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葉萬生的陰謀
眾人沿着河流,一路漂到山腳下的空地,終於獲得完全的自由,上岸之前,皇甫翾沒來由地說了句,
“都小心一點,估計這地方不太平。”
蕭聰等人心中有感,立即警惕起來,熟悉皇甫翾的人都知道,公主殿下從來不講虛話,她說這地方不太平,那八成就是有危險!
東方家人不明覺厲,看見那六名被大長老特意安排的族人亦是嚴陣以待,便跟着用心提防起來。
葉萬生笑道:
“這地方風景宜人如此安靜,怎會有殺機暗伏,公主殿下多慮了吧。”
皇甫翾燦笑幾聲,
“小心無大錯,本殿下這也是以防萬一,越是安逸的時候,便越是不能掉以輕心嘛。”
葉萬生訕訕一笑,道了句,
“殿下所言極是,佩服佩服。”
說話間,眾人已經靠了岸,河流在山腳下形成一片於灘,所有的屍體都無規則地積聚在這一段於灘上,密密麻麻的,那一張張慘白的面頰,在旖旎山色的襯托下顯得愈加恐怖。
蕭聰等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岸上,並很有默契地組成最佳防禦的陣勢,皇甫翾對蕭聰秘密傳信,讓他看住葉萬生,其實沒有這份提醒,年輕人也一樣會釘死這個讓他一直心存疑慮的傢伙。
“叮!”“叮!”“叮!”
金屬交擊聲突然響起,一支無定飛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擊星流雲,卻被星流雲、尹諾、冥烏族兄弟合力化解,蕭聰想也不想,直接施展靈隱步沖向葉萬生,後者很明顯也是早有防備,竟與蕭聰硬生生拼了一記,藉著蕭聰的力量直直往後掠去。
與此同時,於灘上又站起來百十具屍體,他們可不是行屍走肉,行屍走肉怎麼可能驅動得了獨孤家的得意之作無定飛釵?
皇甫翾等人被團團包圍,卻無一人顯得慌亂,尤其是星流雲,笑容滿面,竟像是遇見了什麼喜事似的。
葉萬生滿面春風氣定神閑,在最裏層的某個位置與蕭聰面對面站着,揶揄道:
“都統領,哦不,應該是蕭族長,這乘人不備搞偷襲,可不符合您光明磊落的形象啊。”
星流雲等人聞言面色微變,沒想到蕭聰偽裝得如此之好,卻還是被葉萬生認了出來,他們當然沒注意到方才蕭聰施展的秘法是靈隱步,皇甫翾注意到了這一茬,於是她不禁納悶--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沉不住氣了?不過公主殿下沒有任何錶示,她一向認為,蕭聰做事,一定自有道理。
可他們怎麼會知道,此時的年輕人浮躁的很,已經亂了心境,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蕭聰冷笑,隨即撤去偽裝,
“彼此彼此,咱誰也不用埋汰誰,來,說說吧,今天想怎麼玩?”
星流雲放肆一笑,
“獨孤家的老狗們在這兒,哪有他說話的份兒,小聰,你太抬舉他了,哈哈!”
葉萬生面色依舊,
“王爺說的極是,這裏確實沒有在下說話的份兒,冒昧了,”
說著,作揖一禮,接着道:
“咱也算是過命的交情,可惜各為其主,無以共存,不過,在下可以承諾,諸位的墳冢,一座都不會少!”
歐陽尋仰頭看天,一臉納悶,
“這天還沒黑呢?怎麼就開始說夢話了,怕不是有什麼病吧!”
