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謝無燼,深夜來
侍衛一擁而上。
寧雪藉著躲避的時間迅速給兒子把脈,接着從空間中拿出治過敏的藥丸,塞進他嘴裏並停下腳步。
“你們不必追了,團團給你們,相信母妃也不想看到我。”她看了為首的幾個人,“我自去柴房領罪。不放心的話,你們幾個跟着我,剩餘人將團團送回去。”
“多謝王妃。”
半個時辰后,墨林院。
張御醫診治完團團后朝瑾妃行禮道:“瑾妃娘娘,放心,小世子已無大礙,不出一天便能醒來。”
“本宮的孫子到底中了什麼毒?”
“回娘娘的話,小世子並未中毒,只是過敏。娘娘可否告知微臣小世子今日都吃了些什麼。”
平日裏管着團團膳食的桂嬤嬤立馬跪了下來:“娘娘,奴婢可以保證小世子的早膳與午膳絕對沒問題!就是這晚膳……”
“本宮自然信你。”瑾妃吩咐在涼亭出現的丫鬟,“當歸,你帶張御醫去花園涼亭,讓張御醫好好查查本宮的孫兒究竟對什麼過敏。查清后,王府決不能再出現。”
“奴婢遵命。”
張御醫跟當歸離開后,除了桂嬤嬤。瑾妃讓所有服侍的人都出去。
“月桂,你說本宮是造了什麼孽?”瑾妃瞧着孫兒難受的模樣,眼眶微紅,“當初堯兒幼年時,本宮沒有護住他,害得他雙腿殘疾。如今本宮也沒護住團團,害他多次遭到寧雪的毒手。”
桂嬤嬤忍不住道:“娘娘,您為何不請旨替王爺休了王妃?王妃這麼傷害小世子小郡主可不是一次兩次了。單是誤傷的罪名,就足以讓皇上下旨休了王妃了。”
瑾妃沒說話,只是緊緊握住團團的手,心中悲痛不已。
此時,皇城外的一處隱蔽的院落。
靠近湖的走廊上一盞盞精緻漂亮的四角宮燈隨風而起,明亮的火光搖曳,一宛若謫仙的絕色男人站在在宮燈下背對着跪下來的黑衣男人。
“主子,明王妃故意讓她的兒子過敏,瑾妃娘娘一氣之下將她關進柴房。”
“故意?”謝無燼鳳眸微眯,薄涼聲音隨着蕭瑟的夜風傳入衛七耳中,令他心不禁猛地一顫。
連忙抹了把冷汗后,他回道:“是的,主子。應是明王妃清楚自己的兒子對蝦仁和雞蛋過敏,所以特意做了蝦仁雞蛋羹。”
謝無燼並不覺得一個對兒女不上心的人會知道兒子對雞蛋和蝦過敏,想到什麼,他問:“明王妃可有事?”
衛七不清楚主子為何會這麼問,也不明白主子為什麼會對一個寡婦如此上心,心中雖有疑問,但他不敢有絲毫逾矩,畢恭畢敬回道:“無事。”
“下去吧。”謝無燼繼續看向夜色下平靜的湖面,眼睛深邃得看不出一點情緒。
“是,主子。”
夜色漸深,四角宮燈的火光也隨之漸弱,而燈下早已無人影。
明王府,柴房。
自責不已的寧雪心繫兒子,絲毫沒有睡意,打算等深夜守衛睡熟偷偷出去看一下兒子的情況。
守衛的呼嚕聲平穩地傳入寧雪的耳中,她走近門口,從空間拿出讓人睡得更沉的藥物試管,釋放藥物氣體。
一盞茶的時間后,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潑墨般的烏髮傾瀉而下,垂於她纖細的腰間。
她用簪子開鎖,不一會便聽到‘喀嚓’一聲,鎖成功被打開。
打出來后,她將鎖鎖好,小心離開柴房,就在經過自己的墨淵居時,一直強有力的手猛地將她拉到旁邊的竹林中。
力氣之大,讓她絲毫無法掙脫,差點直直撞進此人的懷中。
清幽的葯香撲鼻,寧雪抬眸,一張銀色精緻面具入眼,她掙脫被謝無燼握住的手腕,後退幾步保持距離,眸中戒備十足:“戰王深夜來訪,不知所謂何事?”
