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遭遇悍兵,秦國黑甲衛
第二天,當父母開始造飯的時候,贏子嬰便主動請纓,幫忙淘米、燒水。
主要是怕蟲子、細沙,逼不得已;倒是讓老父母老懷大慰。
“木娃子確實長大了,該娶親了。”
“我看老莫家的蘭花就不錯。這幾日我多挖些竹筍,給莫家送去。”
“好好,那老婦今天便去問問,商討個吉日。”
“正該如此。”
幾句話功夫,老兩口便定了贏子嬰的終身,甚至連孫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爹娘,開飯了。”
不一會兒功夫,一盆竹筍悶飯端上了桌。
白嫩的稻米和金黃的粟米混在一起,顆粒分明;再加上竹筍的清香,青銅方瓫剛一打開,頓時香氣四溢、濃香撲鼻。
吃一口,又軟又糥,含着便化、嚼着還香。夾一片竹筍,更是唇齒留香,美味之極!
“嗯!好吃!好吃!”
老兩口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這真是他們家裏的糧食?不會是從馬家偷來的吧?這樣的糧食,方圓十里除了馬脛老爺,誰能吃得着?
贏子嬰翻白眼道:“爹娘,有一道工序叫過濾!用細麻當網,把米中的細沙過濾掉,再用凈水多淘幾遍,粗糧便成了細糧!多簡單的事情啊。”
“哦——”
老兩口恍然。只是有些費糧食,原本三天的量,一頓就給造了,叫楊家夫婦心疼不已。不過想想木娃子快取親了,確定要壯實壯實身體,省得叫人笑話。
贏子嬰才不管那些,狂吃三大碗終於填飽了肚子,打着飽嗝往馬家走去。
之前他的工作便是幫馬家放牛,賺點米面啥的;如今他穿越過來了,自然不需要放牛。
古代人注重嘴炮,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閑人,誰還不會畫餅啊?隨便搞幾下,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古代人還是很可愛的。
章邯、李由、項羽、張良、蕭何……可不都是他畫大餅,嘴炮來的嗎?
“木娃子,去放牛啊?”
“木娃子,什麼時候去老莫家討婆娘?”
“哈哈……”
早起的村民紛紛打趣;小娃娃們更是拍手唱起了山歌,將木娃子和莫蘭花一頓編排。
“滾滾滾!”
贏子嬰驅逐開小娃娃們,一搖三擺的來到馬家。
“馬老爺早,馬老爺今天氣色真好,跟小夥子似的;馬夫人也好看,跟小姑娘似的,一看就是書香門弟、大戶人家出身。”
“哎喲喲,這小嘴可真甜。來,剛烙的大餅,吃兩張。”馬夫人眉開眼笑,扯過兩張餅塞到贏子嬰手裏。
“謝謝馬夫人。”贏子嬰也不嫌寒磣,直接揣兜里收了起來。
馬脛在旁邊看着樂了,上下打量他,暗暗點頭,道:“模樣倒是周正了,不錯不錯。等你跟蘭花成親的時候,老爺給你三斤獾肉,好好補一補。”
“多謝老爺。”
贏子嬰大喜,正要提辭職之事,突然間村外一陣慌亂。
“駕!”
“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村品傳來。
“不好!官軍來了。”
“快躲起來。”
村民們一片嘩然,四處奔逃。
贏子嬰心中一驚,奔出門外,就見一隊黑衣軍卒飛奔而來,如千軍萬馬,恐怖駭人。
“在那邊,追!”
“不能讓他跑了。”
戰馬轟鳴,很快便來到眼前。
“聿——”
十幾匹高頭大馬圍着贏子嬰打轉,
馬鼻子噗噗打着噴嚏、吐着白霧,唾沫腥子幾乎要噴到贏子嬰臉上,熱氣襲人。
“又是你這娃娃?”一名黑衣人手持馬鞭,指着贏子嬰說道。“你可曾看見一名青衫文士進村?”
贏子嬰伸手遮陽,終於看清了那黑衣人的面容。
只見這群黑衣軍卒俱都身披黑色戰甲、腰跨細長黑劍、頭戴黑色鐵盔,就連面容也帶着黑色面罩,將整個人嚴嚴包裹,只留下一雙星目精光四射。
好一隊精銳之師!
尤其是領頭之人,身披黑色大氅在山風下發出咧咧的勁風聲,彷彿一尊黑色煞神,威勢恐怖。
目光落在他腰間,看到一方“秦”字腰牌。
竟然是秦軍?
難道這裏是秦國?
如果降生在秦國,那很多事情便可以謀劃了。至少,秦國的一些辛秘、國策,他都瞭然於胸。
就是不知道“商鞅變法”開始了沒有。若是還沒開始,不知能不能搞成“木娃子變法”?
這倒有意思起來。
“啪!”
那黑衣人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喝道:“小娃娃,你是啞巴嗎?快回答!”
“嘶!”
贏子嬰痛呼一聲,氣得肺都炸了,怒指黑衣人,喝道:“大膽軍卒!秦王訓練你們是來殺敵建功的,爾等卻只會欺壓百姓、欺辱小兒,不怕軍法處置嗎?”
