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密文與非凡
“我要是真的知道還用得着問你嗎？”
這一刻，羅傑不僅是一聲苦笑，發現他缺失的這一部分記憶，或許才是重中之重。
當然，他也並不會擔心由此會被對方看出些什麼。
畢竟已經繼承了前身大部分記憶外加這具身體的他，除了多出來的關於李牧辰的記憶，和原本羅傑又有什麼區別呢？
無論從內在的靈魂，還是外在的身體來看，他都已經是如假包換的羅傑了，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改變。
“不應該啊……”
見青年如此坦白，付博海一時間也不僅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喃喃道：
“我不久前才從老爺那裏聽說您為了買一卷密文，已經提前預支了不少錢，怎麼會突然對妖邪的事情一概不知？”
“嗯？”羅傑耳朵微微顫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關鍵一般，腦海里瞬間閃過幾副模糊而又零碎的記憶畫面。
“密文……密文？對了，就是密文！”
猛然一拍大腿，羅傑很快便從那些凌亂的記憶中捕捉到了什麼，正要深想，卻隨即是感覺到一陣頭痛欲裂，就好像大腦超出了負荷一般。
他當下有些難受的抱頭髮出一聲悶哼，看的前面付博海不僅是立刻緊張了起來，趕忙問道：“大少爺，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海叔。”
聞言，羅傑搖了搖頭，很快就從剛才的疼痛中緩過神來，低沉着聲音道：“不過我稍微恢復了一點印象了。”
“聖恩密文，我之前花大價錢買來的是聖恩密文，並且我還解讀了其中蘊含的些許奧妙。”
“解讀？”聽到這裏，付博海不僅是驚訝的看了眼羅傑，隨即點頭沉吟道：“若是如此，那您關於妖邪記憶的缺失或許就可以解釋了。”
“密文通常晦澀難懂，不過一旦解讀領悟，那就能獲得一定量的非凡知識，大腦因此遭受衝擊，有幾率造成部分失憶的情況出現。”
“所以大少爺您關於妖邪的記憶，應該就是這樣被波及到了。”
“這種事情之前也不是沒有記載過。”
“原來如此么？”
聽完這一席話，羅傑點點頭，直接認同了前者的說法。
反正他對於這些，本來就是兩眼一抹黑，連皮毛都不懂的玩意兒。
“不過說起來。”這時付博海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麼，緊接着看向羅傑問道：
“大少爺您既然已經解讀了密文奧妙，獲得非凡知識，那麼理應也領悟了其中所蘊含的非凡性質，不知道您有沒有察覺到自身有哪些特殊的變化？”
“非凡性質，特殊變化？”
聽聞此處，羅傑眉宇輕皺，一番沉思下才發現能夠稱得上特殊變化的，也就只有他腦海里關於李牧辰的記憶了吧？
或許現在的他，其實並不是李牧辰穿越而來融合羅傑記憶才造就的，而是他本來就是羅傑，只不過因為解讀密文領悟非凡，才覺醒了李牧辰這個算是自己前世的記憶？
想到這點，羅傑不僅是深吸一口氣，隱隱有種蛋疼的感覺。
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覺醒李牧辰的記憶，對於他來講究竟有什麼作用？
一個常年卧病在床的人，年僅二十八歲便因病去世，連自己那個世界都沒了解過多少，什麼都匱乏的可憐。
除了讓現在的羅傑性格發生了點變化，其餘基本照舊，這特么也能算得上是一種非凡性質？
念及此處，
羅傑搖搖頭，也沒有心情跟付博海提起這點，當下只能是搖頭回答道：“暫時沒感覺出自己有什麼變化。”
“呵呵，無妨。”
似乎是聽出了青年語氣中所蘊含的低落，付博海隨即是輕笑着安慰道：
“密文的非凡也並非可以一蹴而就的，隨着時間沉澱，大少爺您遲早會感受到自己的特殊之處。”
話音剛落，他稍微停頓片刻后，便是隨即補充道：
“我記得家族的檔案室裏面歸納了市面上常見的所有密文及其能夠帶來的非凡性質，大少爺您回去查一查，應該會有所發現。”
“我知道了。”聽到這裏，羅傑很快便是輕輕點過頭。
而直到這時，兩人才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不遠處堪比羅傑前世記憶里特效大片的混戰上。
先前的爆炸，早已讓得周圍大部分人都退避三舍，因此現在的這裏，其實並沒有太多人圍觀，自然也就沒有造成多大的混亂。
只不過如同跟羅傑他們這樣被堵在路中間的車子，倒是有幾輛。
付博海眼眸里倒映出對面冷峻青年和黑色巨影的身形，忽然是嘆息一聲，惋惜道：
“天九那小子要敗了，凡人之力，終歸還是無法應對妖邪等異類。”
“縱然他早已將武道臻至化境，成就一代宗師之位。”
