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狗的妙用
這邊山坡上的二十架拋石機白天的時候一直對山下射擊，發射石彈近百枚，山頂上拋射更遠，使得金軍士兵不得不將營地往北延伸。
而如果能攻克這西邊山坡，完顏昌就能在山頂上就近且居高臨下的觀察黃刺城內武國一方的防禦和調動，大營也不用放得那麼遠。
而在白天要奪取這個山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今晚上的夜襲就放在這些能夜行的金軍精銳身上。
他們全部是女真士兵，而且是從女真士兵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其中甚至還有完顏昌的部分親兵。
當然山坡下面也會偷襲，但不論山坡下打得多麼熱鬧，山坡這裏面藏着的一千多金軍精銳都不為所動。
阿石是這一千多名女真精銳中的一個，看到領隊的將軍打出手勢之後，他立刻弓着身子往上小跑一段，可是腳下突然一痛。
阿石知道是踩到了鐵蒺藜，他忍住疼痛，將那個四尖的蒺藜拔出來，然後停下后聽着周圍的動靜。
這裏距離武國軍隊挖的第一道壕溝只有二十多步，確定自己沒有暴露之後，他開始摸索着排除地上的其他鐵蒺藜。
但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前方頭頂傳來一陣狗叫，阿石暗叫一聲不好，沒想到武國軍隊竟然連狗都用上了。
他卻不知道在岳雲的親自提點下，武國包括鎮海軍團和鎮河軍團這兩個水師軍團在內的所有軍團都特意訓練出了一批嗅覺和聽覺極為靈敏，且極通人性的獵狗，用來在偵察和防守的過程中使用。
狗叫聲出現后，山坡上立即升起幾個火點，一名武國鎮海軍團的士兵一聲大吼，那些火星騰空而起。
阿石還以為是個火罐，馬上趴在地上，誰知卻是火把，從阿石身邊往山坡下落去。
“這是什麼火把？”阿石疑惑的暗忖道。
那火把仍過來不光是一路照亮，將摸上來的金軍士兵暴露了，而且掉在地上之後竟然沒有滅，黑暗中阿石就這樣暴露了。
上面防守的士兵中有軍官一聲令下，一排弩箭頓時射了過來，更多的火把扔了下來。
阿石知道對方藉著火光看到了他們，是否還要繼續攻擊完全不在他的權限內，這時後面傳來一聲喇叭響，他心中一寒，這是既然已經暴露便直接衝鋒強攻的號令。
一千多偷襲西邊山坡的女真精銳士兵齊聲大喝，潮水般往山上衝去，他們攻擊的那個點，是一個銳角的頂端。
“為何要衝，現在衝上去就是送死。”阿石在心中大吼，充滿了絕望。
前面的三十步可能佈滿了陷阱，是最危險的路段。
可晚上他根本看不清陷阱在何處。
他腳上受了傷，又不想衝上去送死，所在一咬牙往側面滾開，好讓後面的人通過。
但他這一番滾動下，又被幾個沒有排除的鐵蒺藜刺中。
密集的人群衝過阿石的身邊，山上連連丟下特製的火把，將女真士兵的身影照亮。
山頂接連響起武國一方的軍官下達的命令聲，貌似是開始往這邊召集援軍。
西邊山坡土牆上的連發快弩不斷發出刺耳的破空聲響，偷襲的這一千多名女真精銳士兵慘叫聲接連響起，後面的女真士兵還在繼續湧上。
他們隊形混亂而密集，遠程強弩也向他們不斷射擊，每一根巨型弩箭都能夠一下子射穿四五個女真士兵。
“不要衝！”阿石終於忍不住，用女真話大聲叫喊，藉著那些特製的火把光亮，他終於能看到前面的那名同伴身影。
只是，這名同伴已經被一根巨型弩箭射穿，且連同後面的四名金軍士兵一起被射死了。
金軍進攻的喇叭聲還在吹着，一群群女真精銳踩着戰友的屍體前進，短短時間他們損失兩百多人，但他們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
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挑選出的死士，更何況後面還有兇惡的督戰隊，所有退後的人都會被殺死。
又死了一百多人之後，這一隊女真士兵終於有人衝到了那道壕溝底部。
只是先下去的很多被裏面的鐵蒺藜刺穿了腳。
