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賠上人頭
老鴇本來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可是聽到後面的話之後，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起來，身為百花樓老鴇，這麼多年在京城之中，她也明白京城之中有諸多官吏禁制。
和皇家貴胄打交道。
動不動就是掉腦袋的罪名，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當時翰林院的黃子澄給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只是說了事成之後定有重賞，她這才把最近百花樓裏面一個最好看的姑娘找出來。
誰知道，現在竟然扯到了生生死死的事情上來。
但是她很明白，朱柏所說的這些話並不是嚇唬她，而是真實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公子……公子到底是什麼人？”老鴇有點心虛了，小心的看着朱柏，問道，“若是老身猜測的不錯，難道公子也是官府中人？”
“讓你設置圈套的人難道沒告訴你，我是湘王朱柏么？”
朱柏眉頭一皺，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這一下。
倒是讓老鴇臉上瞬間變色了。
什麼湘王？
難道是，為大明王朝鎮守南部邊境的湘王么？
在大明王朝的幾個藩王之中，除了手握重兵的燕王之後，最出名的也就是湘王朱柏了，據說前一段時間，朱柏剛剛帶領幾萬大軍，攻佔了施州，殺死施州衛戍將軍石山。
也是大明王朝之內，最有可能謀反的藩王。
這樣一個危險人物。
別說她一個百花樓老鴇了，只怕就算朝堂之上的大臣將軍，面對上朱柏，也不敢有太多別的動作。
畢竟，全大明的人幾乎都知道。
朱柏和朱棣這兩兄弟，很有可能就會在最近起兵謀反，就連皇帝陛下都對他們忌憚不已。
她現在主動挑釁，甚至設置圈套，這不是活膩歪了？
想到這其中的關節，百花樓老鴇只是感覺到兩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嘴巴長大，一時間甚至說不出來話了。
“說說吧。”
“是黃子澄讓你做的，還是齊泰讓你做的？”
朱柏一臉淡然，看着老鴇說道，“你若是能把事情說清楚，或許我也就不追究這件事情了。”
“是……是黃子澄大人。”
“湘王殿下明察啊，這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啊，都是黃子澄大人逼着我們做的，要不是黃子澄大大人讓我們這樣做，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
老鴇一下子跪在地上，臉上瞬間滿是哀求。
其實，不用這個老鴇多說什麼，朱柏自然也心知肚明，他和這老鴇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為什麼要給他設置這麼一個圈套。
明擺着就是後面有人指示。
不過，他還真沒想到，黃子澄這個飽讀詩書的朝廷大員，竟然能這麼無恥。
對着一個朝廷藩王使用這種卑劣手段。
黃子澄簡直連齊泰都不如。
管不得後面會被朱棣誅九族！
“黃子澄還說什麼沒有？”朱柏冷冰冰的看着地上的老鴇，臉色鐵青，說道，“有什麼事情我勸你直接說出來的好，不然最後你一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是是是，老身一定實話實說。”
老鴇連忙點頭。
同時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件事情自始至終的確都是黃子澄策劃並參與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百花樓的策劃，讓朱柏上鉤，之後就可以使用手段扣押下他。
到了那個時候。
朱柏才是真正的認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管怎麼樣，都要任由被人擺佈了。
畢竟，在言官橫行的大明王朝之內，別說朱柏就是個藩王而已，就算是當今皇帝，進入百花樓這種地方，也能被百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更何況。
現在滿朝文武中，只要是稍微有點心眼的人，就能知道當今陛下現在最上心的事情就是削藩。
所以不用多說。
只要發現朱棣朱柏有任何不軌的事情，他們怕是都能說出一片花來。
而對於朱允炆來說，他自然也不介意用最壞的相反來揣摩他的兩個叔叔，所以這個時候，不用別人多說，朱柏也能想到這件事情會是什麼結果。
“黃子澄還說什麼了？”
“他應該不會只是給你佈置任務吧？之後如果我帶走了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後果？”
朱柏看着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老鴇，臉色鐵青，說道，“若是我所預料的不錯，你這個傢伙應該也收了黃子澄不少好處把？有什麼東西就直接說吧。”
老鴇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的表情。
面對上眼前的朱柏，只是訕訕的點頭，繼續說道，“實際上，的確是因為黃大人……給了老身兩百兩雪花紋銀……”
“紋銀現在在什麼地方？”朱柏眼前一亮。
“都在老身的房間裏。”老鴇小心的回答道。
“若是有人問起這件事情，你應該如何回答？”朱柏笑了，“你敢不敢把今天的事情都說出來？”
“這個……”
“老身只是一個商人，實在是不想參與這些……這些官家的事情，湘王殿下若是能開恩，能不能饒了老身這一次啊？”
老鴇面露苦澀。
她很明白，像是皇帝和藩王之間的鬥爭之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之間沒有半分的商量空間。
對於普通人來說。
不參與這其中鬥爭才是最好的選擇。
像是她這種人，參與到這其中來，本來就是個意外，現在如果有機會可以退出，自然會選擇退出的。
只不過。
朱柏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不出她的預料的，朱柏只是看了她一眼之後，這才繼續說道，“實不相瞞，對於你這個想法，我覺得是有點可笑的。”
“你難道還不知道，政治鬥爭之中，從來沒有人半途退出的。”
“畢竟，在這一次鬥爭之中，除了生就是死！”
“這……湘王殿下，老身真的只是意外參與啊！若是湘王殿下能夠饒恕，老身一定感謝湘王殿下！”
老鴇被嚇壞了。
這個時候，聽到朱柏這些話，她頓時感覺到一陣惶恐，心裏面又是害怕又是忌憚，最後甚至有點說不出來話。
朱柏搖搖頭，沒有多說別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