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下山

峨眉山間，幾名身穿青色道袍的修士，順着蜿蜒小路下山。

“玄靜師叔！我們這是要去哪呀！”這時，一名年紀較小的道士詢問。

“知雲觀主推算在池粱國西面有大事發生，讓我帶着你們去看看，同時也就此機會讓你們歷練一下！”走在最前面的玄靜回答道。

凡是在虛靈觀修鍊，一部分是半路機緣巧合天賦奇高入了山門，還有一步是自幼無父無母無人管顧的孩童，被下山歷練的道士帶回山門。

與此同時，凡在虛靈觀者，除了觀主批准下山歷練參悟道義外，其餘時間不得離開山門半步。

剛剛詢問玄靜問題的，就是自幼被帶上山門，后賜道名元塵。

“那玄靜師叔！那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元塵追問道。

這也是他入山門以來，第一次下山。

“要是知道的話！知雲觀主還要我們下山幹嘛！”玄靜回答道。

“觀主不是推算出來了嗎？為什麼不能推算出發生了什麼事呢？”元塵不解道。

元塵自三歲便被帶回虛靈觀，現十六歲便可使用一些簡單的符咒。

因天資聰慧，深得知雲觀主喜愛，欲要將其培養為下一代觀主。

故此，在玄靜下山之際，知雲觀主特意讓其帶上元塵，希望元塵能趁此機會鍛煉一下。

雖元塵天資過人，但也是個話癆，一刻不說話感覺就會被憋死。

“若觀主什麼都能推算出來！那豈不是活神仙了？”面對元塵喋喋不休的詢問，玄靜不耐煩道。

“奧～你的意思是說知雲觀主不厲害！看我回去不告訴觀主你說他壞話！”元塵撇了撇嘴道。

“我什麼時候說觀主不厲害了？”面對潑皮無賴的元塵，玄靜一時間被氣的無言以對。

“就在剛剛！所有師兄都聽到了！”元塵回答道。

在虛靈觀，玄靜地位極高，除了知雲觀主外和長老外，也就只有元塵敢和他這麼說話。

一時間，同行的其他道士見玄靜被氣到面紅耳赤卻又無力反駁，不禁紛紛鬨笑起來。

整整一天，玄靜眾人才走了下山的一半路程。

夜幕將至，眾人在山間找了一塊較為平整的空地準備休息，待次日天亮后再繼續趕路。

為了夜晚取暖，玄靜命人到四周拾撿了一堆木柴

“離火！”待將拾撿回來的木柴堆在一起后，玄靜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紙符咒，隨着他的一聲念叨，手中的黃紙符咒瞬間被引燃。

而後，玄靜將手中引燃的符咒丟到那堆木柴中，欲要將柴堆點燃。

但可能是由於撿回來的木柴不夠乾燥，被符咒引燃后沒多久便又熄滅。

“靜玄師叔！您讓開點！”就在這時，一旁的元塵見柴火堆未被燃起，立馬欲要表現一下自己，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黃紙符咒：“離火…”

