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一家瘋子!
任北滿頭黑線的和李澤被鄧老爺子趕了出來,兩個人相視苦笑。
“去月夜館喝一杯去?”李澤露出潔白的大牙,活脫脫黑猩猩附體。
“額,我想我的手機落在憐秋家裏,我進去取一下。”任北感覺衣服兜里缺了什麼,仔細一找,手機消失了,只能硬着頭皮回頭敲門。
“那我就先走啦啊,那天去賈家找你喝酒。”李澤幸災樂禍的看向距離死亡越來越近的賈束,就差笑出聲來。
叩叩——
打開門的鄧老爺子見是任北,不由得呦一聲。
“鄧老爺子,我有件重要的東西落在這裏,前來取走。”任北思考一番,決定還是以拱手鞠躬的姿勢來的有氣魄。
“我來聽聽,你落下什麼啦?”鄧老爺子饒有興緻的靠在門上,手撐着門框,充分的起到路障的作用。
任北一愣,衝著裏面探出頭來看熱鬧的鄧憐秋猛眨眼睛。
鄧老爺子在兩個人之間看來看去,摸摸下巴,轉過頭,衝著鄧老太太說道,“夫人,泡一壺上好的大紅袍。”扭過身子,熱情的將任北迎進來,“爺們請進,不用太拘束。”
任北已經被玩弄於鼓掌之間,不明所以,“啊?啊!?”一把就被鄧老爺子拽進了屋。接近扔一般,將任北“請”到沙發上,鄧憐秋帶着深不可測的笑容靜靜地看着任北,“笑一個給爺爺看看。”俏生生的聲音讓任北差點沉溺進去。
任北屈辱的擠出個笑容,就差說一聲小生賣笑不賣藝。
“呦,老太太,來看看,你還別說,這兩個小孩往這一坐,還挺有夫妻相的。”鄧老爺子很喜歡兩個人相似笑臉,笑起來都像月亮上了身,三隻好看的上弦月。
任北剛開始感覺還不錯,這鄧老爺子招待他,他樂來不及,只是時間長了,心裏就變了味,這種眼神是在看人還是看見東西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多少錢,也快,鄧老太太帶着茶具,也端坐在任北的對面,加入鄧老爺子的陣營,任北感覺被盯的全身發熱,哪都不自在。
訕笑着,將嘴移到鄧憐秋的耳邊,“他倆平時也這樣看你么?”
鄧憐秋始終如一的笑容,也有樣學樣的在任北耳邊說著,“沒有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老兩口相互曖昧的笑着,兩個年輕人在已經老夫老妻的人面前咬咬耳朵罵罵俏,還是可以接受的,老兩口並不是着急把鄧憐秋嫁出去,只是想要個小孩子天天陪着而已,而鄧家稀薄的正統血脈里,就剩下鄧憐秋和鄧星昌,通常只有過年之際,外戚能進這個大門,帶着孩子來玩玩,老兩口相敬如賓多年,但獨獨身邊沒有個活蹦亂跳的娃娃來解解悶。
四個人之間形成詭異的僵持。
“爺們可真心喜歡我家秋子?”鄧老爺子的雙眼透着智慧的理xìng,彷彿要直接看透任北的內心般。
“我和憐秋是朋友關係。”任北連忙澄清着,恨不得抽自己十個耳光,媽的,沒事要幹什麼大事呀,這都快把自己賣了。
“誒呦呦,我們那時候就對外宣佈是朋友關係啦,最後不也還是.....”鄧老太太擺擺手,溫潤的抿了口茶。
“既然爺們不喜歡我們家秋子,來我老爺子這幹嘛?”鄧老爺子身子向前,十指緊扣,給人種猛虎伺機而動之感。
“爺爺你......”鄧憐秋見情況不對,剛想解釋,就被鄧老爺子伸出的手掌逼了回去。
“來,爺們,上來談談。”鄧老爺子端着杯茶,杵在樓梯前,用閑下來的手邀請任北上樓。
任北也來者不拒,捧着杯熱茶,走在鄧老爺子前頭,踏上實木的樓梯,目光始終不曾從鄧憐秋的身上移開,直至被擋住。
兩個人心有靈犀一般,鄧憐秋在這頭也目送着往上走的任北,咚咚咚踩踏樓梯的聲音像個架子鼓,在她的心頭敲個不停。
鄧老太太雖然隱居幕後多年,但當年也是周家第一女,灼灼的氣勢配合著溫文爾雅的動作,秀麗不減的面容隱隱有了認真的神sè。
“秋,你告訴我,你可是喜歡上這小子啦?”周輕人抿了口茶,淡淡的問道。
“我不知道。”鄧憐秋回答的模稜兩可。
“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當你還是個三歲孩童善惡喜厭不分?”周輕人咚地一聲將茶杯放到茶几上,瓷器碰擊大理石的聲音響亮刺耳。
“我也不知道我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不討厭算么?”鄧憐秋即使是個京都第一富婆,也難免是個感情白痴。
“你還是放不下他.....”周輕人低頭收拾收拾茶具,自顧自的走進廚房,只留下鄧憐秋悵然若失的坐在沙發上,又是一陣難以忘卻的記憶湧入眼前。