蕭聰緩緩呼出一口濁氣,順手從彌芥中取出誅仙劍,波瀾不驚道:
“我們都明白,現在說什麼都是屁話,只有用實力才能證明,到底誰能給誰收屍!”他已經憋了太久,隱隱有些迫不及待了。
葉萬生紙扇一合,獰色上臉,
“悉聽尊便。”
獨孤家的老傢伙們還沒象徵性地說幾句話,大戰就這樣以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拉開了帷幕,每個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烈焰滔天、水幕漣漣、土牆迭起、藤木橫生,神兵如電,人影紛飛……
因為葉萬生的出現,蕭聰也不知道獨孤家此次伏擊的對象是自己還是星流雲他們,但獨孤家的手段看上去卻沒什麼長進,來來去去還是那幾樣兒,無定飛釵、火焰輪刃、黎光造化鏡、迷神綾,之前出現過的亂兵柝和贗品鎖魔六鏈還有差一點困住他們的天羅地網都沒有出現,估計是受到這方天地的限制,拿出來也沒用。
在出現的這幾樣玄器裏面,也就黎光造化鏡有點威脅,但有葉萬生這麼個人精在,蕭聰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場有預謀有準備的行動,能在三尊道場這個光怪陸離的地方順利合兵一處,不下點功夫肯定難以達成。
細細想來,獨孤家他們的計劃倒也算簡單,從葉萬生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們對三尊道場的了解一點都不比龜府少,於是才能挑出這麼個好地方來佈置埋伏。
埋伏的地點選好了,然後就是請君入甕,將人安排在幾個重要的節點處,靜靜等待獵物進入陷阱,正如葉萬生的諸般表現,或許可以這麼說,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葉萬生“功不可沒”!
至於為什麼要把埋伏的地點選在這兒?
鑒於於灘上那數不清的屍體,蕭聰覺得,或許陸上眾神的世界入口不少,但出口只此一處,只有這樣才能保證獨孤家以及與其勾結的土雞瓦狗們聚集在此,勝算也就大一些。
即使人數上佔着優勢,但獨孤家為了這次伏擊還是花了不少心思,不但安插了葉萬生這麼一把匕首裏應外合,還在河流里偽裝成死屍欲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假如這兩條都能實現,確實能夠對蕭聰他們造成一舉重創,勝利果實便也就如探囊取物了,可沒想到之中貓膩竟然被皇甫翾看破,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敗筆。
話說回來,蕭聰也在納悶,皇甫翾如何察覺此中有異?是猜測,還是真的發現了那些屍體身上的生機?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他感覺自愧不如,他雖然一直懷疑葉萬生,卻沒想到對方會在這裏設計埋伏,人都說兵行險招,越是看似不可能就越是有可能,而他還沒領會到這幾個字的真意,所以粗心大意是沒跑了,至於屍體上的生機,他更是一點感應都沒有。
蕭聰越戰越勇,越戰越癲狂,甚至感覺有點收不住,得虧三尊教籠絡的那一群家族勢力與獨孤家派進三尊道場的眾多強者實力都不差,要是換做之前用天心摹道石造就的花瓶,此時戰鬥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但對面這一次卻堅挺異常,氣勢較開始時竟分毫不減,這是要耗死他們的節奏!
皇甫翾先一步察覺異常,她且戰且移靠近蕭聰,
“哥哥,這一次我們怕是不能硬拼了!”
“為什麼?”
“你不覺得這些傢伙特別能打嗎?再這樣耗下去,我們肯定損失慘重!”
蕭聰打量戰場,果然見敵方一個個生龍活虎,半點力竭的跡象都沒有,這樣源源不斷的靈元供應,還真不是他們這個境界的修者所能擁有的。
“看這情況,想順利脫戰也不容易,依我看,還是迎難而上更明智些。”
“他們肯定是服用了軒轅家的秘制丹藥,哥哥可有辦法將之化解?”
“你怎麼知道他們服用了軒轅家的秘制丹藥?”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之前我們去的那處葯圃,對獨孤家沒意義,而那般秘密又不是葉萬生能獲悉的,所以只能是軒轅家的人把秘密告訴了葉萬生,我們才能到這裏來!
哥哥,你怎麼了,這些事你早就應該想到才對啊!”
蕭聰訕訕一笑,
“這人都有掉鏈子的時候嘛,別急,我用法陣石刻滅了他們!”
“別白費力氣了,你的法陣石刻是以大道為基,在這兒估計沒用!”
皇甫翾這話說的沒毛病,搞得蕭聰心裏七上八下的,三尊道場裏的大道跟外界差異不小,而這裏又是蕭家人未能涉足的地方,對其大道知之甚少,蕭鳳哲的法陣石刻在這兒有沒有用還真得兩說。
“我……試試吧……”
蕭聰將蕭鳳哲留下的法陣石刻丟在地上,果然未能奏效,皇甫翾一語成讖。
“沒事,他們有丹藥,我這也有!不信耗不過他們!”
