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攔車
第一章:鬼攔車
隨着科技的發展,我們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鬼神怪談也不過是茶閑飯後之餘糊弄小孩子的故事罷了。更或者,所謂的鬼神傳說只是古代那個科技並不發達年代的迂腐與無知。就算是如今這個如此科技發達的現代,對於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也是眾說紛紜。如今,我想告訴你們,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人類,還有着其他事物以及無法理解的存在。為什麼我會這麼確定呢?因為我是道士呀!我叫雷鳴,一名生活在現代的道士。
在某市的出租房內,電話的來電鬧鈴響個不停,出租屋內昏暗無比,透過窗帘的夾縫才有着一束陽光打了進來。屋內地上隨處可見的吃剩下的外賣盒子與垃圾,襪子與內褲掛在了桌子前的轉椅上,似乎已經很久沒人打掃過一樣。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
經過來電鬧鈴的轟炸,一隻手從床上的被窩裏伸了出來在摸索着電話。這隻手的主人懶的都不願意把頭探出來看看電話的方位,任憑電話鈴聲的指引去用手探索,好在他接到了電話。
“滴!”一個年級不大的男性從床上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接起了電話:“喂?”這個年紀不大的男性就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了安逸的音樂,並也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鳴呀!我是你唐哥。”
我一聽是唐哥連忙跳了起來,這個唐哥叫做唐旭,外號唐大牙,是我們這個行業里的陰介。所謂陰介就是聯繫客戶,然後推給我們這些懂道法的修行之人,我們掙到錢並四六分成給陰介。因此,陰介一般手裏有很多門派以及很多類型修法之人的聯繫方式,列如誰家孩子丟魂了,陰介就會聯繫叫魂先生來幫忙把孩子魂叫回來,誰家想看看風水,陰介會聯繫風水大師去給僱主家指點迷津,誰家鬧鬼,也會找幾個道士去驅魔做法。同理,這次唐大牙找我,絕對是來給我介紹活來了,我距離上次接活已經過去半年之久了,再不接活我連房租都付不起了。我連忙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說:“唐哥,咋突然找我了?是有適合我的活嗎?”
“是啊,我在你家附近的那家咖啡店呢,你快點來,來了咱們詳談。”說完,唐大牙便掛了電話。
我趕緊跳下床整理形象,上次這個唐大牙給我介紹活想多分點錢,我沒有同意,所以這才這麼久沒有找我,故意耗着我。我自打一年前師父去世后,就開始自己接活了。唐大牙對師父他老人家還算客氣,但是對我卻愛答不理時不時還擺個臭臉。我之前年輕氣盛,再加上師父的去世對我打擊很大,那段時間脾氣也不太好,所以屢屢頂撞唐大牙,現在看來唐大牙給我穿小鞋也是必然的。誰讓我雖然得到了師父的傳承卻沒有自己的客戶門路呢,只能在唐大牙那裏裝孫子混口飯吃。
我師從於神霄派,師父也算是傾囊相授,只怪我當初貪玩不好學,到現在學的是驢頭不對馬嘴,連靠本事在圈子裏混口飯吃都難。聽師父說,神霄派早年十分有名氣,江湖上多多少少都要給我們神霄派一點面子。可惜家道中落,如今的神霄派已隱世於此了。但是,傳承的道法卻一樣沒少,我們神霄派主修神霄雷法,據說,祖師爺王文卿用神霄雷法擊落過一條龍。正所謂天有九霄九重,最高層為神霄,高上神霄,去地百萬。固該派以神霄為名,以顯該派精妙崇高渡人無量。
沒過多久我就到達了我家附近的這個咖啡店,
店面不大,但是有單獨的隔斷,再加上背景音樂,所以交談內容別人也聽不見。我巡視了一圈,看見了一個腦袋大,脖子粗,不像大款倒像伙夫的齙牙男,我心中一喜,這不是唐大牙嘛,我隨後便向他招手打招呼:“大牙~啊~不,唐哥!”
