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宿敵
京城裏的名媛公子們都很奇怪,平時開一次等好久的名人匯又開了,紛紛穿上華服錦飾匆匆到來。
一輛銀sè奔馳SLR車中,兩個人端着紅酒恰恰而談。
“汪少,聽說名人匯換了人?”
“沙雲的xìng格我知道,只要程亦宣說一他不會說二,但新主人一定會是女人。”
“為什麼?”
汪天松搖晃着酒杯,猩紅泛着昏暗的燈光映出異樣的美,保持着胸有成竹的男人散發出懾人的氣勢,蔡中看不出這男人怎麼了,只能品了口紅酒,看看窗外。
“姐,名人匯換人了,是不是程亦宣感覺你太厲害壓力太大了?”
同樣的路上,溫婉的人卻開着悍馬。
透過車窗,仰面朝天的素顏,完美無缺,一臉微笑,眼睛變成了兩個小月牙,長發隨風飄揚,“她從沒怕我過什麼,她知道她比我強在哪,我比她強在哪而已。”
往常平靜的名人匯,今天看起來卻風起雲湧。
“那天和沙雲打架的小白臉,名人匯姓賈了,真有趣,我能感覺到京都有了一點點不一樣的氣息了,可惜,誰來了都一樣,都是自以為是的笨蛋。”
周枝城,不敢讓人小瞧的看似狂妄的人,這個被老一輩和新一輩笑成為太聰明的傢伙,十六歲便被家裏放出來創業,二十歲手裏便有了堪比二流家族的實力,二十三歲掌握着有了三支紐約證券交易所的上市股,可是換女人的速度卻不亞於他每天經濟增長的速度,曾有人笑稱周枝城的床上,十一點是一個女孩子,十二點便是另一個,早上起床他會分不清床下的內褲誰是誰的。
程亦宣有點擔憂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蒼白的面容,細長消瘦的雙手交叉在面前,半窩在老闆椅里,任北的臉上爬滿了自信的笑容,看到了程亦宣的擔憂,“大姐,不相信你三弟么?什麼時候這麼畏首畏尾了,不像當年的你了。”
聽見任北的發問,程亦宣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難道要說剛來時無數次被人算計,無數次遭到別的公子發難,無數次在夜裏彷徨迷茫,無數次被人指指點點成功的原因么?
成功的人,明媚的笑下,總有些血淚順着臉龐流下,讓別人略懂,什麼叫滄桑和艱難。
想到這些,程亦宣的苦澀順着心裏擴散到臉上,又突然想到怕影響到任北,便轉過身去,假裝俯視着樓下,任北感覺得出程亦宣的變化,站起身,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程亦宣的肩膀上,“忘了老小子教了什麼?難過的時候就笑出來,難過會感覺它失敗了就逃跑的。”
程亦宣沒好氣的打掉任北的手,“別當我是小么,大大咧咧的流氓樣!走啦走啦,該去混個臉熟了。”
下了樓,看到了穿的人模狗樣的沙雲,小正太劉卿,柳畫仙,賈寶,任北感覺安心許多,至少自己倒下了,還會有人衝出來扛起旗子。
看着從樓梯上下來的一對人兒,汪天松暗下攥了攥拳頭,嘴角抹着冷笑,他倆是在挽着手吧,他倆是什麼關係?蔡中感覺到身旁的男人突然像老虎戰慄起毛的狀態,全身上下都在緊張着,蓄勢待發,下意識用手拍了拍汪天松的後背,“蔡中,你不是好奇為什麼我說名人匯的新主人會是女人么?沙雲喜歡程亦宣,他不會讓男人靠近,我喜歡程亦宣,我也不會讓男人人和她這麼親密。”
蔡中無奈地笑笑,“老毛病了吧,難怪大家都說你的缺點是有着不如周枝城的腦袋,喜歡程亦宣的痴心。”
任北挽着程亦宣的手,戲謔地盯着這個對他滿是敵意的男人,不由得揚起了微笑,想起原來程亦宣送任北去軍營的時候,任北就能感受到一幫兵痞的敵意,相較於一幫生龍活虎滿身壯碩的士兵軍官,面前這個長相yīn歷的男人還是差的不是那麼一丁半點,散發著無比的自信,任北挺起本就足夠直的腰背,自信滿滿。
於是,兩個同樣笑着的男人有了生命中第一次的對視,郎有情妾有意,擦出了愛的火花,如同原子彈在廣島長崎炸開花。
眼前的男人讓汪天松嗤笑不已,不高的個頭,長得娘娘腔氣,頭髮微長的文藝青年樣,這樣長相的傢伙,不是去做了演員就是做了鴨子,難成什麼氣候。帶着不屑,伸出了手,“我叫汪天松,你只會笑么?笑起來很難看的樣子。”
“哦,是汪汪叫的汪么?第一個說我笑難看的傢伙喜歡上了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任北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笑意,嘴上更犀利的回擊着。
“你信不信這句話被人知道,你會天天每分鐘都後悔你天生長了嘴?哪裏來的,竟不知道我汪家最重顏面?豈能是你個沒家教的人能夠侮辱的?”汪天松自然惱火得不行,畢竟損人損到臉上了,也不顧什麼文明問題,憤懣地回道。
“汪家要是因為一句玩笑話就來找我麻煩的話,我只能評價成好面子而已。”任北見三言兩語就激怒了汪天松,高興的不行,笑眯眯地回答。
汪天松要是之前對任北的印象是鴨子模樣的話,現在就要添上一句,牙尖嘴利。這樣的人,汪天松都不想用正眼去看,毫無實幹。
