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以生死相決!
很快,破蠻軍中短暫的口角風波便已經結束了。
隨着陸白的離去,眾人皆是陷入了久久的震撼之中。
庾蘆最先從震撼中反應過來,連忙率先跑到馮勇身邊。
“馮都尉,沒事吧?”庾蘆連忙扶起地上的馮勇上下查勘他傷勢,發現其只是輕傷。
面對庾蘆的關心,馮勇滿臉苦笑:“軍師,在下讓你失望了!”
聞言,庾蘆轉頭看向破蠻主帳,搖搖頭:“是在下太想當然了,將軍那等天驕,越境而戰,怕是家常便飯吧!”
片刻后,庾蘆轉頭看向馮勇,眼中泛起一絲緬懷,幾許追憶,只不過這些都被他一一割裂,最後化為種名為期冀的光芒:“也許我們這次賭對了!”
“斷岳已經是過去了,此後我們皆是破蠻。”
聞言,馮勇神色一震,看着庾蘆臉上的表情,他明白了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
看着這支新破蠻軍遠去的身影,鮑朗轉頭看向龍且、鍾離碑等人,再看看周晉、彭豪等人。
“將軍帳下隊伍越來越大了。”
現在的他愈發覺得自己當初爭都尉是一個多麼正確的選擇,不然,自己將會越來越被落下,直到有一天被遺忘。
“修為,要抓緊提升了!”鮑朗心中暗自想道。
這不僅僅是鮑朗一人想法,一如英布,亦是一臉凝重,他轉頭看向周晉,自家大哥說亦是滿臉震驚之色。
“老三那次夜襲時,回來同咱們講將軍實力之時,某還多有不信,現在看來,老三當時看到的亦是鳳毛麟角吧。”
聞言,周晉回過神來,看向英布的眼神中儘是告誡:“咱們三兄弟感情歸感情,切記,一條底線,莫要在軍事上有所牽繫。”
英布也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周晉意思,默默點點頭。
天氣並沒有好了幾日,就在當夜,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雪花,風越刮越緊,天氣也越來越冷。
九衛背後營地,猛烈的北風卷着飛雪向將士們迎面撲來,他們的臉和手早已麻木,似乎骨頭都被凍透了。
而在九衛後方,是一隻幾近十萬餘的秋殺騎,戰馬凍得不敢嘶鳴,只能踏着厚厚的積雪,在夜色和雪色中潛藏。
“嗚嗚嗚…”悠長凄厲的號角聲響起,上柱國紀猗終究是沒給中央將軍孔龍七日時間,於第三日夜風雪之後,在翌日清早,發起了進攻。
大纛旗上的“紀”字依稀可見,主戰場之間白蒙蒙一片,九衛血色旗甲的兵團整齊地排列在“孔”字大纛旗下嚴陣以待,冰冷地望着衝擊而來的十萬豹騎,行接着即將而來的衝殺。
二皇子紀仇站在紀猗身旁,默默地看着向九衛衝殺而去的豹騎,眼中儘是殘忍與亢奮,呼吸都濃促起來。
大將孔龍靜靜看着衝擊而來的十萬豹騎,山原在震蕩,肅冽寒風下捲起千堆雪。
“王修五萬甲卒送得還挺及時。”
驟而,天地間響起古老的吟唱,風雪在神山祭司異力加持下,凝聚為一頭頭百米之巨的雪豹。
“戰!”一聲粗礪的怒吼響起,二十萬秋殺中央軍槍戟高舉,蕭肅秋殺之氣凝結,一條蜿蜒千萬米的赤龍出現在中央軍上空。
“轟!隆!轟!”
似海嘯撞擊山崖,爆裂的撞擊聲響徹九空。
兩軍之間一夜積存的三米高積雪瞬間被滌盪得乾乾淨淨。
秋殺軍名震蠻荒的軍陣在就那樣輕而易舉地被豹國神山祭司攻破。
兩軍之間再沒有了隔閡,冷漠的人面和殘忍的獸臉全都清晰可見,無情的殺戮即將上演。
倏爾間,漫天出現一幕黑雨,細看見皆是冒着凜凜寒氣的粗壯箭簇。
“綳綳綳…”弩床弦驚聲不斷響起。
“吼…”利簇穿透豹騎堅硬的骨頭,接着刻有神秘篆印的簇尖轟然爆開,豹騎在凄厲地嘶鳴…
隨着第一抹血色的綻開,更加激發了這十萬騎鋼鐵洪流的血性、獸性,驚起的沙礫、石屑拍打在中央軍卒臉上,最後嵌了進去。
“殺!!!”
兩軍聲勢之大,足以是江河分裂,雷電崩掣。
兩軍激烈廝殺搏鬥,山川都被刀劍聲震得暈眩。
正值凜冬將盡,空氣凝結,天地閉塞,豹騎撞進中央軍。
“隆隆隆!”豹獸奔跑聲同擂鼓聲相融,弩床聲微弱將將絕,鋒箭已盡!
白刃相交肉搏,以生死相決!
這一刻,沒有高貴與卑賤,鮮血流淌在漫漫四野,生命剛剛逝去,失去鬥氣保護,瞬間便被蠻荒凜冬凍成僵骨。
凍骨曝露於沙礫,鳥兒無聲,群山沉寂。
漫漫長風淅淅悲嘶,陰魂凝結天昏地暗!
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鮮血把萬里蠻地染成赤黑,而戰爭還在繼續!
紀仇眼中已經沒有了亢奮,慘烈的廝殺讓他震撼,唯一讓他振奮的便是豹國佔盡了天時地利。
“第一刻,秋殺中央軍沒有擋住十萬豹騎洪流時,這一場戰鬥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紀仇看着紀猗輕聲說道,一絲喜色止不住的從他眼中露出。
他已經看到了前排的秋殺中央軍好似草芥一般排排倒下。
“殿下和三殿下狙殺的那五萬中央軍立了大功。”
聞言,紀仇一臉振奮,只不過他看到了紀猗眼底的那抹凝重。
就聽道:“前排五萬新生秋殺軍不過是陣前炮灰而已,孔龍可不會把希望寄托在這些沒有被霜雪磨練過的預備役身上。”
“好好看,好好學…”
隨着紀猗一語落下,場面再度恢復了平靜。
果然,原本悍然衝殺的豹騎沖絞碎五萬五萬新卒之後,其沖勢再降緩。
“鳴金收兵!”紀猗的聲音在紀仇耳旁響起。
“什麼?”紀仇震撼的看向紀猗,只不過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在巨大的號角聲里。
中央軍主帳,孔龍聽到低沉悠長的蠻號聲后,原本轉着的扳指驟停。
“老東西不上當!”孔龍眼帘低斂,沉聲笑道。
“終究是上柱國,不是那卑陋鄙賤的蜜罐子。”朝於先的身影出現在軍帳中,看着遠處的紀猗,緩緩說道。
“呵!手握十萬義從也不敢試試,大不了打沒了重新來過唄…”
聞言,朝於先亦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與此同時,在將軍交戰的西北側,一支三萬餘的秋殺精銳在王離率領下,在靜靜伏藏。
他得到的軍令是:“秋殺騎傷亡殆盡,伺機而動。”
“唳——”
凄厲的雕鳴響起,一隻金雕從戰場高空向紀蒼營地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