道。
“放他倆走！我留下來任你處置！”救下若渝的玄靜，掙扎着從地上站起身。
“一個將死之人，還跟我談什麼條件？”饕餮冷笑道，隨後看向若渝：“小娃娃！你剛剛是怎麼擋下我那一拳？如實告訴我的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真的嗎？”若渝聽後天真的從地上爬起來，但隨即被玄靜保護在身後。
“真的！再做一遍給我看！”饕餮引誘道。
不光是饕餮疑惑若渝剛剛到底用的是不是天道力量，玄靜同樣也十分好奇若渝是怎麼毫髮無傷的擋下饕餮的那一拳，就連自己用金光咒護體也會雙臂折斷而後被擊飛。
“就是擋了一下！”不知是因體內的星辰之力才得以活下來的若渝，天真的重複了一遍剛剛抬起雙臂格擋的動作。
“哼…不說是吧！”饕餮見狀，誤以為若渝是在戲耍自己，冷笑着欲要再次攻擊。
“元塵！用神啟之術！”就在饕餮準備動手之時，護在若渝身前的玄靜，忍着斷臂劇痛，勉強拉着若渝向元塵跑去。
一旁的元塵聽后，立馬從地上站起身，掏出一張黃紙符咒便要催動。
因第一次施展神啟傳送之術，所以元塵內心也很忐忑生怕會失敗。
但不過還好，元塵成功了。
此刻，玄靜也帶着若渝來到距元塵一米內，剛好是神啟之術所能覆蓋的地方。
這時，意識到玄靜等人要逃的饕餮，立馬大步沖了過去。
就當玄靜等人的身影閃爍了幾下，即將被傳送逃離之際。
衝過來的饕餮，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元塵脖子，將其拎出了神啟傳送範圍。
就這樣，玄靜和若渝被傳送到不知何處，而施展神啟之術的元塵自己，則被饕餮掐住脖子留了下來。
“玄靜師叔…”被掐住脖子從地上拎起來的元塵，絕望的看向玄靜與若渝身影消失的地方。
“別掙扎了！他們已經把你丟下自己逃命去了！”饕餮看着手中不停掙扎的玄塵說道。
“不會的！玄靜師叔一定會回來救我的！”此刻被饕餮掐住脖子從地上拎起來的元塵，臉色已經被憋到鐵青。
“人類都是自私的！他們不會回來救你！”饕餮離間道。
“不！玄靜師叔肯定不會丟下我！”元塵語氣堅定。
“那我們打個賭？給你一柱香的時間，在這一柱香的時間內我不殺你！看看他們到底會不會回來救你！”表面上看似是饕餮給元塵活命的機會，但實際上是想從元塵口中套出有關若渝的底細。
“賭就賭！誰怕誰！你先把我放開！”元塵自信滿滿道。
“你最好老實一點，別想再用剛剛那個辦法逃走！”話音剛落，饕餮重重的將元塵摔到一旁。
被重摔到地的元塵，翻滾了幾圈后趁機從口袋掏出符咒，欲要再次施展神啟之術逃離，但卻被衝過來的饕餮一記耳光打斷。
雖饕餮想留活口詢問有關若渝的事情，但這一記耳光也直接將元塵的臉蛋扇腫，鮮血隨之從元塵的口鼻中噴涌而出。
“都說了！你最好老實一點！”饕餮警告道，同時也命元塵交出口袋中所有符咒。
元塵自知以他的能力逃離無望，只好乖乖的交出所有符咒，寄希望於玄靜會回來救他。
數十里之外，玄靜和若渝被神啟之術傳送到一片滿是青草的平原上。
此刻的玄靜，因深受重傷而陷入昏迷。
另一邊夜幕下，元塵單手捂着腫脹的側臉坐在原地。
半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完。
元塵一開始原本還滿懷希望的等玄靜回來搭救，但隨着時間一點點逝去，其內心開始有些動搖。
“放棄吧！不會有人來救你的！”一旁的饕餮說道。
“玄靜師叔不會拋下我的！”雖嘴上這麼說，但此時的元塵話語中少了幾分之前的底氣。
“人類都是自私的，你那個玄靜師叔已經逃走，又怎麼會回來送死呢？”饕餮冷笑着且開始從元塵口中套話：“感覺同你玄靜師叔一起逃走的那個少年，應該是比你重要！不然怎麼會不回來救你呢？”
“怎麼可能！自小我就在山門與玄靜師叔朝夕相處，若渝只不過是前幾天才認識的！”元塵聽后反駁道。
“怎麼認識的？”饕餮繼續詢問道。
“知雲觀主說池粱國西陲邊境有大事發生，讓玄靜師叔帶我們幾個去查看順便歷練一下，但在途中得知邊境一處叫桃花鎮的地方被屠戮，鎮上村民無一生還，我們趕到后在一破廟中發現了若渝，玄靜師叔見其無父無母很是可憐，並且又目睹了桃花鎮被屠戮時一些怪象，所以才決定帶其回虛靈觀！”涉世未深的元塵，天真的回答道。
饕餮聽后若有所思，其深知桃花鎮被屠戮，乃是將臣所為，目的就是為了探清是否有天道上神藏匿於人間。
這麼看來，那逃走的元塵就算不是來自天道，也可能與天道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一柱香的時間到了！你的命歸我了！”饕餮得到自己想知的一切后，元塵便再沒任何利用價值。