聽聞此言，羅傑不由眼神微眯，很快就是看了眼前者問道：“海叔你認識那個人嗎？”
“略有印象，”付博海點點頭，目光隱隱有些深沉：“近年城裏崛起的新秀，天斧幫魁首，一身內家拳出神入化，據說已達到臟腑關。”
“臟腑關……”羅傑低語一聲，腦海里記憶翻湧間，對此終於不是一無所知了。
畢竟他早年也曾經對習武略感興趣，只是太過艱苦的操練環境，很快就讓他草草放棄。
不過這武藝三關，他還是深深記在了心裏。
第一關皮骨，無論內功外功，只要資質合格者肯苦修個五到十年左右，基本都能不難達到。
屆時就能皮若牛革，肌如磐石，骨似精鋼，舉手投足間皆有千斤之力，一人可抵百人。
第二關氣血，同樣是內功外功皆可成就，需要資質合格者苦修個十到二十年左右。
破關后一身氣血堪稱熔爐，具有沸水融冰之能，全力狀態下皮膚表面會變得通紅，渾身散發出蒸汽般的效果，一定時間內爆發出遠比皮骨關強大的力量和速度。
第三關臟腑，則需要資質合格者配合高深內功，苦修至少三十年以上方可觸及。
達到此關者因為武藝已經爐火純青，所以被稱之為一代宗師，他們的五臟六腑常年被內息蘊養，早已超出一般人的強健，一口氣可持續幾分鐘乃至數十分鐘之久。
因此帶來的，就是還要強過氣血關幾倍的爆發力，更快的恢復力。以及抵禦從數層樓摔下來的衝擊力，抗住小口徑手槍的射擊，猶如一頭人形的巨象。
然而就是這樣的個體力量，除了最初面對黑色巨影時勉強還能勢均力敵，現在隨着體能的消耗和傷勢的加重，名為天九的青年已然完全落入下風。
黑色巨影就好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依舊保持着巔峰時期的力量和速度。
它一拳又一拳宛如流星般瘋狂的砸向天九，讓得後者跟個皮球一樣，被前者從一邊捶到另一邊。
看到這裏，羅傑忍不住是深吸一口氣，沉聲問向了付博海：“這種東西難道很多嗎？”
“多，但也不多。”管家點點頭，卻又很快搖頭道：“不知道為什麼，血妖邪詭通常在中層以上社會間出現的更多。”
“普通平民階層，基本很少遇到這種東西。”
“根據一些對此有過研究的教授猜測，可能是因為某些中高層人士，犯下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因此現在大部分世家財閥，都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於下層平民肆無忌憚了。”
“當然，這東西也不絕對。”付博海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皺眉繼續道：“至少那些頂尖世家們，做出諸如滅門屠寨等事，那也未曾受到過什麼影響。”
“……”
聽完這一段話，羅傑禁不住沉默間，心中也是有了些許的思量。
他的世界，看起來遠不是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啊……
而自己原本想要享樂混日子的打算，現在或許也只能是泡湯了。
可惜他原本還以為自己終於好運一次，能夠過上前世夢寐以求的生活了呢……
“淦！”只是下一刻，發覺自己好像有點被李牧辰記憶帶偏了的羅傑很快拍拍頭，將腦海里雜亂無章的思緒儘可能的排除出去。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恐怕都是難以擺脫李牧辰記憶所帶來的影響了。
縱然已經過去兩天，他也還是跟個精神分裂一樣，時不時就以李牧辰的角度去思考和看待問題。
當然，在他逐漸了解關於李牧辰的記憶不過自己覺醒的前世而非靈魂穿越后，這種影響開始變得越來越小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天九和黑色巨影的戰鬥最終也沒能有奇迹發生。
完全不知疲憊的後者再消耗掉青年的所有氣力后，便是徑直抓住他的脖子，運用未知力量將其化作了一具漆黑殘破的焦屍。
然後這隻黑色巨影轉過身，就是邁開步伐狂奔着迅速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期間一隊巡捕姍姍來遲，只是看着巨影那令人窒息的身姿，他們愣是一個屁也沒敢放眼睜睜的看着它從自己身邊快速掠過。
目睹完這一切，羅傑瞳眸中倒映出在一切結束后，周圍才敢漸漸靠攏過去的人群，不僅是扭頭問了自家管家最後一個問題：
“海叔，你剛才說凡人之力終究無法對抗那種怪物，難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着並不非凡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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