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心中的正義

麥思樂極目一看，14層的單位內，卻是什麼也沒有。

和這幢工業大樓的其他地方一樣，完全處於荒廢和被放棄的狀態。

「麥思樂！你來了！」

渡邊真葵興奮地說。

朴悟道一拐一拐的跑至單位的一道窗前，伸手把掛在窗旁金屬滾輪內的防火喉大力拉出。

「兩位，我們要從這裏跳下去！」

「Thisisabadidea！」

麥思樂暗忖，卻火速奔向窗前。

這裏是十四樓，麥思樂和渡邊真葵伸出頭朝下望，下方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他們看不見能夠活下去的希望，躍下去，就算有防火帶的拉力抵消，生存的機率也不會超過百份之三十以上。

腳步聲狂暴由遠而近傳來，陸奧和四名槍手比預料中更快來到14層單位的門口。

麥思樂沒有選擇餘地，他一手抱着渡邊真葵腰肢，另一手緊握着橡膠制的防火喉。

「去吧！」

渡邊真葵驚惶地說。

朴悟道亦找緊防火帶，率先躍下，他大叫：

「跳！」

三人就從二十八米高的窗外躍出，跳入漆黑的半空裏。

三人直線墜下，兩男一女合共二百一十二公斤的重量扯動着防火帶，卷纏防火帶的金屬滾輪在牆壁不住旋轉，發出吱吱刺耳的摩擦聲。

陸奧奔入14層單元樓的時候，麥思樂、朴悟道和渡邊真葵剛好從窗上飛躍而下，他大喝：

「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逃掉嗎？」

接着，陸奧不加思索，大吼向窗緣跑去。

同時，手中開山刀大力向被拖行的防火帶大力砍了下去，防火帶立刻被截斷了。

正在工業大樓外牆墮下中的三人，猛然驚覺防火帶上的拉力突然消失。

三人驟然以自由落體的加速度，向二十米下的堅實地面直墜下去。

在右方的十二層消防通道內。

五名槍手繼續搜索着生還者，他們來到十二層，並沒有發見黑河正男與荻野目零。

牆角處只有佐野洋介的屍體，槍手們檢查屍體后，他們開始爬上十三層的階梯……

這時候，他們不約而同聽見來自十二層防煙門后一聲少女的驚駭呼吸聲。

為首的一人打着回頭的手號，五名槍手同時在階梯間轉身，五道紅外線光束一同投射在十二層防火門上。

然而當他們這樣做的時候，黑河正男也無聲地從他們上方十五級階梯處的平地閃出。

五名槍手的後腦，暴露在黑河正男手槍的射程範圍內。

荻野目零是黑河正男安排的誘餌。

在微弱光線的映射下，黑河正男持着手槍短小粗壯的胴體，儼如一個主宰生命存亡的神袛。

只不過百份之一秒的光景，黑河正男對殺戮產生了一絲的猶豫。

當上刑警是黑河正男從小的志願，是小學生時代『我的志願』的作文題目，十九歲高中畢業后，他曾經被國家選拔成為代表日本的射擊選手，但是他卻決定加入警隊成為為人民服務的公僕刑警。

他立志要成為一個正義的幹探，堅守着人間一把逐漸模糊的正邪量尺。

他努力工作，甚至連結識異性的年青歲月也投身在堅固正義的事業上。

可是他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認真工作態度反成為同袍排擠他的借口；

他信奉的正義，在亦變成同伴對他的嘲弄和諷刺。

可是，貪污的警察就像蒼蠅一樣，永遠存在在散發腐肉氣味的社會裏。

三十三歲那年，黑河正男揭發一位同伴貪污舞弊，令該刑警下獄。

自此之後，仍身處工作單位內的黑河正男在崗位上屢次被害，最後，他甚至被上司調往一個無關痛癢的部門特別調查課工作。

這幾年，他遠離了真正的犯罪世界，只是被任命調查被外星人綁架事件、東京地下鐵隧道內發現吃人怪物、鬧鬼凶殺案這一類不能分類的神秘案件。

通常，被投遞至特別調查課處理的案件，超過百份之九十都是無聊的惡作劇及謊言，但是，黑河正男沒有氣餒，他仍正直認真地執行着他的工作。

為了什麼？

都是為了維持他對正義和法制的崇高信仰。

直至今天，他才首次真正接觸到神秘的可怕事件，而且敵人還出動了恐怖分子進行血腥大屠殺，這無疑大大刺激着黑河正男一直潛藏在內心的正義之火……

他決心要制裁這一群濫殺的兇惡之徒。

甚至，跨越了法律程序去處決他們。

第一聲槍鳴，一個槍手的後腦爆破。

-------制裁他們，是應該且合理的。因為他們所犯下的罪行，在世界上很多國家就足以被宣判死刑。

第二槍，同樣把另一名槍手的後腦轟破。

-------而且，即場處決他們，不單省免因為法律訴訟程序而浪費的公帑，更令他們沒法從法律的漏洞中逃脫刑責。

第三粒子彈穿透第三名槍手的腦袋。

-------但是這也不是什麼理由，最重要的是我在保護着自己的生命，因為我幹掉他們，他們就會幹掉我！

第四名槍手後腦中槍，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已死亡。

-------還有更重要的是，我要保護這個少女，她把她的性命和仇恨也交託給我，試問我又怎可以讓她失望？

-------沒錯。

理由相當充份，我不應該猶豫的。

最後一名槍手在四名同伴被殺后及時回頭，他怒叱一聲，快速地把機槍的槍口指向上方的黑河正男。

-------倘若正義連殺人者也不可消滅的話，正義就是無能的。

在他未不扳掣發射之前，黑河正男把最後一枚子彈準確無比地轟入了他的左眼內，貫穿他的大腦，槍手立刻死亡。

黑河正男手槍的子彈用光，階梯上多了五條無秩序躺卧的屍體。

荻野目零驚惶地從十二層防煙門後步出，看見五具頭顱被轟成血肉模糊的死體，不禁心底里發寒。

「黑河刑警……你……」

她感覺喘不過氣來，內心的惶懼澎湃不己。

她從心裏產生對黑河正男敬重和懼怕混淆的複雜情感。

黑河正男沒有望荻野目零一眼。

對於濫用私刑殺人，他也有悔咎之心。

他步越屍體，收起沒有子彈的手槍，拿起屍體的機槍在手中一秤。

黑河正男輕聲說：「他們的裝備比警隊特攻隊選用的更精良，怪不得罪惡永遠都是凌駕在正義之上。」

黑河正男把另一把機槍塞在荻野目零手裏。

荻野目零顫抖的手掌接觸冰冷的槍體，震慄地說：「我……不……要。」

「拿着它，它雖然醜惡，但是它會保護你。」

之後，黑河正男掩護着荻野目零從階梯向下前進，但是他們再沒有碰上敵人，他們卻發現更多綠戰成員的屍體。

他們並不知道陸奧在麥思樂和朴悟道從高處跳下的同時，已經發佈了全體撤退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