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0鬼封神（四）

西嶽華山仙洞，仙人古戰場，怨氣衝天之墳丘。

洞天之內，老者接着道，“世人都說神仙好，但我看，哪怕成了仙，也是擺脫不了貪嗔痴的俗物，那兩個仙人都瞧上了這處洞天，又俱是神通廣大之輩，記住了此處洞天方位，我帶着一干大軍躲入其中，誰料到，沒多久那兩個仙人也出現在洞天之內。”

“不僅如此，這兩人發現此洞天內蘊仙靈之氣，乃是人間仙境，氣運暗藏。

便呼朋喚友，帶着不少手下進入此地，開啟了一場浩浩蕩蕩，時日綿長的大戰。”老者神色仇恨中有些哀戚。

“我手下那些凡人，被仙人交戰的餘波波及，這洞天中範圍有限，想躲也沒地方躲，我那時法力有限，溝通此處空間就耗盡法力，元神萎靡，只能眼看着數萬帶甲兵士活生生被震死，如同螻蟻！”

“那些死去的大好兒郎，都是信任我才背井離鄉，跟隨我去助武王伐紂，去討個前程的，誰料到......”老者深吁一口氣，“我也未能倖免，從一介練氣士化作孤魂野鬼，不過在死之前，我竭盡全力作了一番佈置，才得以保全理智，那兩方仙人打生打死，最後雙方都死傷許多，其中一方接近全滅，為了讓對手難以如願，竟使出某種污穢禁忌的法術，將這處洞天從人間仙境化作人間鬼蜮，說來可笑，此舉正成全了我和手下的兵士。”

“你肯定好奇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是怎麼湊在一起，沒有被此地的怨氣煞氣侵蝕，其中緣故很簡單，在我死之前，出於愧疚，借數萬枉死遊魂之力，結成一座鎖神陣，軍中四萬甲士亡魂俱被鎖在陣中，不得離開一步，此處乃是洞天，死者無法轉世，與其讓他們成為孤魂野鬼，還不如在陣中保留神智，遺忘那些痛苦的回憶。”

“鎖神陣除了保護陣內的亡魂，還可以轉化外界的煞氣，化作鬼仙的修鍊資糧。

當真可笑，那些仙人死後的元神，被困在污穢的洞天之中，日益瘋狂，卻成了我手下眾多將士修成鬼仙的機緣，鎖神陣將闖入陣中的仙人元神消化侵蝕，轉化為大補的魂力灌輸至陣內，千年來修行不綴，如今已有多人成了堂堂正正的鬼仙。”

“昔日高高在上的天仙成了死鬼，命如螻蟻的死人卻修成了鬼仙。”老者笑道，“你說可笑不可笑？”

“......”樓蘭默然片刻，由衷道，“前輩為了護佑凡人靈魂，自困陣中千年，樓蘭實在佩服。不知晚輩有什麼能做的，願為大家盡一份綿薄之力。”

“你這麼說，還真有。”老者笑眯眯地看着他，指了指遠處，“我要你離開這軍營，去外面，掌控那些怨鬼，與我的手下真刀真槍干一仗。”

樓蘭思索一二，道，“軍營外的怨鬼已經失去理智，晚輩恐怕無法掌控。且爭鬥必有損傷，前輩就不怕手下將士死傷在怨鬼手中嗎？”

“控制怨鬼之法，我可以教你。至於死傷，必定會有。”老者斬釘截鐵道，“但我等不能一直困死在這洞天之內。

此次，我就是要借怨鬼之手，打破你我腳下這座鎖神陣，此陣歷經千年，以仙人元神為食，已非人力可破，須得集中洞天內剩餘所有怨鬼的力量，再加上營中四萬亡魂，內外齊發，方有一線可能破開此陣。”

“做成此事，必不會少了你的好處，此陣運轉千年，一些強大的仙人元神被鎖神陣煉化成大葯，凡人的靈魂難以消化這等異寶，你若按我說的做，解開這四萬人的牢籠，這些大葯全都給你，不僅能修補神魂傷勢，一顆下肚，便能抵得上數百年苦修。”

“修補神魂傷勢......”樓蘭想到雍水，便道，“好，那我便答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