程亦宣察覺到兩人之間的鬥嘴快變成拳打腳踢的廝鬥,暗暗感嘆,小三真是個人才,第一天來就惹到郭海心的頭號捧哏王慶,沒關係,畢竟郭海心再暇眥必報也不會因為一個小弟就來和自己叫板,自己還可以保住任北,當著許多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狠揍沙雲一頓,沒關係,畢竟沙雲是任老三爺派過來為任北製造聲勢的敢死隊,關係處於合作的關係,可這汪天松可不是個簡單角sè,遊離在京都的上等社會,本身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再加上對自己的愛慕之意,沒準會對任北這個初來乍到的外來人做些什麼,程亦宣左左右右地算計一番,還是拉開不怕事大的任北,瞪走想要跟上來的汪天松,匆匆挽着任北去見別的公子哥。
汪天松的鬥氣鬥狠勁被程亦宣一個眼神就打消了,這是個特別的女人,剛到京都時,負隅頑抗,仗着一個並不能給她太大幫助的程家,和各個成名已久的少爺名媛們打着交道,即使有時候碰了一鼻子灰,也笑的開懷,直到那一次他倆的第一次見面,他深深被這個風采逼人的少女迷倒,是的,幾乎於一見鍾情,如同炙熱的太陽埋進他已經冰冰涼涼的胸膛,可宴會上的人可不這麼想,或許那時候她的狼子野心太過明顯,宴會上她被打壓的很慘,獨自站在窗子前凄凄慘慘地笑着,幽怨地回望他一眼,他沒有替她說一句話,畢竟他也不喜歡女人騎在男人的頭上的女強人,可那次是他最後一次能藏在她身後的機會,後來不是她騎在自己的頭上,就是她無視他,他慌了,害怕這女人越走越遠,他在背後使壞,擾亂她的生意,趕走她的合作夥伴,每次都是她盈盈的笑着,越發的妖嬈,汪天松能她的笑容越發的冰冷,他才反應過來,應該溫柔地去感化她,於是他在京都數一數二的定邦會上,當著所有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示愛,所有宴會上出席的老人全都呆住,全場人都屏息地看向程亦宣,程亦宣舉着酒杯搖晃頭的模樣成了永恆,定邦會上第一個被公開求愛的女人,也是毫不給面子拒絕這一壯舉的女人。
汪天松眼神溫柔地看着程亦宣款款的姣好背影,苦澀之意從心臟泵出的血液傳到四肢五骸,用汪天松十分欣賞的一句話來說,你的心是海,可惜我是只飛鳥。
任北感覺無聊極了,在所有人之間繞了一圈,碰到的公子哥名媛們除了最起碼的打招呼,就是恭維的話和輕蔑之意溢於言表,他為自己的計劃可笑,這不就是萬事俱備?之前還聽過程亦宣說名人匯里無庸人,庸人?兜里沒有點百八十萬零花錢,背後沒有個牛叉的爸爸媽媽都算庸人,不是草包的要命,就是裝B的要命,第一步的計劃用在一幫這樣的人身上反而複雜了,直接就收購,還用什麼打探?
正當他無聊到要拋硬幣猜猜全場有多少個點心時,不經意間瞥見了靠在餐桌上的男人,任北突然有了想掏出刀子的壓力,是的,壓力,男人托住酒杯杯壁的下方,放在大腿旁,英俊的臉上毫無表情,眼神跟隨着來來回回的人,如果說汪天松的眼神叫蔑視,那麼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叫無視,彷彿從他眼前經過的都是衣服或者是空氣,只有經過一兩個美女的時候,空氣中會多出情趣味道十足的內衣內褲,這種人不是經歷過戰爭,就是手掌生殺大權,這樣的眼神任北只有老頭子和老不正哪裏看過,他突然想結識下這個男人。
周枝城正好奇為什麼剛路過的美女他從來沒睡過時,一個小白臉進入了他的視線,他皺了皺眉,“你是名人匯的新東家吧,請讓讓,我在看人。”對於男人,周枝城還暫時沒有興趣玩耍一下。
任北聽后,不以為然的笑笑,“看你的樣子不太喜歡喝這裏的紅酒?出去喝點烈的?”任北心裏沒來由的賤笑着,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東北青年,怎麼可能不會喝白酒?
周枝城終於正眼看向了任北,伸出了手,方向卻是拉向任北身後的程亦宣的手,“有意思,賈家小子,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和任北老氣的打招呼,卻壞笑的看着程亦宣漸漸惱火的表情。
“賈束,而且,你碰她的手,我會不太高興。”話語中帶着不爽,任北知道,表面話對於這個男人不會起效果,同時輕輕推走程亦宣,將自己的手放在周枝城的手裏,小力地握了握。
“賈束,我喜歡你,你這xìng子對我胃口,再不濟的男人也要讓身旁的女人免於災禍,就沖你這架勢,我請你喝三杯。”周枝城有些看不懂這小白臉,不過xìng格卻十分讓周枝城欣賞,周枝城自己也在好奇,為什麼短短時間裏就想和他結識結識。
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的心,兩個人都想互相結識,誰知,接下來的十年,因為這兩個風華絕代又彼此惺惺相惜的男人,整個京都以至於華夏都會對兩個人所作的壯舉津津樂道。
任北走在最前面,距離着名人匯的大門越來越近,他突然想要轉頭看看,冥冥之中,他轉過頭,本來因為笑而眯縫着的大眼睛驚奇的睜開,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女人和他有着相同的反應,任北的臉又回到了笑容,女人也是,然後,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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