“一柱香的時間怎麼可能真么快！這不公平！”坐在地上的元塵見狀，立馬恐懼的不停向身後退縮。
“公平！哈哈！”饕餮聽后大笑道：“鬼挑弱者上身，神挑善者受苦，本來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當你沒有任何價值！誰又可能在乎你！”
“沒有價值！誰又能在乎我！”饕餮的一席話，直擊元塵內心最深處，令他不禁想自己的父母為了活命，欲要將其丟進河中溺死。
而現在朝夕相處的玄靜師叔，帶着僅認識不到幾天的若渝逃離，竟然遲遲沒有回來救自己。
一時間，對往事的憎恨，對若渝的嫉妒，對玄靜的失望，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都湧上元塵心頭。
此刻的元塵，已經放棄了掙扎，任由饕餮一步步靠近來取他性命。
“放棄掙扎了？”饕餮見元塵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嘲諷道。
“十幾年前我的親生父母就想把我溺死於河中，機緣巧合讓我活下來！可現在等了這麼久，玄靜師叔也沒回來救我！命該如此！你下手利落點！我怕疼！”心灰意冷的元塵滿含淚水道。
“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有你自己強大才會被人尊敬在乎！只有你被別人認為有價值，才不會被拋棄！”此刻，饕餮感知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從遠處趕來，望着眼前鼻青臉腫且滿身血跡的元塵，一個更大的計劃在心裏尤然而生：“我可以不殺你！我也可以讓你變得強大，讓那些拋棄你，讓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說完，饕餮緩緩伸出它那隻粗燥不堪的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我？”元塵見狀疑惑道。
“因為我和你很像…”饕餮看似很真誠的回答，但實際上卻暗藏陰謀。
“你和我很像？”元塵聽后更加疑惑。
眼前這個原本剛剛還要殺自己的怪物，現在怎麼掉過頭來想要幫助自己。
“嗯嗯！讓我來幫你！”饕餮邊說，邊示意元塵拉住它的手從地上起身。
夜幕下，就當元塵剛要伸手去拉，一道金光突然劈過來。
“元塵小心！”隨着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那道劈來的金光瞬間斬斷饕餮欲要拉向元塵的手臂。
當手臂被斬斷後，饕餮立馬從元塵面前後撤數米。
與此同時，十幾道人影出現在元塵四周，將癱坐在地的元塵圍起保護。
知雲觀主趕到。
“元塵！你沒事吧！”站在眾弟子最前面的知雲觀主詢問道。
“沒事…”被周圍師兄從地上扶起來的元塵回應道。
不知為何，面對知雲觀主的前來搭救，元塵內心竟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
“何方妖孽！趕傷我虛靈觀弟子！”知雲觀主沖斷臂后的饕餮怒斥道。
“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傷你弟子又如何？”面對身穿白袍，年過古稀且一頭銀髮仙風道骨的知雲觀主，饕餮不屑道。
“狂妄！”知雲觀主大怒，隨後單手呈劍指從身前劃過：“離火！”
話音剛落，一顆火球在知雲觀主面前憑空凝聚。
修為高深的知雲觀主無需任何黃紙符咒輔助，且凝聚而成的火焰也呈蔚藍色，威力遠超玄靜等弟子所用的離火之術。
只見，隨着一道藍光閃過。
知雲觀主施放的離火，迅速朝饕餮射去。
速度之快，令饕餮根本無法閃躲。
隨着一聲巨響，蔚藍色的離火命中饕餮，皮糙肉厚的饕餮瞬間被擊飛。
待饕餮起身後，身體被離火命中處，被擊穿出一個大洞。
且傷口周圍，殘留的離火還在不停的燃燒。
“不錯！一個凡人竟能傷到我！”饕餮低下頭，望着被離火擊穿的身體冷笑道。
此刻，知雲觀主並不打算給饕餮任何機會，直接抬手過頭頂。
剎那間，夜幕下無數蔚藍色火球在饕餮頭頂凝聚，而後如下雨一般砸了下去。
“小傢伙！別忘了我和你說的！我們很像！”面對無數從頭頂砸下來的蔚藍色火球，饕餮絲毫沒有要躲避的動作，反而雙眼緊盯着被虛靈觀弟子保護在中間的元塵。
話音剛落，炸聲四起，火光頻閃，硝煙瀰漫。
蔚藍色的火海照亮夜幕。
許久火光熄滅，硝煙落定，饕餮所在之處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