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雙殺
斷斷續續的交談,伴隨着偶爾的低語嬌嗔。
大床也不時的不耐煩的叫兩聲表達着被污染的抗議。
“叔兒,那個法子真行嗎?哼,你大哥那個老東西,又給我找夫婿呢。”
“不然還能怎麼辦?寶貝兒,咱們要想長長久久,就只能這個辦法了。”
“叔兒,要不,咱們離開這裏吧。天涯海角,找一個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給你生兒育女。”
“外面太亂了,離開了這裏,哪還有現在的好日子。紅紅,你就聽我的,讓那小子當你的夫婿。他是個小白臉,人老實,唯唯諾諾的,也沒有父母,很好操控。那小子修鍊很刻苦,是一個好苗子,有培養的價值,我大哥應該會同意。要是不願意,就直接說生米已經做成熟飯了,我在推波助瀾,一定可以成功的。到時候有了掩飾,我們見面就更方便了。”
“人家有了夫婿,哪裏還能方便,任誰也受不了當面戴綠帽子吧。就是支開,也太危險了,萬一被發現動了手,就麻煩了。”
“嘿嘿,紅紅,放心就是,我早就想好了,等你結婚後,我就找外來人打斷他的腿,挑了他的手腳筋,拔了他的舌頭,以後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動,不能言,你還不離不棄,外人一看,嘖,咱家紅紅情比金堅,情操高尚。至於咱們兩個?到時候啊,嘿嘿,就在他面前,豈不是更刺激。”
“叔兒,你好壞哦。我今天中午,在他回家的路上專門看了看,很嫩呢,我沖他一笑,還紅了臉,真是個雛兒,嘻嘻。叔兒,人家不忍心呢,殘廢了太可惜了。”
“怎麼,你看上了?哼,看我手段。”
“嘶……叔兒,他哪裏有你這般威武,廢了就廢了。我們兩個在夫婿面前……叔兒,人家感覺好刺激,好激動呢,真的希望這一天快點來。”
“那就再激動激動。”
外面的姜凡早已面色冰寒。
尼瑪。
老子小白臉?老實?唯唯諾諾好操控?
打斷腿?挑了腳筋?拔了舌頭?然後在床前……
卧了個槽。
這對賤人。
真賤到了極致。
“真開了眼啊!”
姜凡目光冰寒,殺心沸騰,神色卻十分怪異。
他還在聽着。
唯有床承受着不堪重負的無奈嘆息。
許久,風停雨住。
斷斷續續的聲音再次響起。
姜凡認真的聽着。
忽然,幾句話讓他格外的留意。
“紅紅,你可知你三哥為什麼回來?”
“我也很奇怪呢,為什麼啊。”
“那小子在白龍山深處得了一件寶貝,不想交給師門,就回來了。”
“叔兒,什麼寶貝?”
“一顆青紋菩提子。”
“青紋菩提子?叔兒,那不是奇珍異寶嗎?”
“嗯,這東西,聽說乃是天地孕育而成,擁有加速修鍊的功能,也不知真假。”
“這等寶貝,我三哥怎麼會說出來?叔兒,你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
“嘿嘿,你爹看似沉穩,坐在家主位置上,大權在握,可實際上是個糊塗蛋,身邊不知有多少眼線呢。你還不知道吧,你小娘給你找了個后爹。”
“叔兒,真的假的?我小娘怎麼敢?要是我爹知道了,還不扒了她的皮?找的誰?”
“等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就告訴你!最近你小心點,你三哥得到菩提子,很多人都知道了呢。”
“嗯!我三哥好色,莫不是在醉雲樓喝醉了說出去的?”
“誰知道呢,不管他,紅紅,咱們再來一盤。”
“叔兒,我就喜歡你這勇猛的勁兒,比老牛還牛。”
外面。
姜凡差點給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太複雜了。
聽不懂。
年輕的心靈,真的聽不懂,搞不懂。
他望向內堡方向,露出複雜之色。
那邊還真會玩兒。
“青紋菩提子?加速修鍊?”
