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僧圓寂
“朋友是否應該先自報一下家門，這裏可是巨劍城，是萬劍王朝，就算兩位出身名門，也要看清楚地方在撒野！”
既然對方不客氣，段兆言自然也沒有必要客氣。
“好大的口氣，”另一位手持長劍的女子說道，“與你說話已經是給了你面子，別不識抬舉。”
段兆言心中暗罵，兩個小傢伙真是狂妄，無非就是仗着身後的勢力……
奈何王朝建立之初，這些所謂宗門出了不少力，王朝為了拉攏他們許諾了不少特權。
但如今千年已過，這些宗門早就變成了惡疾。
想到劍帝的百年大業……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群宗門已經是秋後的螞蚱了，看你們還能蹦躂多久。
“呵呵，兩位小友莫要生氣，”想清楚關係厲害，段兆言立馬換了副面孔，但也是面帶假笑，毫無誠意，“段某也只是先兩位一步而已，尚未查明此地發生什麼。”
段兆言雖然十分敷衍，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雖然都知道他是裝的，但也只好借坡就下，如果真的把事情鬧大了，宗門也未必會保全自己。
“在下真一劍門，何樓，”身着長袍，後背劍匣的男子說道，“這位是妙凈山的抱琴錦意。”
“我二人路過此地，感受到城中有威壓衝天，隱隱伴有異象之色，懷疑是有天才地寶出世，遂來查看一番……”
“不，你們錯了，是邪魔，”傲風終於恢復一些力量，將霸刀杵在地上，勉強站起，“這裏根本沒有什麼寶物，而是有邪魔現世了……”
自己的話被人打斷，何樓有些不快，“哦，這位是……”
“多餘的客套就不必了，”傲風回憶起之前恐怖的景象，怎麼可能有人僅憑威壓就做到這種地步，還有那從未聽說的藍金色源力。
“你確定沒有看錯，”段兆言問道，“源力是藍色的，這可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常識！”
傲風的眼神中依然有些驚魂未定，“絕對沒錯，當時我就在他的面前，絕對不會看錯……”
“你且平定心神，”抱琴錦意伸手放在傲風背後，注入源力，幫助傲風調養，“你把經過仔仔細細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一處細節。”
傲風點頭答應。
“……”
三人表情儘是凝重。
嘭！段兆言聽聞傲風的敘述，胸中怒意再也無法壓制，一劍斬斷百米外的盧府前廳！
“邪典，盧、趙、王那三個狗東西竟然敢用邪典！”
“邪典重現，邪魔降臨，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先回宗門彙報。”
“我曾聽說，邪魔來自另一世界，因為規則限制，他們的血肉會受到這方世界的排斥，想要降臨人間，必須需要生魂和軀殼。”
抱琴錦意突然回憶起，妙凈山的前輩曾說過，邪魔降世需要生魂穿越空間，但穿越過來的只有邪魔的靈魂，所以邪魔還需要一個供他活動的軀殼。
“想必與傲風對戰的就是邪魔的軀殼了。”段兆言說道。
抱琴錦意點頭回應，“不過，根據傲風所述，這名為毀滅的邪魔似乎剛剛降臨不久，尚未完全掌握身體，如若不然憑藉邪魔的嗜血，斷然不會放傲風一條生路。”
“錦意所言有理，”何樓說道，“這次的邪魔佔據的是我人類的身體，僅從外觀來說，真的難以分辨，但邪魔有一個最重要的標誌，就是頭頂必定長有尖角，傲風我且問你，與你對戰那人頭頂是否也有？”
傲風被何樓的話語點醒。
“是了，此人頭頂雖然沒有前輩說的尖角，但他的額頭確實有個巨大的凸起！”
“看來這是因為邪魔剛剛降臨，還在恢復之中，若是讓他恢復過來，恐怕這凸起就會化作尖角了。”
三人越想越心驚，千年前降臨的恐懼邪魔造成的災難彷彿歷歷在目。