唐大牙扭頭看了看我,並招手示意我過去。想當初他看見我師父,跟個哈巴狗似的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又搖尾巴又伸舌頭的。如今時移世易,我還得靠着他吃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快步跑了過去,幸虧我沒尾巴,要不然我估計我就是搖着尾巴跑過去的。
我隨後坐在了唐大牙對面說到:“大牙哥,啊不是那個...那個...唐哥呀,找我有啥事呀。”
唐大牙不喜不怒的白了我一眼,喝了口咖啡說:“有個活,你接不接,就在本市。”
我連忙答應:“接呀!什麼活都接。”只要不是懷孕生孩子,母豬配種我都接。
“在本市的xx區xx路那個新開的樓盤知道嗎?”唐大牙又喝了口咖啡道。
我想了一下說:“啊?那裏都快趕上本市五環了,我在相鄰城市買房來市裡都比那裏近。”
唐大牙又白了我一眼:“你管是哪呢?你接不接?酬勞兩萬。”
“兩萬!?大活啊,肯定接呀!”我當時以為是我耳朵聽錯了還是怎麼的,兩萬!?唐大牙這孫子不會是讓我賣命吧?正常的活都是一千兩千的,幾百的都有,這一下子兩萬,四六分成我也能拿一萬二呢。今天咋滴我也接了,我是耗子給貓當三陪,我掙錢不要命了。
唐大牙又喝口咖啡說:“也沒啥難的,就是這條路上鬧鬼,每晚都有個老太太攔車,嚇了不少人了,這個開發商的股東連夜封鎖消息,要是這事穿出去整盤就全完了,所以才着急找人驅鬼,期限是五天解決。”
我當時心裏立馬犯嘀咕,就驅個鬼就給兩萬,這活太容易了,錢這麼好掙我還不適應,是不是有詐啊?我忙問:“唐哥,這鬼是厲鬼嗎?還是別的什麼?”
唐大牙看都沒看我又喝了口咖啡說:“我也不知道,但是這個鬼就是凌晨快亮天了才出現,那時候它的磁場特別弱,你也不會費多大功夫與力氣。反正看見了就驅,驅不走就滅。當然,最好是滅了,如果處理不好,它下次又去那裏攔車,會有人懷疑我唐大牙的能力的。”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唐大牙找我了,並不是他照顧我,而是因為我主修雷法,雷電對鬼的傷害最大,他的意思是讓我一發雷符直接把鬼劈散在那條街上。人死了魂魄會化成鬼,一旦魂魄再毀,那就是徹底死了,連投胎都不行,就是咱們所說的魂飛魄散。
唐大牙估計也是找過別人了,別人怕損陰德所以才沒人來,他知道我現在好久沒接活了,已經是彈盡糧絕,所以他篤定我肯定會接。可是,這殺鬼跟殺人是一樣的,就算是不損陰德我也干不出來。但是我如果再不接活我可就要被房東掃地出門了,但是接活這是要我殺人呀。我試探性的問:“唐哥,咱們光驅掉它,不滅了它行嗎?鬼生前也是人,況且它沒害人......”
唐大牙打斷我說:“它現在沒害人,不代表它以後不害人,我今天把話撩這了,這單你不接,以後就沒有你的單了,我就不相信你一沒名氣,二沒圈子,離了我你能接到活。”
我確實沒辦法,離開唐大牙我一分錢也賺不到,況且...
不等我思考完,唐大牙就接了個電話,他對着電話那頭點頭哈腰的,看錶現就是僱主打來的,他接完電話,又思考了片刻,極其不情願的對我說:“小鳴,僱主來了,讓我帶法師過去,說是看看法師,你隨我走一趟吧。”
我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滅鬼,只驅鬼。”
唐大牙看我這架勢也無奈,他也沒想到僱主現在打電話非要見法師,而他臨時也聯繫不到其他人只好笑臉相配的說:“小鳴啊,唐哥答應你,只驅不滅好不好,咱們趕緊去見僱主吧。”
聽罷我也點了點頭,我也應該謝謝這個僱主,如果不是他給唐大牙施加壓力,唐大牙也不會退讓。隨後我和唐大牙打車到了一個地方,由於唐大牙用的手機打車,我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只見這裏好像是酒店公館什麼的。到達目的地后,唐大牙又給電話那頭打了個電話,很快有個帶着墨鏡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出來把我們接了上去。這個樓很高,我站在樓上俯瞰這整個城市,我從今天才看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同樣是一個城市,每個人的生活方式與眼觀格局卻大不一樣,有的人在這個城市的最低端艱難的活着,有的人卻在這個城市的最高點支配着低端的人。
隨後我們被黑衣人帶進了一個房間,這屋子很大,有個大吊燈在頭上一閃一閃的,我活到今天,看見的都是那種燈罩罩住的燈,或者就是長管的那種,第一次看見這種好多好多的玻璃球做成的吊燈,在上面明晃晃的照的我眼睛都睜不開。
“兩位請坐。”這時,一個十分溫柔切動聽的女性聲音傳來,順着聲音,我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十分暴露的女人,她斜坐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上身是紅色又極其暴露的衣服,下身搭着黑色的裙子,她的裙子一側根本沒縫上,漏出她那又長又細的大白腿。腰圍纖細無比,上衣沒有肩背,似乎就是一塊布繞着腰部圍了一圈一樣。在看這個女人的臉,簡直不能用美麗來形容,雖然看起來二十多歲,但是感覺也就十七八九的樣子,臉上也看不見歲月的痕迹。我今年二十二了,可是也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唐大牙點頭哈腰的拉着我坐下說:“筠姐,您叫我們來什麼事啊?”