皇甫翾白眼大翻,
“可你怎麼把丹藥分到大家手上?”
蕭聰咧嘴一笑,
“看我的!”
話畢,左手一翻,取出一把丹藥不由分說便全部塞進嘴裏,丹藥入口即化,變成一股股純粹地靈元沖向四肢百骸,蕭聰小臉漲得通紅,眼珠子好像就要凸出來一樣,看上去有些滑稽。
皇甫翾見狀大驚失色,她當然知道蕭聰要幹什麼,可這樣做稍不留神就會落個爆體而亡的下場。
“你這……”
公主殿下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挨了心上人“一掌”,澎湃的靈元隨着掌勁進入她體內,讓她的嬌軀不由得為之一顫。
蕭聰為皇甫翾輸送完靈元,接着趕去幫助其他人,此時的他速度比電還快,戰場中幾乎不捉不到他的行蹤,但每隔一兩個呼吸就會有人在他的幫助下恢復到最佳戰鬥狀態。
獨孤家對此當然不會置之不理,兩枚無定飛釵配合三名攬月境高手來追殺蕭聰,雖然對蕭聰的行動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卻奈何不了他,摘星境後期的修為在他這個怪胎身上本來就是可以力戰攬月境強者的實力,再加上那麼多靈元堵在身體裏,有誅仙劍在手,年輕人銳不可當,但他卻不能跟敵人糾纏太久了,否則那些靈元很有可能會失控。
在戰場中奔走一圈,蕭聰吞了好幾把丹藥,就現在大家的狀態,應該還能再撐一個時辰左右,不管軒轅家人給對面提供的丹藥效果如何,一個時辰都足夠了,因為他想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靠得本來就不是硬碰硬,而是別的方式,只不過還得需要一些時間。
四刻鐘的功夫在激烈的戰鬥中恍然流過,蕭聰終於等到他想要的境況--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戰鬥力都在瞬間跌落了好幾個境界,這異樣來的毫無徵兆,讓中招者無不驚慌失措。看書喇
僅僅又過了百來個呼吸,中招者便失掉了所有修為,實力跟凡人無異,星流雲被迫熄滅了身上的黑色龍焰,再提不起金色長槍,獨孤家人和眾多仙修者的法器也紛紛落地,藤木盡數枯萎、水牆潑灑在地上與坍圮的土塊和成泥巴……這場戰鬥已經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就得讓這群高高在上的修者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樣在泥巴里打滾,那對他們來說,豈不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戰鬥的雙方迅速回歸自己的陣營,他們相互忌憚着,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現在,只剩蕭聰還能張着摘星翼漂在半空,在其他人的映襯下,像是一尊神祗,他哈哈大笑,
“怎麼樣,葉公子,現在明白到底是誰給誰收屍了嗎?”
葉萬生面色森寒,
“你做了什麼?”
“下毒啊,難道這還不明顯嗎?”蕭聰氣死人不償命,那作態簡直比星流雲還過分。
一旁,星流雲面帶疑惑,
“這小子怎麼了?平常不這樣的啊,受哪門子刺激了!”
皇甫翾小臉凝重,定定地看着半空中的蕭聰,貝齒咬着嘴唇,沒說話。
葉萬生面色愈加陰翳,問道:
“什麼時候的事?”
蕭聰臉上賤意不減,
“當然是在葯圃的時候啊,您那麼精明,其他時間哪有機會,不過可惜了,千算萬算,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吶。”
“不可能,”葉萬生聲音篤定,“我在藥鋪里吃了那麼多草藥,無論什麼毒,在草藥的刺激下,早該毒發,你是如何做到讓毒素潛伏那麼長時間?這件事,恐怕連上官家的人都做不到!”
蕭聰笑容驟然變冷,蔑然之色無以復加,
“因為我給您下的是蠱毒啊,葉大公子,您倒是一隻很好的養蠱容器,這麼多人修為被封,可都是您的功勞啊,哈哈!”