“事不宜遲，避免事態進一步擴大，大家抓緊回去彙報……”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頃刻之間盧府內僅剩傲風一人。
看着盧府上下的慘狀，傲風雖然大仇得報，卻沒有一絲暢快，反而十分落寞，甚至連繼續前往趙家與王家的心情都沒有了。
“人生百年，大夢一場，爹娘，爺爺，你們一路走好……”
傲風跪下，向傲府老宅方向磕下三個響頭。
“從今日起，我傲風只為自己而活，毀滅邪魔，你的命只能是我傲風的！”
……
一日內，整個萬劍王朝內，各大宗門勢力，各大州府內都掛着一張寫意的肖像畫，畫上的不是別人，正是白夜。
不過為了更加符合邪魔的特徵，白夜被描繪的面目猙獰，頭頂的凸起更是直接變成了尖角。
相比這些武者的全民皆兵，普通老百姓以前怎麼過，現在還怎麼過。
巨劍城外，一個賣餅的小攤。
“老闆，再來二十個菜餅！”
“不是吧，還來……”老闆嘴角有點抽搐，雙手已經抽筋，不為別的眼前這個傢伙已經吃了一百張了，怎麼還吃，這是飯桶吧。
“怎麼，怕我給不起錢？”說完，從口袋中取出一兩銀子，十分硬氣的拍在桌上，“老子有的是錢，再來二十個菜餅子！”
“客官，小店不是這個意思，一連做一百多個，你也要讓人休息一下不是……”
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夜，離開盧府之前，白夜順手把傲風的一百兩銀子拿走了，現在可是財大氣粗。
雖說如此，但是突然一下有了這麼多錢，反倒不知道怎麼花，白夜在巨劍城轉悠半天，最終在城外找到了這家最經濟實惠的小店，準備瀟洒一番。
“行吧，那你慢點做，我在這等着。”
說來也奇怪，白夜的飯量出奇的大，怎麼吃也吃不飽，但是也沒有很餓，基本就是吃不吃都行的狀態。
不過之前當乞丐的時候餓怕了，現在不吃東西心裏不踏實。
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靜靜等着。
“阿彌陀佛，施主，小僧有禮了。”
白夜回頭一看，呦呵，一個和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和尚。
“小僧法號圓寂，路過寶地……”
這小和尚年紀不大，感覺也就十來歲，唇紅齒白，面如白玉，頭頂一茬小刺毛，身穿一襲白色麻布僧衣，不禁讓人感嘆，好一個俊俏的小和尚。
“要飯來了？”白夜看着和尚沒什麼好臉色，自己以前要飯的時候最煩的就是和尚。
“不是，貧僧是來……”
白夜打斷道：“我懂，我懂，化緣對吧，你們和尚就是會說……”
說完將老闆剛送上來的菜餅掰了一半，塞到小和尚手裏。
“吃吧，別客氣，我剛叫了二十個，不夠一會還有。”
小和尚看着手中的半個菜餅有些不知所措。
“施主，小僧不是……”
白夜抬手打斷，“要錢沒有，小和尚不是我說你，有的吃就不錯了，別這事那事的。”
“施主可否不要打斷，先聽小僧說完。”
幸虧小和尚平日修行不輟，心性良善，三無漏學修練到家，心性堅韌……
萬劍王朝位於五域之中的東域，佛道衰微，而小和尚來自被稱作佛門正宗的西域，又被稱作萬佛之國。
身為佛門弟子，自當弘揚佛法，普渡眾生。
如今東域佛道不昌，小僧自當奮勇而出……
“什麼，”白夜半塊菜餅下肚，依舊沒什麼感覺，“你要感化我，開什麼玩笑？”
白夜看小和尚就像看傻子，偏偏小和尚認真的很。
“小僧是認真的，小僧不遠萬里，就是要在這裏弘揚佛法，施主是小僧遇到的第一個人，既然遇到了施主，自然要從施主開始，我佛有雲……”
說完就給白夜講起了佛法，白夜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二人一坐就是一天。
“結賬！”
啪，之前的一兩銀子早就炫沒了，又掏出十兩碎銀子，扔在桌上。
“客官，這票太大了，找不開啊……”
“那就存你這，我以後天天來吃。”
“啊？！”老闆真是痛並快樂着。
