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懾服王奔
磐石城，皇宮后書房。
蕭銘恩坐在書桌後面，正在享用着今天的早餐。
昨晚他和徐瑩素快馬加鞭從黃金嘴趕回了磐石城，片刻未歇便去了皇宮大殿，到此時他早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一個人埋頭吃得正香。
司馬錚站在下面，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了。
書桌前面，城衛軍統領王奔伏拜於地，冷汗順着他的額頭鬢角一滴一滴掉下來，他卻不敢動彈半分。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足足一刻鐘的時間了，身前的地面完全被汗水浸透。
他是真的怕了，就在他聽說羽林軍統領封銳被當殿斬首的時候，一種巨大的恐懼瞬間將他包圍。
王奔和封銳都是金獅軍中培養出的悍將，兩人資歷和能力相差無幾，又是幾乎同一時間被提拔，一個掌管涉及城防要害的城衛軍，另一個掌管了以年輕後備力量為主的羽林軍。
今天凌晨時分，封銳以二皇子蕭承嗣的名義找到他，請他打開西門放三萬羽林軍進城。
王奔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他好是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放行。
生性圓滑的他這次不再搖擺，一咬牙最終還是把寶押在了二皇子蕭承嗣的身上。
但是這一次，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王奔伏在地上，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剛才司馬錚對他說的話。
“你個糊塗蛋！就算聰明了一輩子頂個鳥用，這一次犯傻就能要了你的老命！”
“你給我聽仔細了，今天你要想活命，一會兒面見陛下的時候，一定要表現出你的忠心，要掏出心肝肺的那種，要比對老陛下還要忠心一萬倍。”
“如今陛下年紀雖小，城府卻深不可測，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把你所有的小聰明都給我收起來，否則再惹惱了陛下，你就真的完蛋了！”
蕭銘恩終於用餐完畢，心滿意足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第一次把目光落到了下面跪着的王奔身上。
“王奔……”
“罪臣在，罪臣拜見陛下！”
蕭銘恩站起身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來到側面牆壁前，牆壁上面掛着一柄驚龍劍，乃是蕭天宇最喜歡的一把佩劍。
蕭銘恩望着牆上的佩劍，淡淡地道：“王奔，你想不想知道，爺爺以前是怎麼誇你的嗎？”
王奔心中惶恐，以為蕭銘恩說的是反話，哭拜道：“陛下，罪臣知錯了，懇請陛下留下臣一條性命，臣願當一名衝鋒陷陣的小兵，從頭開始戴罪立功。”
蕭銘恩自顧自地說道：“爺爺說，王奔自小在軍營中長大，確實沒有讀過什麼兵書，可難得的是打起仗來腦子活，總能以很小的代價取得較大的勝果，若是好好栽培，日後定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
“陛下……臣有負君恩啊……”王奔淚如泉湧，這次是真哭悔了。
“爺爺還說，王奔腦子是活，可有些時候小聰明難免過頭，心眼兒多了這人就難免走上歪路，不知道該效忠哪個主子了，這一點，他比司馬錚那個一根筋可差遠了。”
旁邊站立的司馬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心裏還是十分受用。
王奔滿臉都是淚痕，磕頭如搗蒜：“陛下，臣知罪了，請陛下治罪，若是此生無法再為陛下和老陛下盡忠，只能來世再報君恩了。”
蕭銘恩伸手將牆上的驚龍劍摘了下來，“嘡啷”一聲寶劍出鞘，寒光四射殺氣逼人。
司馬錚就是一驚，
趕忙求情道：“陛下，息怒啊，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請饒過他一條性命，讓他去戴罪立功吧。”
蕭銘恩沒有理他，手持寶劍徑直走到王奔跟前，冷冷地道：“王奔，你身為城衛軍統領，身系都城防衛要害，竟敢未經旨意，勾結外臣，私自放羽林軍入城，其行與謀逆何異！”
“驚龍劍下，不容徇私，逆臣王奔，受死吧。”
一道劍光劃過王奔的頭頂，驚得司馬錚差點兒叫出聲來，雖然他明知道蕭銘恩不可能在後書房內殺人，可心臟還是不爭氣地“咚咚”直跳。
一縷長發掉落在了地板上，蕭銘恩用劍尖挑起，送到王奔臉前：“以發代首，處你極刑，舊日王奔已死，今日就是你王奔重生之日！”
“這縷頭髮送還給你，你給我時刻帶在身邊，什麼時候心眼又不安分了，就給我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你的腦袋在脖子上待得還安穩嗎？”
王奔顫抖地伸手雙手接過頭髮，他是又驚又喜又嚇，一頭拜倒在地：“臣王奔謝陛下不殺之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好自為之吧。”
蕭銘恩重新回到書桌後面坐定，沉聲道：“傳旨，免去王奔城衛軍統領之職，改任羽林軍副統領，暫時節制羽林軍一應事宜。”
“羽林軍左營統領趙廣明調任羽林軍右營統領，左營副統領郝建功升任左營統領。”
“原羽林軍右營統領董大成調任城衛軍第一營統領，城衛軍第一營統領毛柱升任城衛軍副統領，暫時節制城衛軍一應事宜。”
無論是郝建功還是毛柱，都是蕭天宇和蕭銘恩五年前秘密培養的軍中翹楚，這就意味着城衛軍和羽林軍終於牢牢地攥在了蕭銘恩的手中。
司馬錚和王奔領命謝恩而去，蕭銘恩伸了個懶腰，剛想問問門口的太監，議事的臣子們是否都到齊了，一個小太監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陛下，安平公主來了，現在正在三殿下那裏，她說要您過去一趟。”
蕭銘恩心中咯噔一下子：“完了，哪個王八蛋亂嚼舌根，怎麼把姑姑招來了！”
這個世界上，如果說誰是蕭銘恩最懼怕的人，排名第一的不是他的爺爺蕭天宇，也不是他的母親林倩華，這而是他的姑姑安平公主蕭婉兒。
從他蹣跚學步開始，林倩華為了修鍊秘術衝擊八品境界，經常一閉關就是好幾天，而撫育他的重任就毫無懸念地落在了小姑獨處的蕭婉兒身上。
七歲之前，他至少有一半時間是在公主府度過的。
蕭婉兒性格活潑古靈精怪，在撫育蕭銘恩這件事上，更是把她的性格優勢發揮到了極致。
直到現在，蕭銘恩每每想起蕭婉兒嘴角微翹的可愛笑容和她那獨門絕技鴛鴦龍爪手，都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
“一會兒各位大人來了之後，先讓他們在書房奉茶，我去去馬上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