話音剛落，元塵手中的符咒迅速燃燼，隨即在其面前憑空聚攏起一大團火焰，且迅速的朝那堆木柴飛去。

“轟～”隨着一聲悶響，那堆木柴被點燃的瞬間，也被那團火球炸得到處都是。

因躲閃不及，靜玄的衣角也不小心被引燃。

“師兄…衣服…衣服着了…”一旁的其餘弟子見狀，立馬大聲提醒。

“元塵！”此刻，玄靜一邊不停的拍打衣角滅火，一邊惱怒的大喊元塵名字。

“對不起…師叔…我只是想幫忙而已…”自知闖禍的元塵乖巧說道。

見元塵已經誠懇的道歉，玄靜也不好再說什麼，隨後眾人將四散的柴火聚攏在一起，圍着柴火堆坐下。

“玄靜師叔吃饃！”此刻，元塵小心翼翼的從口袋中拿出一張饃餅遞給玄靜。

玄靜見狀，不禁被元塵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想氣也氣不起來了。

見玄靜漏出一絲笑容后，元塵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又開啟了話癆模式。

“玄靜師叔！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嗎？”元塵一邊啃着手中的饃餅，一邊詢問道。

“世間萬物皆有靈，人並不是唯一！”玄靜很官方的回答道。

“什麼意思？”元塵不解道。

“意思就是說！我也是從觀里古書上看過，並未曾親眼見到過！”玄靜回答道。

“那到底有還是沒有？”元塵追問道。

“我上哪知道！但我曾聽知雲觀主講過一個故事！”玄靜緩緩說道。

“什麼故事！快說來聽聽！”此刻，元塵頓時提起了興趣，立馬向玄靜靠坐過去。

與此同時，圍坐在火堆旁其他同門也好奇的豎起耳朵傾聽。

“就是在很久之前，那時的知雲觀主還是個小道童…”玄靜講述起以前從知雲觀主那聽來的故事。

在知雲觀主還是道童時，經常有一些獵戶失蹤於峨眉山深處。

具盛傳那些失蹤的獵戶，是被藏匿於深山的狐妖所殺。

後來，山下附近村莊的村民，自發組織一起來到虛靈觀，懇請上一代觀主出手降妖。

虛靈觀的原則是不能插手凡塵之事，但無奈那些村民在山門外跪了整整一夜。

上代觀主於心不忍，便同意幫忙。

在帶着知雲觀主搜尋了半個月後，真讓他們在深山中發現了一隻長又六尾的白色狐妖。

古書記載，狐妖每修鍊一百年便會長出一條尾巴，可修鍊千年則會長出九條尾巴。

一到三尾乃是普通狐妖。

四到六尾則是稱霸一方的妖王。

七到九尾稱之為天狐。

在上代觀主與那六尾妖狐對峙中得知，其之所以殺害那些進山獵戶，是因為那些獵戶經常捕殺妖狐的同類，剝去皮毛賣錢。

雖妖狐害人事出有因，但站在村民立場的上代觀主，又不得不出手。

這也是為什麼虛靈觀祖訓，不得插手凡塵之事的原因。

上代觀主整整與那六尾妖狐大戰了一天一夜，以身負重傷為代價斬殺了妖狐。

雖狐妖以除，但上代觀主也立下一個規矩，告知山下的所有村民和獵戶，皆不得捕殺峨眉山脈中任何一隻生靈。

“後來呢？”當玄靜故事講完后，元塵好奇道。

“後來因上代觀主在斬殺狐妖時落下病根，幾年後便圓寂！”玄靜回答道。

“好威風呀！”元塵一臉羨慕道。

“好了！故事講完了！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還要繼續趕路！”玄靜吩咐道。

為了避免被夜間山林中野獸騷擾，玄靜安排同門弟子輪流守夜。

苗疆境內。

星哲騎着那頭黃牛整整走了三天，周圍除了茂密的叢林，就是夜晚肆虐的蚊蟲，根本沒看到任何村落以及城鎮，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餓了，星哲就摘一些樹林中的野果吃。

渴了，就喝一點山泉水。

與此同時，星哲也不知在他離開后，桃花鎮和軍營被屠戮這件事。

現已深夜，信哲依偎在黃牛身旁取暖，蚊蟲的叮咬使他不停揮手拍打難以入眠。

這樣的日子星哲不知還要持續多久，自己到底去哪才能找到青柳口中的苗疆巫術。

次日清晨，休息好后的玄靜等一行人，繼續啟程下山。

半日後，眾人來到峨眉山腳下。

因桃花鎮以及軍營被屠戮一事，在池粱國內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所以，在玄靜等人途徑峨眉山一處村鎮時，從村民口中議論中得知此事，且位置與知雲觀主所說的西方相吻合。

因此地距離邊陲桃花鎮較遠，若徒步趕過去需要十幾天。

所以為了能儘早趕過去，玄靜決定使用虛靈觀不傳秘術神啟。

神啟之術，屬於空間傳送的道術。

此術範圍為半徑一米的圓形，施術者可將半徑一米內的所有人和物，瞬間移動到想去的方向。

傳送距離因人而異，道義修為越高距離越遠。

但神啟之術也存在致命弱點，就是施術者沒辦法精準控制傳送落點。

運氣好的話，能傳送至較為安全的地方。

運氣不好的話，落點就有可能在村鎮屋頂，懸崖峭壁，湖泊江河等。

因此，神啟之術也被虛靈觀列為禁術，不到萬不得已時禁用。

“玄靜師兄！真的要用神啟嗎？”因從未使用過禁術的眾弟子，略微有些擔心道。

“知雲觀主此次讓我們下山，就是為了歷練我們，況且出事的地方位於邊陲距離較遠，若徒步過去會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剛好趁此機會大家試煉一下！”玄靜回答道。

“可是…”其餘弟子依舊還是很擔心。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問題的！”見大家還是有一點猶豫，玄靜安撫道。

