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滄桑不泯情傷
任北舉着筆在額頭上蹭來蹭去,他現在不僅要思考這句話怎麼樣翻譯,還要思考如何把這句話翻譯的更順口、更簡潔,看樣子這並不是什麼好差事,柳畫仙欣悅地看着這個埋頭苦幹的少年,從後面看上去,柳畫仙心裏偷偷的想着,恩恩,頭髮是黑的,臉是白的,鼻子是挺的,眼睛是大的,睫毛是長的,嘴是帶着笑的,長的娘娘腔的。柳畫仙不由得小孩子心xìng起來,伸出蔥白一樣的手指,戳了戳任北的小臉,任北愕然的回首,柳畫仙便自顧自的咯咯咯偷笑,美眸流轉,側視任北,打趣道,“好一個皓齒明眸的美人兒呀。”
鄧憐秋還在一旁和鄧星昌交流,鄧星昌作為任北所知的京都大學第一高富帥,也沒有多少拜金女孩子的追捧,反而是韜光養晦隱姓埋名,看來鄧家的家教也是極嚴,鄧星昌的形象與往rì任北所見略有不同,戴着金絲眼鏡,有了那麼一份近代文人的書卷氣,鄧憐秋老早就看到了任北,只是不知如何和他交談,更有一直和她不對付的程亦宣和他關係甚好,便沒有了和任北主動打招呼的念頭。可為何剛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了顫動?抬起微笑的眸子,看到那個讓她期待的人正在輕快地走過來,笑的更加的燦爛,鄧星昌一看老姐的笑模樣,苦澀的笑了笑這個剛和他聊天聊得好好的老姐,走開了,鄧憐秋的冷清笑容有了點拖泥帶水,她不知道能說什麼、想說什麼,任北在她面前停下腳步,白皙的面孔上帶着狡黠的笑容,在鄧憐秋眼裏,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總是能激起心裏的漣漪,就算她知道這個男人對所有人都這樣淺淺的笑着,她還是會被他的笑容觸動。
任北對於鄧憐秋的反應深感詫異,好看的眉毛輕挑,彎下腰去,大眼睛眨巴眨巴,伸出蒼白的手掌,在鄧憐秋眼前晃過,見鄧憐秋還是沒什麼反應,急忙伸出雙手搭在鄧憐秋的肩膀上,前後搖晃,“你在搖個什麼勁!?”鄧憐秋沒好氣的說道。看到鄧憐秋還保持着正常的生理活動,任北倏地鬆了口氣。
鄧憐秋剛踏出教堂的大門,剛才還挺着的肩膀便垮了下來,她在這個男人的笑容面前就好像被鋒利的長矛刺穿了黑幕,一個本來的自己放在他面前,一個不諳世事的鄧憐秋,一個還不是鄧家當家人的鄧憐秋。
“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姐夫了。”鄧星昌極其符合事宜的出現,他一直在暗處觀察他這個看上去長相三十八實際情商八歲的姐姐,後果同樣讓他憂心忡忡。
“我自己的事知道怎麼處理。”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姐,眼神毫無焦點,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要去兜兜風,你去么。”
想起原來的慘痛經歷,鄧星昌還是搖了搖頭。
看着鄧憐秋心不在焉的走出校門,鄧星昌長嘆一聲,難道愛情的力量就是讓一個好好的人變得神遊身外?
程亦宣在用手機度娘了無數次男女對唱情歌之後,還是默默的選擇了手機里的一首《心動》,這首nǎi茶、徐佳瑩唱的心動一直是程亦宣的最愛,百聽不膩,nǎi茶的聲音細膩敏感,常常穿透心靈的yīn霾,溫暖yīn暗的心靈,就像nǎi茶之名,雖然沒有紅酒的高貴典雅,沒有咖啡的jīng致摩登,卻自有一種溫潤香濃的芬芳。
程亦宣招呼一聲金融系對唱的兩個人,結果卻看到兩個人沒有任何反應,程亦宣好奇的朝他們的目光望了望,看到了一副讓她想舉起手機拍下的場景,下午的rì光傾斜,遠遠的照在坐在原木長椅的兩個人,將兩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男人闔着眼睛,長長的睫毛不時扇動着,女人拿着毯子,蓋在男人的身上,腦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即使時光流逝,兩個人也彷彿不願醒來,即使看不到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也可以想像到的靜好,金融系對唱的男女也被此情此景觸動,握住彼此的手,相互依偎,“你說,他們倆上台唱一首會是什麼樣?”男人深有感觸的問道,“他們上台只會讓我感覺想要快點下台欣賞。”女人無奈的說道。
“你們為什麼會這麼說?”程亦宣對於這種出風頭的事竟還有人主動讓賢十分不理解。
“學姐,你還看不出來么,這兩個人在一起有種貫徹全場的感覺。”男人閉着眼睛,貌似在感受着他說的感覺。
“一種不開口就能讓人懂的心靈觸碰。”女孩子拿起手機,照下了她眼裏最美的風景。
程亦宣聳了聳肩,表示大齡女青年傷不起,即使她大他們不了多少,仍然感覺有着間隔,輕輕地走向長椅,然後猛地推了任北一下,卻沒有推動,任北笑眯眯的回過頭,用腦袋示意示意淺睡着的柳畫仙,“她這幾天可能有些累,坐着就睡著了。”
程亦宣迅速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任北,任北咧着嘴開心的笑了,“三爺就說三爺的才華橫溢總會遇到有欣賞眼光的人,瞧好吧,什麼叫藝術!”無語地白了白任北,程亦宣還是收回了想去教育任北的小手,畢竟柳畫仙這幾天確實是累壞了,灰姑娘哪裏是那麼好當的。
直到一陣歌聲響起,柳畫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找到了聲音的源頭,舞台上任北自己唱着心動,一曲完了,任北一臉臭屁的說道,“是不是挺像張學友,看這姿勢,看拿麥的手型!”
