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醒來
麥思樂做的夢是這樣的……
他看見了火。
火光衝天。
在黑夜冷風推動下,到處都在燃燒。不少人此時才在沉睡中醒來,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一夜在布達拉宮內發生的事情,熾熱的空氣朝着面龐撲至,他們以為只是發生了一場特大的火災。
忙於救火的寺院嘛喇們四處亂跑,驚呼和吶喊的聲音震動了這個仿如死城的冬夜LS市……
頭顱極沉重的自己,正在濃煙中蹌踉前行。
(麥思樂在夢裏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或者是最妥切的描述。)
胸膛上長度達半米刀傷,令身體內的血液流失率達百分之二十以上……就算在零下十度的氣不溫,血液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凝固。
感覺暈眩,除了刀傷,還有極度混亂的意識。
自己仍沒有死,只因為業力巨流仍在流動中,在業力里的使命仍沒有完成的緣故。
「他一定以為我……死了……」在濃煙中前進。
「原來他比我想像中要強大得多……今天我殺不了他……我以後還有機會嗎?」
他是誰?
在夢裏,麥思樂只感覺他的大腦變成一個熾熱的火球,在不住燃燒中。
意識彷彿被火焚燒一般。
頭顱劇痛。
「是!我明白了!一切都因為他!一切都是我父親對我整個人生的撥弄。只有他,才可以清楚解釋我生命中的所有疑團。」
父親?
猛然一陣嗆鼻,強烈的熱力從正前方撲煞而來,前面的街道經已被熊熊的烈火所佔據。
但是麥思樂目睹的火焰並非凡人眼中的火焰。
在他眼中的火,是帶着奇異軌跡的能量流,他似乎感覺他可以清楚看見,他漸漸看見人世間以外的東西。
再細想異象的時候,頭顱又瘋狂痛起來。
他不期然步向火海中,行為等同自殺。
火舌朝着他湧來,當火焰接觸他肌膚時候,他卻感到莫名的快感。
死亡。
彷彿是最甜美的果實。
剎那,手臂被嚴重灼傷,他的長發和鬍子更着了火。
當「死亡」正要發生,當「死亡」正要接近時,他卻感覺無比的興奮。
突然,有三個喇嘛把他從火海前強行拖走,離開火場,激動的喇嘛口中發出他完全不懂的藏語。
被拖離火焰的熾熱,頭痛暴然加劇。
他感覺自己竟然對死亡有着巨大的渴望。
身體猛然一擺,他將一個拖行着他的喇嘛甩撞在通道的牆上,喇嘛感到全身骨骼全碎般,劇痛慘嚎。
右拳拋出,將另一個喇嘛口腔內的牙齒轟得全部掉落。
如受傷野獸般劇烈掙扎,胸膛的傷口被撕裂,鮮血涌流得更多。
第三個喇嘛慌忙撤手,驚呼逃生。
「我究竟在幹什麼?」
這是麥思樂在夢裏的最後一個意識片段。
麥思樂再一次打開眼睛,他看見陽光從百葉簾的縫隙投射在牆一光一暗的間條線理。
然後她看見渡邊真葵和荻野目零兩個美麗的少女站在旁邊,麥思樂則躺在一張病床上。
「太好了!你醒來哩!」
荻野目零快樂地叫嚷,抱着麥思樂的頭頸。
麥思樂不知所措,「這裏是……我……」
渡邊真葵沒有感情報告着說:「這裏是東京灣附近的一所公營醫院,你在艦上被神秘槍手開槍射中身體的是麻醉鏢,
所以你們被消防員拯救后,被送來這裏,你因為麻醉物的藥力發作,睡了十個小時,然後現在醒來,你腹上的傷勢只是肉外傷,沒有大礙。」
「麻醉鏢?消防員?」
麥思樂腦細胞開始活動,他看着牆上的鐘,現在是下午三時十二分。