那個女的嬌媚的說:“唐旭,我這邊時間不寬裕,具體為什麼不寬裕我沒必要跟你們彙報,時間縮短為三天,酬勞我再加十萬,湊成二十萬如何?”
哎呀我靠,聽這意思原來這活本來原價十萬啊,唐大牙他自己吞了八萬,然後還舔個臉跑過來跟我分剩下的兩萬,這乾的是人事嗎?要不是僱主突然要把時間縮短,我估計都見不到僱主還要被這個狗東西坑八萬塊錢?
唐大牙趕緊心虛的說:“筠姐,行,您說咋辦就咋辦,三天就三天。”唐大牙現在心虛極了,都不敢轉身看我。
那個女人看着我說:“這位小哥,就是法師?”
唐大牙連忙說道:“對對對,這可是神霄派的嫡傳弟子,叫雷鳴,這事對他來說,可是小菜一碟。”
那女人驚訝的看了看我:“神霄派?快二十多年沒有動靜了,原來沒絕戶啊?呵呵,行,看在神霄派的面子上,這次的酬勞加到三十萬,但我冷清筠錢可不是那麼好掙的,如果事辦不明白,後果你們懂得。”
原來她叫冷清筠啊,屬實很配得上她的長相,此時唐大牙額頭上留下來一滴汗,看樣子嚇得不輕說:“筠姐,你就等我們好消息吧。”
冷清筠看都沒看我們一眼說:“送客!”隨後,我們便被兩個黑衣人請了出去。在回家的車上,唐大牙緊張的看着我:“小鳴啊,這活你可要辦的乾淨利索點呀。”
我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唐哥,我聽冷清筠的意思,原本這單十萬塊錢,怎麼你跟我說是兩萬呢?”
唐大牙擦擦汗:“大哥,這...這不是老弟我跟你開個玩笑嘛,老弟我掐指一算就知道筠姐會給我打電話。”快給我笑死了,唐大牙今年二十六,我才二十二,他現在管我叫大哥。
我現在可抓住他的把柄了,但是不能太狠,旁敲側擊一下就好:“唐哥,你說,今天這事你辦的也太不是個人了,我要給你傳出去,誰以後接你的活啊。”
這一下可給唐大牙嚇完了,多年的陰介,一但要是名聲壞了,以後可就徹底找不找人接他的單了,他連忙賠笑道:“大哥,不是,爹,小鳴啊,你是我親爹,以後我的單子你優先選,剩下的再分給其他人,您看行不行。”
我也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真撕破臉皮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我回答:“行,那這是我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唐大牙趕緊順坡下驢:“小鳴啊,這回筠姐見過你了,我也換不了人了,咱們趕緊去你家然後拿驅鬼的傢伙事兒去鬧鬼的地方把事辦了吧,筠姐的單可不能拖啊。”
這個冷清筠看樣子二十多歲,但是說她十七八都有人信。我沒想到她居然比二十六歲的唐大牙還要大,要不然唐大牙也不會叫她姐。我問到:“這冷清筠的單怎麼了?不就是有錢長得好看嘛,為什麼不能拖?”