此話一出，眾弟子也不好再反駁。

此次下山包括玄靜一共七人，除元塵外其餘人皆都可施展神啟之術。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玄靜帶着眾人來到一處人煙罕至的郊外。

因修為高低不同，玄靜便按照由低到高的順序排列，按順序大家依次施展神啟。

當順序安排好后，由他們當中修為最低的弟子率先施展。

只見，修為最低的這名弟子緩緩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符咒，隨即所有人以他為中心圍成一圈。

“神啟！”隨着施術的弟子一聲念叨，眾人身影瞬間在原地閃爍了一下，而後立馬消失不見。

運氣不錯，第一次傳送眾人落點為一片樹林。

雖有人被掛在樹上，但無人員傷亡。

這次傳送的成功，給了其他弟子極大的鼓舞和信心。

此後的幾次傳送，落點都較為安全，但也讓眾人吃了不少苦頭，不是掉進溪水中，就是落到村民的麥田裏。

但即便如此，總比落到懸崖戈壁上強。

隨着玄靜的最後一次傳送，眾人離桃花鎮不到兩里路程，步行僅需要短短几個時辰而已。

“玄靜師叔！我也想學這個！太帥了！”傳送結束后，元塵興奮道。

“你還是先把那些基礎的練紮實再說！神啟等你長大一點之後在學！”玄靜回答道。

“為什麼？”見玄靜現在不肯教自己，元塵疑惑道。

“太危險！”玄靜回答道。

此後，在前往桃花鎮這兩里路途中，元塵各種軟磨硬泡想讓玄靜教自己神啟之術，但玄靜始終都未答應，並且態度十分堅決。

見懇求玄靜無望，元塵又開始嘮叨同行的其他師兄。

出於對元塵的保護，其他師兄也一口回絕。

當玄靜等人趕到桃花鎮后，池粱國王室派遣的軍隊和高官已經趕到多時，正組織人馬清理桃花鎮內那滿地的村民乾屍。

距桃花鎮被屠戮以過了有些時日，那些村民的乾屍已經開始腐爛，導致整座鎮子都臭氣熏天。

除玄靜外，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狀的眾弟子皆都嚇到呆木，元塵更是一直躲在眾人身後不敢出來。

負責清理鎮中乾屍的官兵，見到玄靜等一行人後，立馬上前盤問。

畢竟在尋常人眼中，虛靈觀乃是隱士高人修鍊的地方。

所以，當得知玄靜等一行人身份后，立馬恭恭敬敬起來。

隨即，還將玄靜等人帶進桃花鎮內，希望能幫忙破解這起離奇的慘案。

由於死掉的村民眾多，所以鎮內街道上依舊有許多乾屍沒來的急處理運走。

“奇怪！也沒有打鬥過的痕迹！這一鎮子的人是怎麼死的？”這時，玄靜身旁的一名弟子，看了一眼街道旁的商販攤位，那攤位上還擺有一碗已經發霉變質的麵條。

“男道是中毒？可這些村民的屍體太過詭異了！”此刻又有另一名弟子，望了望四周還未來的急處理的乾屍猜測道。

“不是中毒！”只見，玄靜緩緩走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具乾屍，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這些人體內的血液被抽幹了！”

“血液被抽干？玄靜師叔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躲在眾人身後的元塵探出腦袋詢問道。

與此同時，元塵在詢問完后，又立馬躲回到眾人身後。

“屍體變成這個樣子，要麼是在及其乾燥且酷熱的地方，要麼就是體內的血液和水分被抽空！”玄靜指着地上那具皮包骨頭的乾屍回答道：“可這個地方不夠乾燥和炎熱，所以就不具備行成乾屍的條件，所以只剩下第二種可能，體內的血液和水分被抽空！”

“誰這麼厲害！可以把血液和水分從人體中抽出？”眾弟子聽后詢問道。

“不知道！但既然知雲觀主讓我們來，那這件事肯定非同小可！”玄靜搖了搖頭。

在桃花鎮巡視一圈后，玄靜等人並未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但從處理屍體的官兵口中得知，在離桃花鎮數裡外，一處鎮守邊境的軍營也同樣遭到毒手。

隨即，玄靜便帶着眾人前往邊境的那處軍營，看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

離開桃花鎮，玄靜等人一路向西，途徑過一處破廟。

“玄靜師叔！咱們休息一會吧！實在有點走不動了！”此刻，元塵嚷嚷道。

從一大早開始，眾人便滴水未進一直趕路。

於是，玄靜就同意讓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吃點乾糧充饑。

但可能是因為剛剛見到了桃花鎮內慘狀，此刻所有人都沒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