他們嚎叫着用力砍伐裏面的尖木樁，隨後到達的婦真士兵則是開始想辦法攀爬。
這個時候，兩側有鎮海軍團的士兵以連發快駑開始齊射，女真士兵不斷有人倒下，而且他們無法找到能夠躲避的死角位置。
這隊女真精兵其實是做了充分準備的，比如他們攜帶了十個精巧的登城梯，甚至之前攜帶登城梯的人被射死之後，其他女真士兵會立刻補上去攜帶着登城梯繼續前行。
此時，這十架登城梯被全部架了起來，女真精銳們冒着箭雨開始往上衝擊。
但不等他們爬到一半，上面便不斷扔下火罐灰罐，壕溝裏面頓時煙塵瀰漫。
與此同時，其他方面金軍也開始發起進攻，算是對黃刺城內武國守軍進行牽制，不讓他們大規模支援西邊這個山坡。
胡運江沒有猜錯，完顏昌果然想要夜襲，這就導致黃刺城四周爆發了一次規模宏大的夜戰。
女真士兵阿石聽着前方殺聲震天，看着一架架登城梯被掀翻，然後又被架起來。
敏捷的女真士兵大叫着拚命往上攀爬，後面的女真士兵開始用弓箭掩護，往武國一方防線胡亂拋射。
終於，在付出了足足兩百多死傷之後，第一批女真士兵攀上了山上的土牆。
但迎接他們的是武國一方的長矛在上面伸縮，被刺中的金軍士兵慘叫着接連跌落而下。
但後續的女真士兵依然拚命往上爬，再後面的女真士兵也拚命挑進壕溝裏面。
這就導致壕溝裏面的女真士兵越來越多，他們擁擠在裏面，可上面卻遲遲沒有打開缺口，阿石心中越來越感覺不妙，那道壕溝裏面絕對不會只有尖木樁，他希望後方的將軍能夠下令撤退。
黑暗中他想要上前提醒，可是剛忍着痛走了幾步，壕溝處突然發出一聲驚天爆炸，將那一段壕溝全部淹沒在火光中。
無數石塊和廢鐵片橫掃壕溝，幾乎所有的登城梯都被炸塌，翻到在壕溝裏面，慘叫聲衝天而起，壕溝中的士兵幾乎無一倖免。
這是武國格物研究院最新研製出來的拉線式地雷，只不過產量不多，鎮海軍團也只有一百枚。
這種地雷從土牆後面就可以拉發壕溝中的地雷，鎮北軍團專門等着女真士兵填滿壕溝才引爆了壕溝中的地雷。
雖然早就知道甚至也領教過武國的火藥武器，但如此近距離感受了一波，巨大的爆炸聲和遠遠傳來的氣浪、地面的震動依然將阿石嚇的魂都丟了。
此時，一千多女真士兵已經損失了近半，而在剛才那一次爆炸中，就死去了三百多人。
面對那些壕溝後面、土牆後面的武國鎮海軍團的士兵，阿石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剛才那是什麼，武國的火藥武器難道和傳說中的掌心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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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軍帥帳中燈火通明，裏面圍滿了各級將官，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
“王爺，卑職無能！請王爺責罰。”負責晚上偷襲西邊山坡的金軍大將跪在完顏昌身前，他帶領的一千多女真精銳士兵損失了大半，回來的也有不少人帶傷，失去戰力且成為累贅的也不少。
“你說他們壕溝前面還有狗？”完顏昌沉聲問道。
“是，武國軍隊在最外圍的三組暗哨都被我們派去的高手悄悄殺死，阿石甚至已經摸到了壕溝二十步外，可突然就傳來狗叫，然後上面扔下火把一照亮之後，我們的人便全部暴露了。”
其他金軍將官都皺着眉頭，他們沒有想過狗還能拿來幹這種事情。
現在想來，如果真有狗守在壕溝上，他們不管怎麼準備，晚上摸營幾乎不可能成功。
漢將周亞力對完顏昌道：“王爺，如此一來，夜間襲擊只會損失慘重，而且損失的全部是精銳，所以卑職以為還是以白日硬攻為宜。”
“只能如此了。”完顏昌不甘心的咬牙說道。
眾人一聽，就知道完顏昌放棄了攻打西邊山坡的企圖，不由長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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