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兄弟情深
“在下還有一個弟弟，名為姚廣孝，前些年出家為僧。”姚廣廉偷偷看了一眼朱柏，解釋道，“不過現在……不在在下身邊。”
“果然如此。”朱柏有點哭笑不得。
“殿下認識我弟弟？”姚廣廉有點意外。
“聽說過，不過沒有見過面。”朱柏搖頭，說道，“聽說你弟弟是個很有才能的人，有機會，我倒是想要見一面。”
“這個……”
“好了，這是后話，現在你還是準備準備，帶我們去看看你的糧倉位置吧！”
朱柏擺手，對劉雍說道，“命令部隊，十人一組，在城中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準備粥棚准，向老百姓提供粥水。”
聽到這，姚廣廉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至少現在看來，朱柏還是個信守承諾的王爺，但很快他就又有點發愁了，因為連年征戰，施州糧倉中的糧食其實並不多。
反倒是一些地主家中藏糧很多。
石山在的時候，幾次帶着兵卒上門徵集糧食，都被這些地主不軟不硬的頂回來了，一粒糧食都徵集不到。
現在，朱柏開倉賑災雖然是好事。
但這點糧食想要救濟施州所有的百姓，毫無疑問就是杯水車薪，最後雖然能有些效果，但是效果一定不會很大。
更重要的是。
施州大戰之後，物價飛漲，城中的人也是魚龍混雜，朝廷的人，湘王的人，燕王的人都在城中。
聚眾施粥的時候，萬一出現什麼問題，一定會引起麻煩。
到時候，如果有人帶頭做亂，怕是問題就麻煩了。
想到這些事情，姚廣廉還是小心的對朱柏問道，“湘王殿下，在下認為，您的賑災雖然有用，但是策略卻需要修改一下。”
“說來聽聽。”朱柏笑盈盈的看着姚廣廉。
“在下之前在施州擔任施州糧政的時候，已經發現一些市州的地主在施州囤積居奇，倒賣糧食，以此謀取暴利，而且這些地主家中都有護院家丁，若是您在施州賑災，怕是……”
姚廣廉看了一眼朱柏，說道，“怕是會引起這些人的不滿。”
這句話說出來。
朱柏身邊的劉雍滿是不屑，“不滿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這些地主還能翻了天不成？若是不服從我們王爺的話，殺了他們就是！”
“非也，若是尋常地主，王爺自然可以用刀劍鎮壓，只是這些地主都是有爵位的人。”姚廣廉言盡於此。
“爵位？有爵位的人，也會作亂？”劉雍有點不解。
“這沒什麼奇怪的。”
朱柏擺手，“盛世地主，亂世梟雄，現在施州亂成這個樣子，要說這些地主心裏面沒有不臣之心，只怕他們自己都不相信。”
“啊？這……王爺，既然這樣，我們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劉雍嚇了一跳。
“不可。”
“這些人雖然心存反意，但目前還沒有表現出來，若是我們首先動手，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們提前動手。”
朱柏冷笑着說道，“我要讓他們先動起來，之後再動手。”
他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
按照道理來說，既然已經確定了誰是敵人，不都要講究一個先發制人么？怎麼到了朱柏這裏，反而成了要依靠別人先動手了？
難不成他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地主放在心上？
真要是這樣，豈不是有點太大意了？
這一次，不只是朱柏身邊的劉雍，就連旁邊的姚廣廉也是一臉疑惑了。
……
離開城門。
朱柏徑直來到了軍中營帳之內，雖然表面上淡定，可姚廣廉的情報還是很有作用的，至少現在，他也要做好防備。
施州之戰看似慘烈，實際上因為他運籌得當。
其實，他從荊州帶來的兵卒基本沒受到什麼損失，反而還都鬥志昂揚，就連受了傷的王坎都建議他，現在應該繼續揮師北上，甚至直取南京。
畢竟既然已經攻佔了施州。
那麼他朱柏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早點拿下南京，甚至抓住他的好侄子朱允炆，也能宣佈戰爭結束。
可是朱柏卻明白。
靖難之役的主角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哥哥朱棣。
朝廷那一邊，雖然在荊州和施州受挫，但大軍的主力並未受損，依然有數倍於他的兵力和地盤，就連朱棣都不敢輕舉妄動，他怎麼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進攻南京？
所以現在，他最好的選擇就是找到燕王朱棣。
最好可以和他商量好合作的事情。
甚至完全可以放棄皇位，單純的做一個從龍之臣，反正他朱柏的心思也不在皇位上面，日後朱棣當他的皇帝，朱柏做他的逍遙王爺，這難道不舒服么？
畢竟，相對於他老子朱元璋，朱棣對待功臣的態度也還是稍微好一些的。
打定主意后。
朱柏首先來到了王坎的營帳中。
一進門，他倒是眼前一亮，原來雜亂的軍營已經被王語嫣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王坎的床鋪上的被子都被疊的整整齊齊。
“見過湘王殿下。”王語嫣正在收拾地板，看到朱柏后，也是連忙行禮。
“嗯，起來說話吧，你爹的傷勢怎麼樣了？”朱柏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坎，卻看到後者已經能坐起身來了，這個時候正靠在床頭，掙扎着打算起來。
“回殿下的話，我爹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想來用不了月余就能癒合了。”王語嫣小心的對朱柏說道。
“好，不日我們就要班師回朝了，你們準備準備吧。”
朱柏對王坎說道，“王將軍，這一次作戰你很是勇猛，等回到荊州城，本王會對你進行嘉獎的。”
“多謝殿下。”
“王坎本就是殿下的下屬，戰場上自當搏命，不敢居功自傲。”
王坎連忙拱手，但是下一秒，他臉上還是露出幾分疑惑，“湘王殿下，現在我們鋒芒正盛，為何不繼續進攻，甚至北上和燕王殿下合作？”
朱柏微微點頭，笑了一聲。
“合作，自然是要合作的。”
“不過眼下，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底氣和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