他人雖小,但聲音清響,鏗鏘有力,眾人無不側目。就連門后的馬脛一家,也是大為驚奇。
“喲呵?”
黑衣人樂了,“你這娃娃,好一張伶牙俐齒,居然還知道秦國?”
眾軍卒頓時哈哈大笑。
“毛黑子,瞧見沒?你要上軍法台了。”
“小孩兒,我告訴你,這事歸成差將軍管。你要是能到成將軍面前告他一狀,保准讓毛黑子人頭落地。”
“不錯,成將軍若是知道了,非砍了這毛黑子。”
眾軍卒紛紛打趣。
贏子嬰抱拳道:“多謝各位大哥提點。小弟來日必到成將軍面前,參這毛黑子一本,砍了他腦袋,省得這廝正本事沒有,只會欺辱小兒。”
“哈哈……”
眾軍卒更是瘋狂大笑,樂不可支。馬家門后,馬家小姐更是“撲哧”笑出聲來。
毛黑子氣得臉更黑了,“噌啷”一聲,拔出鐵劍,就要先斬了這娃娃再說。
“胡鬧!還不退下。”
又是那統領,揮手喝止了手下。
他高坐在鐵馬之上,虎視山村,揮手喝道:“把所有山民趕出來,挨家挨戶搜查,務必將賊人搜出來。”頓了一下,他又補充說道:“不許傷民。”
“是,大人!”
“所有人跟我上,驅趕村民。”
軍卒們紛紛下馬,如狼似虎一般衝進山村。
一時間,寧靜的山村雞飛狗跳,驚呼連天。
“大人,大人,我們都是本分山民啊。”
“大人,大人!”
村民們一片驚呼、慘叫。贏子嬰大叫一聲“壞了”,趕緊跑回自家。
“哐!”
遠遠的正看到一名軍卒一腳將陸家大門踢飛,抓着老兩口就往外推。
贏子嬰急忙說道:“大哥大哥,這是小子的父母,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哦?是你這小子的父母啊。”
那軍卒笑了,竟然真的放開了老楊,道:“行,自己去村口集合吧。”
“謝謝,謝謝大哥。”
贏子嬰連連作揖感謝;那軍卒揮手離去,倒還真給小娃娃面子。
老楊驚魂未定,小聲問道:“木娃子,你認識那軍爺?”
“呃,這個,算是認識吧。”贏子嬰搪塞過去,扶着二老往村口行去。
很快,全村兩百來號人,包含馬脛妻兒老小,全都被抓到了村口。
而黑衣軍卒們,依舊在村中四處搜查,掀翻所有水缸、草堆、床垛,嚴密的搜查每一個角落。
顯然那賊人極為重要,竟然讓這些軍卒如此重視。
贏子嬰縮在人群中,對這些精銳的秦軍是又愛又恨。
作為後世的秦國皇帝,眼見幾百年前的秦軍就已經如此精銳,贏子嬰自然心喜,並且暗暗自豪;
可眼看秦軍如此肆虐百姓,張狂無度,不禁暗暗心憂。
“唉!”
贏子嬰嘆息一聲,心中是五味雜陳。
“木娃哥哥……”
這時,旁邊有人悄悄扯他衣角。
贏子嬰轉頭望去,發現是個綁着雙頭環發的小少女,臉上髒兮兮,但髮際卻別著一朵蘭花,憑添幾分嬌媚。
“你是……蘭花?”贏子嬰盯着她,仔細回憶,這才想起眼前之人是誰。
莫蘭花俏臉緋紅,顯然已經聽說了白天大家說親之事,竟是嬌怯羞澀、面帶桃花。
“……”
贏子嬰頓時一陣無言,心說:這丫頭不會把自己當成夫君了吧?八字還沒一撇呢。
“別怕,他們也是人,又不會吃人。”好歹也是青梅竹馬的玩伴,贏子嬰拍着她的小手,小聲安慰。
“哦。”小姑娘俏臉更紅了。
很快,黑衣軍卒們搜查完畢,並沒有發現什麼青衫文士。
“繼續追擊!”
統領右手一揮,眾將士打馬飛馳,“噠噠噠”越過山村往深山中繼續追擊。
“聿——”
一聲馬響,那統領停在贏子嬰面前,打量着贏子嬰,目露沉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贏子嬰抱拳道:“回大人,小子叫楊木娃,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楊木娃……”
那統領念了幾聲,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贏子嬰小心問道:“大人,這裏是秦國嗎?”
那統領沒有答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塊鐵牌,扔到贏子嬰手中,道:“如果你想當兵,可來蜀都找我。”
說著,那統領便打馬飛奔而去。
贏子嬰接過鐵牌,見鐵牌正面為“秦”,反而竟是一個篆體的“黑”字,頓時大驚:“黑令?難道……是秦國特種兵,黑冰台?不對啊,黑冰台不是秦始皇建的嗎?現在應該是春秋戰國啊。奇怪!”
“喂,你叫什麼名字啊,哪一營部隊啊?”他大聲喊道。
“黑冰台,不更汝蚥。”
遠處傳來統領的聲音;再看已消失在深山之中,只聞“咚咚”的戰馬奔馳,在山谷中回蕩,驚起片片飛鳥。
黑冰台!
竟然真的是黑冰台!
贏子嬰摸着鐵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