姜凡記在了心裏。
左右看了看,輕悄悄離開,圍繞着又轉了一圈就再次回來。
耳朵貼在牆壁上。
內里還在運動。
“這老六,還真不是一般的牛,厲害了。”
姜凡都不得不佩服。
許久,高亢的聲音再次刺破天際。
又過了一會兒,深沉的呼吸聲逐漸回蕩,也非常平穩。
睡著了。
姜凡默默的站着,抬起頭,看着月亮被流雲遮蓋,中間黑暗,周圍白亮,可還沒有冒頭,又被遮蔽。
他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想了想兩人的情況:姜家六爺不喜修鍊,紈絝好玩,五百斤的石鎖都舉不起來;姜家主脈女子,沒有天才存在,也沒傳出誰修鍊有成。
目光一定,掀開外衣,從里襟上撕下三條,將手指纏繞住。
最終一躍而入,進入了院子裏。
卧室的窗戶半開着,這是透氣,姜凡輕如狸貓一般來到了窗下,探着頭往裏面望了望。大床上躺着兩個人,白花花的身體很刺眼。
鼻子前飄蕩着海洋一般刺鼻的咸腥味,就連點燃的檀香都無法掩蓋。
姜凡眼睛一眯,就從窗戶上竄了進去,腳步踏前,就來到了床前。
也是這時,姜六爺豁然睜開眼睛,就要張嘴喝問:誰?
可這個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被掐住了脖子。
咔嚓……
一聲輕響,就捏碎了喉嚨。
姜六爺瞪大眼睛,嘴裏發出‘嗬嗬’聲音,姜凡沒有理會,探手掐住了姜紅紅的喉嚨,猛然一使勁又往一側一扭,當場死亡。
看着老六最終一命嗚呼。
姜凡鬆了口氣。
“我們無冤無仇,也沒什麼交集,奈何想讓我當接盤俠,接盤也就接盤吧,還想廢了我,當真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
要是沒有發現。
恐怕這個姜六爺就會找他攤牌,若是不同意,定然會打壓,以勢壓人,甚至知道了一些情況而被滅口。
“我這算不算是無妄之災?”
姜凡嘴角扯了扯,快速的查看房間。
在兩人的衣服中找到了三十多兩銀子,猶豫之後又放下了。
看着香爐中的三點火光,掐斷之後,剩下一小截,撕裂床上的被子,露出了棉花,就將三根香插入了進去,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銀釵,從窗戶上一躍而出。
將院子裏的痕迹抹除,這才離開。
繞了一大圈,來到了一處宅子外。
這是一個小院子。
劉明的住處,卻不是家。
原先的男主人早已失蹤,他就鳩佔鵲巢,包養了小寡婦。
沒有太過接近,只是將銀釵放在了牆頭上不起眼的地方,好似無意中跌落,一轉身沒入了黑暗中。
不一會兒功夫,就重回東城牆上。
從原先的地方走了下去。
“老王叔,還沒睡呢?”姜凡來到了衛所門口,就看到一個面容滄桑的老人蹲在廚屋抽着旱煙袋。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累死我了,有茶沒有?”
“注意點,別將身子骨練壞了。”老王叔咧開了嘴,牙齒都沒有剩餘幾顆,“屋裏給你晾着呢。”
“我就知道老王叔會想着我,下次再值夜班,我給你整隻燒雞。”姜凡進屋端出來一個大號的茶杯,也蹲在了門前,“不努力不行啊,咱這身子骨,比不上大鎚,家裏條件也不好,就只能靠努力了。”
“是啊,出身不好,就只要靠努力了。努力了,總有收穫的機會。”老王叔感慨一聲,“這個月,都給我買兩次了,別再浪費了,省着點,好娶房媳婦。”
“我都這麼難了,娶了媳婦,生了孩子,豈不是讓孩子更苦。練不出個名頭,我可不會娶媳婦。”姜凡連忙擺手。
“等你娶了媳婦,就知道媳婦的好,媳婦的妙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老王叔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把好手,用他的話說,那個時候,咱也是臂上能走馬,上山能獵熊的好漢,可老了,就不行了,只能看大門了。
他覺少,不是在衛所里這邊蹲着,就是沿街溜達幾圈。
站起身,將杯子遞了過去:“老王叔,我再練會兒。”
“悠着點!”老王叔伸手接住。
姜凡往前走七八步,在夜色下,磨鍊開山掌法。
速度不快,力量不強。
只是一眼一板,一掌又一掌,反而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門前,老王叔抽着旱煙袋,火光忽閃忽閃。
一老一少,一個演,一個看。
時間悄然溜走。
流雲終於飄蕩而過,月光灑落下來,讓靜謐的夜多了幾分鮮活色彩。
遠處忽然出現了亮光,紅色的。
越來越亮。
“小凡,不好咧,有地方走水了!”老王叔猛地站起了身子。
“走水了?”姜凡吃驚道。
他連忙停了下來,放眼打量,紅光已經映照一角:“老王叔,我去敲銅鑼。”
飛身進屋,將銅鑼取了下來。仟韆仦哾
跑出來時已經敲響了,同時飛速的蹬上了城牆。
噹噹當……
夜色下,響聲刺耳急速。
姜凡也放開了嗓子高呼:“走水了,東南角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