「我還以為你死了啊!麥思樂!」荻野目零熱切地吻了麥思樂臉頰一下。
渡邊真葵不望二人,移開了頭說:「你昨夜的獨自行動,令我很不滿,你為什麼不通知我就重返捕鯨艦上調查?」
她有怒意義繼續說:「而且……你為什麼一直沒有向我透露過神秘裝置的事情?」
「我?」
麥思樂笑了一笑。
他望向荻野目零,少女聳聳肩,表示她已經把裝置的事情告知渡邊真葵。
「我想我一會兒才可以和妳解釋了。」麥思樂目光投向病房房門。
「你醒來了!」
氣氛僵持間,得悉麥思樂醒來便立刻進入病房的,還有隸屬日本視警廳特別調查課的幹探黑河正男。
麥思樂反應迅速在荻野目零耳邊問:「他知道裝置?」
荻野目零輕聲回答:「NO!」
短小精悍的黑河正男,身穿啡色恤衫和黑色麻布褲,配色極不協調。
他步至床緣,用警察的語氣問:「麥思樂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麥思樂冷靜地首先反問說:「處女神淚號已經被焚毀?」
「對!TotalLost。捕鯨艦艦身完全被嚴重焚毀,只剩下支架和灰燼,幸而這場發生在政府船塢內的大火併沒有造成人命傷亡。」
「你和這個小女孩昨夜登上捕鯨艦調查,」
黑河正男說話間,荻野目零突然嚴正的插口說:「我不是小女孩,我叫荻野目零,我外表雖然年輕,可是我已經二十一歲,到了合法投票年齡,是《朝日新聞》的見習記者。」
黑河正男一窘。
「啊?對不起。是麥思樂先生邀請這位……荻野目零記者小姐他們昨夜登上捕鯨艦調查……」
渡邊真葵和荻野目零也忍不住掩嘴而笑。
黑河正男的臉則脹得通紅,他堅定地繼續說:「兩位調查期間,遭到尾隨你們上艦的四名槍手伏擊,這四名槍手同樣用麻醉槍先行制伏閘口的警員。」
「和四名槍手身份神秘糾纏間,麥思樂先生中槍受傷,然後……和荻野目零小姐逃到鯨屍處理艙暫避,這期間,槍手卻縱火燒船,幸好消防員及時登上捕鯨艦把你們發現及救出……這就是這位荻野目零小姐的口供。」黑河正男乾咳一聲。
「是啊!這就是發生的東西!」
荻野目零微笑說。
黑河正男嚴厲地問:「不知道麥思樂先生有沒有補充?例如說知不知道槍手是什麼人?而他們為什麼要縱火?」
麥思樂平靜地說:「這件事上,我是受害人,我根本不知道槍手的身份。我更不了解他們的動機是什麼。」
在刑警黑河正男面前,麥思樂竭力隱裝置的事情。
黑河正男說:「但是你為什麼昨日匆匆又回到捕鯨艦上進行調查?」
渡邊真葵蹺手胸脯前在旁邊說:「黑河先生,根據法律條款,我們加百列保險公司有權在任何時間上船進行調查工作的。」
「是!可是當麥思樂先生上船,縱火事件便發生,這會是巧合嗎?」
「你是什麼意思?」麥思樂說。
「捕鯨艦被人縱火,似乎有一個組織他們要毀滅在捕鯨艦上的某些證據。在這方面,我相信麥思樂先生會知道比我更多的內容。這艘捕鯨艦上,藏着極可怕的秘密。」
「我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什麼。」麥思樂無奈地一笑。
黑河正男直視麥思樂雙目,堅定地說:「在鯨屍處理艙內,有虐殺和解剖人類的刑具,這一定是牽涉重大的罪惡,所以才有人要毀滅證據,人類一次性的生命是無比莊嚴的,不可用任何形式輕視之,我起誓,一定要查出真相是什麼……」
這時候的麥思樂,和渡邊真葵和荻野目零兩名少女,不禁對黑河正男對正義的直線執着產生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