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住單間
冉成傑知道,按理說肖勁旅這個才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是不能一個人執行任務的,尤其還是操作間這種地方。
但他也知道,如果肖勁旅不來這裏,所長上報到團里,他可能真的有可能提前復原。
這樣看來,操作間那地方其實他也不是不可以去!
“你先過去待着,等過些天所長氣兒消了,我跟排長再跟所長說說,你再跟所長認個錯,再把你調回來。”冉成傑拍了拍肖勁旅的肩膀說道。
“沒事兒,去哪兒都成。”罰他都沒有問題,但是要是讓他低頭,那絕不可能。
從小到大,他沒少被那個醉鬼老子收拾,如今好不容易不用看他的臉色戰戰兢兢了,在哪兒對他來說其實都一樣。
只不過換了個地方重新進行自我封閉罷了。
“成,有這覺悟就行,勾踐當年也忍辱負重,後來還不春秋稱霸了!”
不得不說,冉成傑安慰人的功夫真的很牛叉。
越王勾踐是什麼人?
春秋五霸之一,他呢?
像被踢皮球一樣,被人踢到這兒踢到那兒。
他現在已經不奢求什麼偵察連了,認命,只要能讓他安安穩穩的度過剩下的這兩年時光,脫軍裝走人就行了。
看來部隊這個地方也並不適合他!
“來兩個人幫忙拎一下東西。”看肖勁旅收拾的好了,冉成傑對宋佳等人說道。
雖然肖勁旅在他們三班也只待了一會兒功夫,但再怎麼說,他也是從他們三班出去的,不能太跌份兒不是?
“是!”
“咱們是友愛和諧的戰友,這事兒都不用您吩咐,我們勤勞的雙手早已快要按捺不住了。”宋佳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架勢。
“這個給我,我也得過去一趟。”冉成傑笑笑,這傢伙就這樣,訓練成績不咋樣,就靠着這張嘴瞎忽悠。
不過這話聽着聽安慰人的,他能看到,肖勁旅的眼神也已經暖和了很多。
“老肖,以後有啥事兒讓兄弟們給捎個信兒,哥哥絕對是你……啊不,咱們三班就是你堅強的後盾。”宋佳自來熟的湊上來。本來他想說有事兒找他宋哥的,但看到班長的臉色突然一沉,嚇得他把後面的話趕緊給憋了回去。
“走了,廢話真多!”後面的王凱踢了一腳宋佳笑道。
“哎吆……”宋佳捂住屁股,怪叫一聲跑了出去。
……
肖勁旅本以為操作間距離連隊不是很遠,哪知道四個人出了連隊,然後繞到西北角,又折返往東,穿過一片林蔭小道,足足走了七八分鐘才看到一個東西七八十米,南北約五十米的兩層高迷彩建築。
“這就是咱們連的操作間了!”冉成傑指着迷彩建築說道。
“咱們連的操作間,遠離喧嘩,就是距離連隊有點兒遠,平常就算哥兒幾個想要來看看你也有些不太方便。”宋佳把東西放下,就去按門鈴。
因為操作間太大,沒有這東西,光靠嗓子吼,可能團長政委那邊都聽到了,裏面的人還沒有反應。
“這地方,還不錯!”肖勁旅說的是實話,他從小就是在農村長大的,越是安靜的地方,越能讓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就好!”冉成傑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
連隊那麼多人,有誰願意在這裏守着呢?
肖勁旅也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如果不是沒辦法,他怎麼可能願意在這裏待着,每天睜眼閉眼就是跟這一台台冷冰冰的機器打交道呢?
“焦班長?”宋佳摁了下門鈴,
沒過十幾秒,通話器一亮,就看到顯示器上面出現了一個三期士官略顯蒼桑的面孔。
“現在就換崗?”焦彥輝不久前才接到所長的電話,說是要換崗,哪知道這麼快。
“所長的命令,不得不執行啊!”宋佳往邊挪了挪,冉成傑的臉出現在了焦彥輝的攝像頭下。
“咔嚓!”只聽一聲輕響,大門旁邊僅容一個人通過的小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一股說不清的味道迎面撲來,肖勁旅聞到了,微微皺了皺眉,但也僅僅兩三秒就恢復正常了。
這環境,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了,甚至比這還要簡陋十倍的地方他也待過……
不過,想起童年的舊事,他的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
那是他最不願意回憶的童年!
“冉成傑!”別看焦彥輝只是個看門的,但人家的軍銜和職務在那裏擺着,就算直接稱呼冉成傑的名字,後者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悅。
“到!”冉成傑立刻挺直了胸膛,就像面對所長和指導員的時候那樣。
“列兵?”這時候焦彥輝也看到了冉成傑身後的肖勁旅,眉頭微微皺了皺下。
雖說他並不想待在這個地方,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派個列兵過來吧?
再怎麼說,這裏還鎖着好多武器裝備,萬一肖勁旅耐不住寂寞不能堅守崗位了,丟東西了怎麼辦?
“班長,列兵也可以為人民服務吧?”聽焦彥輝的語氣,似乎有些看不上他,肖勁旅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哈……”肖勁旅的話,讓焦彥輝一陣無語。
誰招的這麼一個不知道輕重的傢伙呢?
“等等,我給所長打個電話。”說著,焦彥輝就要去給連隊打電話。
這不胡鬧嗎?
萬一真的出點兒什麼事情,算誰的?
“焦班長!”冉成傑連忙攔住了焦彥輝,然後給宋佳和王凱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心領神會,抱着肖勁旅的東西就往焦彥輝的“豪華單間”走。
“啊?”焦彥輝站住,滿臉疑惑的看着冉成傑。
“所長早知道了你要給他打電話,他讓你直接執行命令就成!”這是所長的原話,也是冉成傑最希望的。
畢竟,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待在這裏,就是肖勁旅最後的選擇了,如果連這裏都不行,鬼知道他還能去哪裏掙扎了?
“好,我執行命令!”焦彥輝頂着冉成傑的眼睛,足足有兩三秒,這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是黨員,又是修理所的骨幹,可以為了部隊的建設赴湯蹈火,但,卻決不能違抗命令。
軍人,必須以服從命令為天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