另一頭。
一老一少平和的坐在桃木桌上飲茶,鄧仙龍不時散過目光來打量任北,任北捂蓋吹着茶,倒有種老學究的感覺。
“不要裝啦,說說吧,和我們秋子來老夫這裏幹嘛。”鄧仙龍喝光杯子的茶,將雙臂交叉着放在桌子上。
沒了鄧憐秋在這,任北着實是難將借錢的事情說出口,仔細一想,最近可能真的會是多事之秋,只能迎難而上,“我來,是借錢的。”
“借錢?憐秋掌管我鄧家所有財產,朝我們老夫老妻的借什麼錢?”鄧仙龍被這個理由問的發懵。
“憐秋說,要是想將鄧家的錢財借給我,就需要來看老爺子你,經過你的同意。”任北將事情的原因娓娓道來。
“難不成你借的不是小數目?”鄧仙龍很快想到重點,面無異sè的問道。
“我是要借整個鄧家。”任北面不改sè的說道。
“我想問問你,你自認為你有什麼資本,什麼能力,什麼保障來說服我。”鄧仙龍不禁笑出聲來,華夏很久沒有這麼個奇怪的小輩出現,現在出現他的面前,他都不會太驚訝,但張口閉口就是整個鄧家?他拿什麼做這場豪賭?
“我要是說的話,怕是空口無憑,要是做的話,又怕是有心無力,鄧老爺子倒給我出了個難題。”任北啞然失笑,很難證明自己值得押上整個鄧家的未來。
“你既然連說服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你為何還膽大到直接來找我?”鄧老爺子開始咄咄逼人。
“鄧家在我眼裏,無非是兩個孩子的未來,你要怎麼樣才能讓這兩個孩子跟着你不至於淪落街頭,一夜從天上跌倒地上呢?”鄧老爺子搖搖頭,站起身來,拍了拍任北的肩膀,“等到你足夠無需用說服的方法來看我,我就把這偌大的鄧家交付給你。”
任北靜默的站起身,自嘲着,還是太不自量力了,被那趙家的宴會沖昏了頭,竟忘記自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果然是沒學會走就想要跑。
“養jīng蓄銳,一擊斃敵。”鄧仙龍將任北送出書房,道破他戎馬一生的經驗。“小子,告訴我你的名字。”拍拍腦袋,聊了老半天,名字竟還沒打聽。
“賈家賈束。”任北的心裏已經被鄧老爺子弄得翻江倒海,手臂卻被人一把撈住。
“告訴我你的名字。”鄧仙龍面sè鐵青的問道。
“我叫任北。”任北回過頭,靜靜地矗立在那裏。
“任家的孩子?老狗的孫子?”鄧仙龍一把鬆開如爪的蒲扇手,看向任北的眼神竟有些親切感。
“怪不得,怪不得,他家生出來的孩子都是野心勃勃,應該叫你小三吧?”鄧仙龍臉上浮起緬懷,當年風姿綽約的一代退幕,一轉眼,竟又是一代的風華正茂。
任北一眼就瞄見已經神遊別處的鄧憐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鄧憐秋很明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眼睛痴痴地看向任北,“走啦走啦。”任北也是頭次見到這樣的鄧憐秋,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三,我就不留你倆吃個便飯啦,夫人,幫我送客,我去打個電話。”說罷,鄧老爺子步伐急促的走上樓。
“秋呀,你倆常來呀。”周輕人絲毫沒有剛才和鄧憐秋談話時的氣勢,一切又回到那個安心相夫教子的鄧太太。
鄧仙龍見兩個人離開,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那小子和你談什麼啦?”周輕人湊到鄧仙龍的身旁,好奇的問着。
“那小子,是老狗的孫子。”鄧仙龍回答着八竿子打不着的話。“任家哪有個聰明人?”
“任家人還不夠聰明么?”周輕人打心眼裏不明白鄧仙龍說的話,當年任家震撼整個京都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都想着這麼件事,怎麼能說聰明呢。一家老小都是瘋子。”鄧仙龍搖着頭,“他來向我借鄧家,羽翼未豐的,我怎麼敢將這個押到他身上。”
“和爺爺談成了嘛?”鄧憐秋失魂落魄的,任北沒敢讓她開車,鄧憐秋倒很是樂於坐在副駕駛上吹風。
“我得到比鄧家更好的東西。”一瞬間,任北笑的chūn暖花開,如夏花chūn草。
鄧憐秋聽見他這樣曖昧不清的話,俏臉紅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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