雖然明王府的守衛並不如其他王府那般森嚴,但一個不能動武的病弱的人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王府內?
謝無燼對此並不介意,他拿出手絹擦拭剛剛觸碰過寧雪的手,道:“姑娘說過若是仙子出什麼事可隨時來找你,本王前來便是請姑娘前去診治。”
寧雪並不怎麼相信眼前這男人的話,她相信她的醫術,況且就算是來,也應該是視仙子如寶貝的司徒軒來。
她只希望謝無燼對明王府別動什麼歪心思,否則,就是再欣賞他,她也會毫不留情殺了他。
“戰王請隨我來。”
寧雪帶謝無燼到荒涼的南邊,下午準備晚膳時,她發現那裏有一顆茂盛的大榕樹,它的樹枝延展到牆外,她沒有輕功,此處無疑是翻牆的好地方。
寧雪剛翻到牆外就見施展輕功的謝無燼非常輕盈地一躍而下。
她見他兩次,他兩次都在她面前施展了輕功,除了第一次見他,時不時輕咳幾聲和身上披着的厚厚狐裘,真是看不出他是中了赤焰寒毒的人。
她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與她無關的事,她不會過問。
她清冷出聲:“我不經常出府,麻煩戰王帶路。”
三盞茶的時間后,寧雪到了仙子所在的房間。
司徒軒十分不悅地瞪了眼寧雪后,沒好氣朝謝無燼道:“謝無燼,你說你去請神醫,為什麼把明王妃這個傻子請來了?”
謝無燼實話實說:“皇城只有她一人能救。”
瞧着咋咋呼呼的司徒軒和深沉內斂的謝無燼,寧雪眼底漫上一抹沉思,難道是她想多了?
她斂下所有思緒,視線落在仙子身上,接着朝它一步步走近。
司徒軒連忙叫住她:“喂!明王妃,誰讓你靠近本皇子的仙子了?”
“害你的寵物與我而言百害而無一利,我從不做蠢事。你放心好了,仙子不過是傷口感染了,你是不是用溫水給它洗澡了?”
“你怎麼知道?”司徒軒當時見仙子身上沾上了血跡,就想着要給它洗一個澡。
“沒有燒開的水起不到消毒的作用,裏面的細菌會感染它的傷口。”寧雪仔細瞧着仙子的傷口繼續道,“你也讓郎中給它上藥了吧?”
司徒軒驚:“你怎麼又知道?”
“我會醫術,自己用的什麼葯會不清楚?”寧雪嫌棄瞥了眼他,“你能長這麼大真是難為你了。”
“都出去吧,我幫它處理傷口。麻煩給我準備十株鳳尾草,八株藏紅花、九根人蔘、七份鹿茸、九份阿膠和十份冬蟲夏草。”
“行。”司徒軒十分爽快道,“只要你能治好仙子,要什麼,本皇子都給你。”
寧雪聞言,對眼前這個咋咋呼呼的皇子倒有些刮目相看。
這些名貴的藥材司徒軒不可能不知道。
她隱約記得北晉皇室的孩子,從八歲開始便要去馴服獅子,每個人只能馴服一隻,之後去參加三年一次的斗獅賽,越是兇猛厲害的獅子越是彰顯着他們的地位尊貴。
這也就意味着在找到厲害的獅子后,便會丟棄先有的獅子。
司徒軒的這隻仙子身中鮮為人知且難以解開的毒,且毒在體內已快有三年,若是他人,怕是早就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