星流雲小聲疑惑道:
“為了以防萬一,小聰不是沒把聖蠱小蟲帶在身上嗎?”
幽女白眼大翻,
“帶不來聖蠱小蟲,還不能提前準備着蠱毒嗎?你怎麼這麼笨啊!”
歐陽尋憨憨笑道:
“黎牧和聖蠱小蟲是我親自藏起來的,放心吧,不會出一點岔子。”
星流雲看着歐陽尋,眼神怪異,
“咱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歐陽尋笑容依舊,
“我這不是給王爺彙報彙報工作嘛!”
星流云:“……”
葉萬生聞聽此言如遭雷擊,短暫失神后,自嘲一笑,
“蕭族長果真是好手段,不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出現在您手裏,還真是……呵呵,對了,這個問題我們之前已經探討過了,今日承蒙蕭族長不吝賜教,葉某在此多謝蕭族長。”
說著,沖半空中的蕭聰作揖一禮。
蕭聰還沒來得及搭話,便響起了另一道諷意甚濃的聲音,
“哎呦,可惜嘍,有命學沒命用哦~”
“什麼話!這叫老天有眼,不然得有多少生靈死於非命啊!”
“咦,說的也是哈,上天有好生之德,古人誠不欺我也~”
歐陽尋和星流雲這兩個無良青年棒打落水狗,輪番奚落卻並未讓葉萬生的臉色產生半點變化。
蕭聰隨意揮揮手,
“葉公子言重了,舉手之勞罷,何須如此多禮,既如此,我等不殺無力反抗之人,爾等自生自滅去吧。”
葉萬生一聲苦笑,又作一禮,有氣無力道了句,
“謝蕭族長不殺之恩。”
話畢,轉身離去。
其他人沒有表示,有的離開時還不忘深深看蕭聰一眼,但更多的人則是連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便跟着葉萬生悻悻離開。
蕭聰看着葉萬生等人一蹶不振的背影,一聲冷哼,就在這時,星流雲大聲嚷嚷道:
“小聰,不要再在上面獃著了,你已經很帥了,趕緊下來給我們解蠱吧!”
蕭聰微微一笑,
“好,沒問題,等我再處理件事兒,就過去。”
他聲音很大,好像故意讓葉萬生等人聽見似的,而那群正在離開的人,此時不負眾望地紛紛回過頭來,臉上儘是忐忑之色。
在一眾詫異目光的注視下,蕭聰來到積聚屍體的於灘,彈指一揮間,竟放了兩把火!由紫焰七迭催發出來的火焰蔓延迅速,眨眼間就讓屍體全部燃燒起來,撕心裂肺的慘叫傳入耳畔,其中有幾具屍體倏然站起,帶着滿身的火焰踉踉蹌蹌地跌進河水裏,可惜卻並不能讓火焰熄滅,只是蒸騰起了一片茫茫水霧。
葉萬生等人目眥欲裂,星流雲等人卻是一幅幅不可思議之色。
“哼哼,軒轅家的老狗,以為不參戰就不用死了嗎?呸!”
蕭聰往河水裏啐了一口唾沫,扭頭轉首間對上來自於葉萬生等人那一道道欲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咧嘴一笑,賤里賤氣地來了句,
“哎喲,一不小心斷了諸位的希望,十分抱歉哈。”
而後不緊不慢地往星流雲他們那邊走去,若閑庭信步,悠然得很。
獨孤家的老傢伙終於按耐不住了,質問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軒轅家的道友與蕭族長素無交集,蕭族長下手為何如此殘忍,實在讓我等為之膽寒,試問,有此一幕,日後玄真萬靈誰還敢像以前那樣相信蕭家!”
蕭聰彷彿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
“前輩,您可真會給人扣帽子,咱都是正常人,就不用揣着明白裝糊塗了吧,你們兩家沆瀣一氣,聯合三尊教等家族勢力設套兒伏殺我等,倘若奸計得逞,我等能留下一個活口?”
“獨孤家這次的目標並不是蕭族長,而是四大王族的餘孽,否則怎麼僅僅部署這般實力,蕭族長……”
“得得得,我也甭聽你在這兒跟我廢話,事兒,小爺我就這麼辦了,你能拿我怎麼滴?”