有多久沒見你以為你在哪裏
原來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遠的距離以為聞不到你氣息
誰知道你背影這麼長回頭就看到你
過去讓它過去來不及
從頭喜歡你白雲纏繞着藍天
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
也至少給我們懷念的勇氣
擁抱的權利好讓你明白
我心動的痕迹
帶着溫柔婉轉的旋律,柳畫仙檀口微啟,握着麥克風的小拇指微翹,眸光流轉之間,閃爍着耀眼的光亮,夜鶯初啼,夏夜皆靜。
台下的人都身不由己的屏住呼吸,生怕打破了這份美好的景象,程亦宣邪魅的笑容久久地掛在那張魅惑眾生的臉上,她本來對邀請她編排節目的事不給予什麼好感,但現在,她也成了場內享受着所有的之一。
台上的柳畫仙並沒有穿着演出的服裝,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素sè長裙,洗的發白的帆布鞋,長發不帶有任何的裝飾,從內到外的帶給人一種鄰家妹妹的安靜感,可此時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麼的焦躁,她想像過無數次在很多人的眼光下和任北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她也一直知道程亦宣那種對於他倆之間關係吞吞吐吐的原因,但愛是一個人的,愛情才是兩個人的,就算任北的心只屬於遙遠的一邊,被塞得滿滿的,她還是不想放棄,因為他還在對她微笑,每天的第一個,最後一個,柳畫仙現在的表情一定是笑容滿面里淚光微閃。
過去讓它過去來不及
從頭喜歡你白雲纏繞着藍天
如果不能夠永遠走在一起
也至少給我們懷念的勇氣
擁抱的權利好讓你明白
我心動的痕迹
總是想再見你
還試着打探你消息
原來你就住在我的身體
守護我的回憶
任北的心情無根無據的低落下來,他想起了一個始終牽動他心弦的女孩,她最近過的還好么?過的還開心么?他不在的rì子她會不會也想自己?清亮好聽的聲音透出傷感和思念,閉上了眼睛,即使眼前無限黑暗,他卻能感覺到陽光照shè在臉上的溫柔,即使他的手是涼的,他也堅信那個院子的女孩還會幫他捂暖,他想起了小時候的藍天白雲清風繁花,女孩的手緊緊的攥住自己的手在森林裏奔跑,高大的松柏樹林裏,如同黃鸝的悅耳笑容環繞其中,倩影搖曳,白裙飛揚,而那時的自己總是會緩慢的跟着,笑的燦爛,然後再看着女孩嘟着嘴不滿的拉着自己,直到女孩累得走不動路,就眯着眼睛兇相地等着女孩要自己背她,兩個人再有說有笑的走到河邊,躺在柳樹下草地上,看藍天,那個總喜歡黏着自己賴在自己床上睡覺的林妙人不知道怎麼樣了?自己這邊一直是晴天,想必那邊也是吧,任北緩緩睜開雙眼,眼神里多了希冀和愉悅。
簡簡單單的一首歌,有着兩種相差甚遠的情感蓬勃而出,深入人心。
任北渾渾噩噩的走下台,讓程亦宣拉走賈寶和柳畫仙,“你們三個先回去了。”匆匆離開了教堂,任北也不知如何作出解釋和挽留,他今天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又好像做錯了所有事,穿着休閑的栗棕sè針織毛衣,黑sè鉛筆褲,黑白sè的高幫板鞋,正值夕陽微紅,原本肅穆的校園多了來來回回學生的活氣,就這樣跟隨着人群里,任北雙手插進毛衣的兜里,晚chūn、綠茵、斜陽、少年,任北jīng致的臉龐也吸引到了一些人的注視,不過一個長相有些好看的學生也沒有再多的迷人,幾個稍微大膽的女生過來詢問電話號碼,遭到了任北的無視,他現在雙眸微暗,毫無焦點,只是有時左右側頭看看風景,無目的地走出校門,面對着林立的高樓大廈,緩慢行駛過的車輛,三三兩兩成群結伴的人,紅綠燈變換着顏sè,任北覺得這裏是這樣的陌生和可怕,孤寂從心底爬出,吞噬着偽裝熱鬧的心。
掏出手機卻不知道想打給誰,只能苦笑着收起,伸出蒼白嶙峋的手習慣xìng的摸了摸嘴角,這是小時候他無意間看到老小子抽煙時裝B的造型,一手掐着煙蒂,一手撫摸着下巴的胡茬,頓時就生了學習之意,以至於造成現在的習慣,不知怎麼的,任北想抽個煙喝杯酒來緩解下內心的不尋常感受,微笑着在校門口踱來踱去,睜開因思考而閉上的眼睛,任北把眼睛笑成月牙狀,走向那輛熟悉的悍馬車。
“去哪?”任北側過頭看着開車的伊人。
“到地方就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麼樣,老實坐着。”鄧憐秋沒有什麼絲毫和他含情脈脈對視的想法,自顧自的開車,讓我們的任小三爺感覺很吃癟。
“你弟弟為什麼不報節目?長的偶像樣子怎麼還草根起來了?”
鄧憐秋白了一眼任北,嫵媚的樣子還來不及讓任北感慨,就傳來讓他想跳車的話語,“不是每個長得nǎi油小生樣子的人都有愛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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