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總統套房
“姦細?”
縣令府邸。
躺在躺椅上的陳雲聽完張三的彙報,微微張嘴,正好有一顆剝好的的葡萄落入口中。
他享受地哼了一聲,淡淡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張三行禮轉身出去,一旁的陳虎立即過來瓮聲瓮氣道:“大人,我早說了吧,這個車隊不簡單,要是你早點下令,我直接帶人過去把他們綁過來,一逼問,什麼都知道了,哪有那麼多事?我現在立馬帶人把他們抓過來!”
陳雲一聽這話,翻了翻白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規範化規範化!你耳朵里裝屎了是吧,就是聽不進去?”
頓了頓,他又沒好氣道:“你現在帶人過去,要以什麼理由抓他們?就因為一個懷疑?這樣搞,以後還有哪個商人敢來咱們這做生意?你想讓全縣百姓跟着你喝西北風去啊?”
“我……”
陳虎被陳雲這麼一說,頓時啞火。
他雖然腦子一根筋,但也知道,現在德隴縣完全是靠那群商人吃飯,真搞到沒人敢來的地步,恐怕自己又得跟着縣令大人帶着大家上山打獵去了。
可早些年打獵打得有點過分了,山上的獵物幾乎被掃蕩一空,恐怕現在周邊的山林內連一隻獵物都看不到了。
“你什麼你?”
陳雲見他這樣,更是來氣,直接指着鼻子罵道:“讓你多讀點書,你非不聽,遲早有一天,你得死在你這一根筋上面!”
“老爺,按張三所說,這一行人確實有問題,不得不防,若真是敵國姦細,那我們該如何處置?”
身後的婢女小草此時適時開口,陳雲這才放棄了繼續對牛彈琴,眉宇間露出思索的神色。
片刻后,他開口:“陳虎!”
“屬下在!”
陳虎臉上一片興奮,知道縣令大人這是要給自己頒佈任務了。
陳雲又是低罵了一聲“出息”,隨後才沉聲道:“你帶兩個人,先去觀察一下,切記,不準暴露身份,一旦對方有所察覺,立即撤回,你要是敢不聽命令,擅自去接觸對方,以後你就別跟老爺我姓了。”
“是!”
陳虎高聲應下,面色嚴肅退下。
就算是被砍腦袋,陳虎或許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但要是不讓他跟陳雲姓,他可受不了。
早年間逃難到這裏,是陳雲帶着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以說,在陳虎心中,早已將陳雲看做是再生父母,若是被陳雲革去姓氏,那等同於被逐出家門,為大不孝,比殺了他還難受。
等陳虎走後,陳雲再次躺在椅子上,心思卻飄到了別處。
得益於德隴縣異於這個時代的商業化特徵,商販來來往往,陳雲的消息比起其他人來說更為靈通。
距離當初的大戰已經過去七年,大乾各地休養生息,如今國力空前強盛。
按理來說周邊國家應當不會有頭鐵的想要在這個時候與大乾發生衝突。
但自年前開始,就有商販在討論當初夾着尾巴逃到北方極寒之地的金帳王庭又蠢蠢欲動,此事必不會空穴來風。
換位思考一下,這七年來大乾得以休養生息,對方又何嘗不是?
所以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姦細”這個詞,對陳雲來說,確實是極其敏感的。
倒不是說他想抓住姦細之後向朝廷邀功,而是一旦戰事爆發,最終受苦的還是老百姓,現在德隴縣的發展才剛剛起步,再經歷一次戰事,恐怕又得從頭開始,當初那種苦,陳雲可不想再遭遇一次。
另一邊。
傍晚時分。
縣城內最好的客棧的總統套房內。
乾帝與那位長相身段都堪稱極品的婢女並肩坐在“沙發”上,乾帝的臉色陰晴不定。
白天那個騎馬青年則是懶洋洋地躺在另一邊的椅子上。
而曹化清卻是跪在地上,身子篩糠似的顫抖着。
“陛下,屬下,屬下也不知道那是恭桶啊,陛下……”
曹化清一把鼻涕一把淚,就差沒哭爹喊娘了。
事情的起因便是一行人住進客棧之後,對一切都嘖嘖稱奇。
什麼總統套房,什麼微愛皮(vip),都讓他們覺得新奇無比。
到了客棧內,這種把三四間屋子拼在一起,又分主卧次卧的經營模式更是讓幾人大開眼界。
而就在他們在房間內對一切都好奇地探索的時候,曹化清發現了每個房間中還有一個小隔間,裏面竟然有一口井,井內有水,清澈無比,當即就忍不住捧起來嘗了一口。
他只覺這井水甘涼無比,甚至比帝都的水都要清甜,當下便想讓陛下也來嘗嘗。
正好這個時候店小二過來送茶。
曹化清的腦袋現在還在他脖子上頂着,屬實應該感謝那個店小二。
因為店小二過來之後,曹化清立即就詢問了店小二為何房間內會置放水井,結果店小二告訴他們,那叫馬桶,也就是所謂的恭桶。
這下好了,店小二出去之後,曹化清嚇得亡魂大冒,趕緊就給乾帝跪下請罪了。
而乾帝也是被這曹化清氣得不輕。
幸好他沒跟着喝那水,不然堂堂大乾皇帝的臉面威嚴何在?
但是吧,要真罰人曹化清,多少也有點冤枉了。
畢竟這裏的水質當真是比帝都要好太多,曹化清自己都嘗了覺得不錯才要與自己分享,這本是好意。
可一想到自己差點就喝了恭桶里的水,乾帝就忍不住一陣噁心。
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曹化清。
這畢竟是跟着自己在戰場上生死拼殺過來的老臣,總不能真的把人家頭給砍了吧?
正糾結的時候,曹化清也不知是被逼急了還是怎麼的,突然抬起頭道:“陛下,臣自知罪孽深重,罪該萬死,但先前陛下吩咐臣去做的事情,臣已經有眉目了,還請陛下容臣說完再砍臣的腦袋不遲!”
“嗯?”
乾帝眉頭一動,想起來之前讓曹化清調查本地縣令的事情。
身為帝王,他自然是知道曹化清的司衛遍佈大乾,能這麼快有消息也不足為奇。
當下沉聲道:“你且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