三日後，清晨，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又準時準點出現在城外，正是白夜和小和尚。
小和尚真是賴上白夜了，如果小僧連在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人都感化不了，談何在整個東域弘揚佛法。
白夜只當身邊多了個蒼蠅。
“誒，老闆今天怎麼沒出攤？”白夜隨便拉兩個人問。
“你不知道嗎，昨個夜裏老闆老家聽說出事了，他昨天夜裏就回老家了。”
“什麼！”白夜大驚失色，抓住那人脖領，“你可知老闆家在何處？”
“好像在西石村……”
得知老闆去處，白夜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打聽好地點，直奔西石村而去，小和尚自然緊隨其後。
“想不到施主竟如此熱心腸，看來小僧這幾日沒有白費口舌，想必再有些時日，定能成功感化白施主。”
白夜此時心急如焚，一路上不敢有片刻停歇，心裏不斷暗罵。
“這老闆真不地道，我昨天才剛續完的銀子，你就連夜跑路了，別讓我逮着你！”
西石村位於群山之中，坐落於西石山腳下，盛產巨石，也以此得名，村中百戶人家基本上都靠採石為生，條件雖然艱苦，但百姓安居樂業，算是個世外桃源。
二人星夜兼程，連續趕了幾日的路，終於看到了西石村。
“施主且慢，這西石村有古怪。”
白夜遠遠的望去，山清水秀，光天化日，能有什麼古怪，這小和尚怎麼疑神疑鬼。
圓寂見白夜不聽自己的勸阻，將白夜拽到自己身後。
“白施主且慢，讓小僧在前面吧。”
二人一前一後進入西石村，說來也真奇怪，大白天的村子裏竟然冷冷清清，連個雞鳴狗叫都沒有。
隨着逐漸步入村子內部，白夜也感覺不對勁了。
這村子裏的人都這麼怕生嗎，怎麼個個趴在門縫看人。
“老鄉，跟你打聽個人……”白夜走到一戶人家門口，準備打聽打聽賣餅老闆的事情。
卻沒想到屋內的人，隔着門縫看見白夜向他走來，如同見了鬼，一臉驚慌，趕緊把自己的房門關閉，隨後又把窗子鎖死。
“額，我有這麼嚇人么……”
這戶人家的做法如同開啟了連鎖反應，周圍所有的人家，有一戶算一戶全都門窗緊鎖，瞬間猶如死城。
“施主，事出反常，看來這西石村一定是遭遇什麼事情了。”
“這還用你說，傻子都看出來了。”
二人繼續向村內走，只聽遠處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聞聲尋找，才發現這裏聚集了很多村民。
白夜和小和尚擠入人群，看到中間有個中年老道，正在開壇做法。
這老道身穿黃色道服，腰上繫着拂塵，手持辟邪銅錢劍，另一手掐着法決，嘴中念念有詞。
“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快現形！”
只見老道從腰間抽出一根針，若有其事，丟進水缸。
卻見這針竟然在水面上漂浮起來。
“好個妖孽，不錯貧道所料，果然藏在水裏，呔，妖孽，受死！”
嘭！突然之間水缸之中傳來爆炸之聲，水花四濺，一陣白煙飄起。
“不好，這妖孽要跑！”
百姓無不嘩然，紛紛跪地，祈求老道除妖。
“快，就是現在！”
眾村們在老道的一聲令下，紛紛掏出錢財，扔向道壇，老道瞬間來了精神。
“來的好，妖孽哪裏跑，看我捆妖鎖！”
說罷，老道從腰間解下一捆棉線，在空中甩來甩去，好似與什麼東西搏鬥。
“哼哼，妖孽，你已經無處可逃……”
舉起手中棉線，老道對着虛空自語，彷彿在與妖孽對話。
“去死吧！”老道點燃棉線，棉線瞬間起火。
村民群情激憤，歡呼一片，但很快有人發現不對，這捆妖鎖怎麼光着火，卻不見變短。
“可惡，這妖孽有些道行，竟然還在拚死抵抗，若是尋常小妖，貧道的捆妖鎖早已將它燒的飛灰湮滅，如今竟然僵持不下。”
村民驚恐萬分，場面混亂異常。
“大家莫慌，老道已經有了破解之法，請諸位慷慨解囊，再助貧道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