“小聰,說的漂亮!”星流雲在遠處拉着怪腔起鬨,“咱哥們這麼霸氣就對了!”
歐陽尋嗤之以鼻道:
“老不死的可真不要臉,你們那是不想迫害小聰嗎?你們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沒想到小聰會出現在三尊道場,所以部署的力量才小了點!
再說了,你們為什麼有這麼高的戰鬥力,心裏面沒數嗎?沒有軒轅家人的幫助,你們早就全撂了!有仇不報非君子,我們家小聰可不是小人吶!”
皇甫翾也忍不住冷笑着火上澆油,
“前輩可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盤,之所以這麼痛快地離開,是想着等我們走後再回來讓軒轅家人幫你們解毒,然後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蕭族長把軒轅家的老狗們全部殺光,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誰也說不着什麼!
倒是你們,既然要算計人,那就多花點腦子行不行,讓軒轅家的老狗們藏在死人堆里,以為我們想不到?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拜託,你們有點大人風度好不好,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蒼穹與螻蟻爭志,也不嫌掉價,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傳不到外面去,讓人家臨死之前過過嘴癮,就當是發發您們的慈悲心腸,時間不等人吶,前面還有那麼多機緣等着我們去爭搶,趕緊忙正事吧,小聰,是不是該給我們解毒了!”還是星流雲最懂什麼叫殺人誅心。
“來了。”蕭聰笑了幾聲,抬腿往星流雲他們那邊走去。
從彌芥中取出一隻小碗和一把匕首,用匕首劃破手掌讓殷紅的鮮血流進小碗裏,然後,年輕人又從彌芥中取出一包白色粉末,也將其倒進小碗,最後好一通均勻攪拌,把碗裏的東西和成紅色的泥,這才交給歐陽尋他們,並囑咐道:
“每人只有半個指甲蓋大小的一粒,誰也不能多吃,不然分不過來!”
“得嘞!您就放心吧!”
歐陽尋屁顛屁顛地從蕭聰手裏接過小碗,清點了一下人數,而後從彌芥中拿出一張紙和一把湯匙,在那兒認認真真地分起血泥來,蕭聰催促道:
“動作快點,一盞茶之後就沒效果了!”
“好好好。”
歐陽尋連聲諾諾,手裏的動作隨之加快了不少。
蕭聰環顧四周,見之前的戰場中躺着不少同伴的屍體,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救,但就算有一線生機,也應該嘗試一下,於是他又往那邊走去,宛若閑庭信步。
對於蕭聰等人的視而不見,獨孤家人被氣得咬牙切齒,雖然明知道繼續呆在這兒也沒什麼意義,卻遲遲不肯離去,他們當然希望蕭聰能發發善心救他們一命,但他們也清楚地知道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可還是沒法克服心裏的僥倖,所以就變得很糾結,甚至讓他們覺得有點生不如死。
其他人則是紛紛交換眼神,達成共識后突然跑到蕭聰身前,着實將年輕人嚇了一跳,以為他們要為成全義氣而英勇赴死,這份膽魄,可不應該出現在這些人身上,結果當然是他多慮了。
“我等日後願唯蕭族長馬首是瞻,望您高抬貴手,饒我等一條狗命吧!”
獨孤家人得見此景,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而蕭聰,則是一笑而過,非常委婉地拒絕了,雖然他什麼話也沒說,但那依舊視而不見的目光足以說明一切。
星流雲吃下血泥丹丸,現在已經恢復實力,他對蕭聰的表現有點疑惑,
“不對啊,送上門兒來的大便宜,小聰為什麼不招安了他們?這些傢伙的修為可都不低吶!因為不相信他們?相信不相信的有什麼意思,直接使點手段控制起來不就完了!”
“噯,公主殿下,您說呢?”他用胳膊搗了搗身旁的皇甫翾。
皇甫翾眄了星流雲一眼,淡淡道:
“哥哥做事自有道理,你操哪門子心。”
“我……”星流雲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然後卻又聽見皇甫翾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過這樣做確實顯得有點冷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