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幕 桑德·孟菲斯

第13幕 桑德·孟菲斯

碎石撕扯大地,雨絲化為刀刃,狂風噴涌如同大潮。

蘭就在風暴的中心,她的發卻紛紛然落下,不受風暴的影響。

人類的戰鬥,存在“呼”與“吸”的節奏。無論何等強大的戰士,在揮出刀刃的瞬間總是無法呼吸的;而呼吸的瞬間就是人的破綻。

純粹之境是以絕斷呼吸,放緩心跳以追求極致精準與速度的絕技,但這種方法對人體的負荷太大了。

蘭集中注意力,心中意動。

奔流!

她被狂風扯了出去,身體化作風中的鋒刃。

“呵!”

這一擊樸實地擊中了伏光的盾牌,力道之大幾乎將盾牌切開。蘭隨着攻擊的餘威撤出十米開外。

她輕呼一口氣,再次發動奔流。

劍刃相擊之聲鏗鏘一響,伏光的鎧甲上多出一道划痕。

但蘭的身體出現了異狀,比劇痛更可怕的是蘭的腹部失去知覺了。這是失血過多的癥狀,奔流需要的活動幅度太大,撕開了伏光給她留下的傷口。

此時她的下半身恐怕已是鮮血淋漓。

但戰鬥容不得猶豫!

蘭再次發動奔流。她很清楚這一招有效果,如果能夠連續使用就能壓制伏光乃至殺死他。蘭預估了自己因為失血過多而倒下之前能使出的奔流的次數,兩次……不,三次!

“哈!”

黑暗中閃出火花。

伏光低下頭,看着折斷的劍刃。

“蘭——我記下了。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在他背後,蘭儘力拄劍讓自己不會倒下。她艱難地呼吸着,已經無法再集中注意力去喚起風暴。

“你知道嗎?我在競技場曾經見過一位叫做‘幻步’的奴隸劍士。你們都採用了相同的戰術,面對強大的敵人,一擊脫離的戰鬥方式確實顯得很……安全。”

伏光摩挲着斷劍。

“在我伏光那麼多的對手裏,能讓我斷刃的對手也是寥寥可數了。你們的意志值得稱道。”

伏光回頭看向蘭——

她又一次發動了奔流!

試圖奪取頭顱的斬擊距離伏光只有一剎那。伏光在那一刻抬起了斷劍,劍刃相擊之後互相折斷,手執斷劍的蘭這次並沒有脫離,她錯開了一個身位的距離來到伏光背後,伏光的選擇是回頭,蘭就把斷刃刺進了伏光的喉嚨!

籠罩天空的黑暗褪去,直至奈曼城恢復光明,蘭的手才從斷劍上鬆開。

意識離去之前她看見自己的右腿。

呵……出血真嚴重啊。

她想。

……

伏光把斷劍從自己的喉嚨拔下來。

他沒說話,當然喉嚨被刺穿也說不了話了。

不過身為心理戰大師的他此刻本應該說些什麼的。

“伏光,輕敵有一天會害死你的”之流——總之他的輕敵才讓蘭有了可乘之機,一劍捅進了他的喉嚨。如果他不是寒妖的話,今天恐怕就會死在這個叫做蘭的女人的手下了。

伏光看着自己的左手,五指握緊又鬆開。

但輕敵不是借口,他發覺自己變弱了。

是仁慈。這一點點仁慈給了蘭在今天把斷刃捅進他喉嚨的機會,還有微小的戰勝他的可能。

但奇怪的是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他在蕾妮和蘭身上都曾感受到的這種感覺。

伏光低下目光,掃視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蘭。在她身邊以及剛才她站立過的地方都有大團的血跡,此刻恐怕已經是回天乏術。

亘古黑暗已經結束,軍隊和先王之手已在推進的路上。伏光該走了。

但他沒有。他翻過蘭的身體,抬起口鼻以延續她微弱的呼吸。

此刻的街道靜悄悄。墜入黑暗的奈曼城又迎來風暴,不知情的人們以為是天啟的預兆。此刻放晴,但卻還沒有敢從家門中出來一窺外面世界的人。伏光就在蘭旁邊的碎石上坐下,彷彿在等待一位客人。

於是那客人便來了。

“‘沉靜’的主人。”看見桑德從街道的廢墟中現身,伏光向他打了個招呼,“是你在這一途追蹤我到這裏。一開始你是有幾個同伴的,但他們應該已經在向你的主人去彙報消息的路上了。現在的你怕是在自己做決定。”

“您覺得我會向您動手嗎?”桑德微笑。

“不會。那你是來做什麼的了?”

“我想向您介紹黃昏之廳。”桑德道,“剛鐸身為大國,高層的安全必須得到保證。而作出這份保證的國家腕力,就是黃昏之廳。”

“啊哈!看來這是一次警告。”

伏光不禁笑了:

“看來你們還是忌憚我伏光的大名的嘛。”

“您明白您在我們心中的位置,這一點當然很好。”桑德目光直盯着伏光,“但我們希望您也能尊重我們在您心裏的位置——不要玩火。”

“我當然不會。”伏光回答他。

“您會的。我手下曾過過許多試圖反抗黃昏之廳的強人……您是他們之中最不可能回頭的那一類。像您這樣的強人,明明獨自一人就可以活得逍遙自在,但總是在試圖改變這個世界的路上死去。說實話挺蠢的。”

桑德趾高氣揚。

他料定伏光此刻不會和他打起來,便讓話語具有足夠的威脅性就好。

“你說的對。”伏光自嘲地笑笑,“也許我不該再接觸約頓了。”

桑德上前一步,看着伏光腳下倒下的蘭:

“恐怕已經遲了。黃昏之廳盯上您了。出於對您武力的尊重,這只是一次警告。下一次您再踏足阿爾諾德的時候,就是您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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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在羅馬當五賢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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