唐大牙不想讓司機聽見貼着我耳根說:“這冷清筠可是外八門中,蘭花門的門主,她現在開始投資從商了,這個樓盤有她的股份。”
我一下子明白為什麼唐大牙對那個冷清筠那麼尊敬了,外八門我倒是聽過,全國各地都有外八門的弟子,八門就是八個門派,這蘭花門就是八門中的一門,更何況還是個門主。我和唐大牙也不耽誤,連忙回家拿起我的背包就趕往樓盤那個鬧鬼的地方。我的背包是師父留下來的,裏面裝滿了符紙與道具,供我驅鬼所用。
當我們到達鬧鬼的那條路時,已經是傍晚六點了,這裏位於本市的四環開外,附近不遠還有農村。唐大牙的意思是看見鬼就滅了,我的意思是驅走。唐大牙在車行租了一輛車,因為出租車司機一聽是那個地方死活不拉。
天漸漸黑了,我開始準備一會要用到的東西。我先從背包里掏出一袋墳頭土,這土是我清明節去山上墳頭取的土,加上一些陰料,成了我自製的開眼工具。我師父並未傳授我開眼方法,所以我如果想見鬼必須用此法開眼。我掏出一把墳頭土在我的兩個肩膀分別擦拭,唐大牙都愣了問:“小鳴啊,你這是什麼開眼法門?別人開眼不都是往眼睛抹嗎?你咋往肩膀上。”
我看都沒看他一邊抹一邊說:“我師父沒傳我開眼之術,所以我如果想看見鬼,需要滅我自己的兩盞陽火。”人的身上有三盞陽火,頭頂一盞,兩邊肩膀各一盞。說大白話就是這火是人的生命之火,一旦全滅這個人就死了。但是滅了兩盞陽火就剩一盞陽火不會死,只不過會到達一個陽氣最弱最容易到達瀕死的一個狀態。
唐大牙被我嚇得不輕:“老弟啊,你這是玩命啊!萬一那是個厲鬼,你這省一盞陽火不就被它帶走了嗎?況且,滅兩盞陽火不死也點病個大半個月。”
是啊,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玩命啊?我沒有開眼之法只好滅陽火讓自己達到瀕死狀態才能見鬼,同樣,我的法力也會比之前弱了八成,如今我只剩下兩成的法力與鬼對抗。我苦笑着說:“放心,我對我的本事很有信心。”
說罷唐大牙拿出一個眼藥水在左右眼各滴了一下,我好奇問:“唐哥,這是?”
唐大牙揉了揉眼睛說:“短時間開眼的藥水,時效十二小時。”
我當時恨不得一腳踹死唐大牙,你有開眼藥水不早說,害得我滅了兩盞陽火。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我和唐大牙在車上靜靜的等着鬼的出現。這條路本身也沒什麼人,一到晚上連乞丐都不敢從這裏走了。唐大牙打了個哈欠說:“小鳴,是我藥水壞了嗎?別說鬼了,我連陰氣都沒看見。”
我和唐大牙一樣,別說鬼,陰氣都沒有,所謂陰氣,是灰色加黑色的,跟霧氣很像,開眼以後就可以看見。
到凌晨三點我倆不約而同的醒了,好傢夥我倆都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的。這可給唐大牙嚇的不輕,冷清筠給了時間限制,今晚過去可還剩兩天了。唐大牙看着我說:“小鳴啊,你說鬼是不是已經出來過了,看咱倆睡覺就走了?”
我靜靜的盯着外面,並沒有回答唐大牙,不知不覺到了凌晨四點多塊五點,隱隱約約聽見雞叫,估計這鬼是在我們睡覺已經出來過了。我和唐大牙鬆了口氣,唐大牙困得是不行了,在我們商討過後決定先回去補覺,晚上再來,這回覺不睡覺。
唐大牙發動車子開始往回來,漸漸的四處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漸漸模糊,剛開始還能看見蒙蒙亮,現在什麼也看不見了。道路都被霧氣所瀰漫,之前還能聽見路邊的小蟲咋啦亂叫,但是這次卻異常的安靜,只能聽見汽車行駛的聲音。我把車窗戶搖了下來,探頭看了看外面,霧氣瀰漫的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這霧還有股腐爛與發霉的怪味。突然,我和唐大牙猛然一哆嗦,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這不是霧氣,是陰氣。就在我們面對面的同時,前面有個腐爛不堪的老太太再想我們招手,唐大牙猛的一剎車,好像再晚剎車一會就要撞上了。我這回看清楚了這個鬼的模樣,一個老太太模樣的鬼,跪在地上,披頭散髮的,一半腦袋已經腐爛的漏出了頭蓋骨,眼睛已經凹了進去,嘴巴里不停的爬出蛆蟲,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布衣,褲子就是老年人穿的繡花褲子,仔細一看這老太太挎着個籃子,籃子裏面裝着滿滿的雞蛋。這時,這個老太太爬了上來,就爬上了車子的引擎蓋上,我這才看清這老太太沒穿鞋子,雙足到膝蓋已經血肉模糊,手掌也被磨的看不見肉了。她用力的拍了拍車玻璃,嘴裏嘀哩嘀哩的說個不停,我和唐大牙當時愣住了,不是這個鬼有多麼嚇人,是她每說一句話都有蛆蟲從她嘴裏漏出,我隱隱約約的聽見她說:“師傅...我...多少錢...坐車...兒......兒子...生日。”她說完就緩緩地消失在引擎蓋上,此時凌晨五點多,太陽緩緩升起,天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