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歸來
“頭好疼....唔.....”
鳳安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中,大火翻飛,如十八層地獄煎熬。
鳳鶯與夜闌兩人在大火中狂笑。
火焰的另一邊,是她鳳氏一族老小被綁,劊子手大砍刀舉過頭頂,一瞬揮下。
“不....不要死!父皇!”
鳳安驚呼一聲,坐起身來,驚得站在床榻前照顧的碎雲慌張不已。
“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碎雲用手帕給鳳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見到鳳安沒再囈語,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千恩萬謝,公主,您總算醒了過來,可把奴婢們嚇壞了。”
宮殿內跪着的幾名太醫聞言,皆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鬆了一口氣。
鳳安瞧着眼前身着綠衫子的碎雲,她驚愕的看了看四周,又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切都是好的。
這宮殿還是她的宮殿,碎雲也沒有死,她的臉還是好好的,她還是寧安國的公主!
“難道說....我重生了....”
鳳安不敢相信的低喃。
忽的一下,額頭汗漬沾到了傷口,讓她疼痛出聲,鳳安下意識的要去摸。
碎雲及時制止:“公主,你從假山上摔下來,額頭撞破了皮,現在還沒有結痂,不能碰呢。”
從假山上摔了下來?
這場景...好熟悉。
莫非她回到了與鳳鶯同住清涼園避暑的時候?!
那時候鳳鶯拉着她去假山附近玩。
就是那次,假山上被鳳鶯抹了油,害得她在幫鳳鶯撿風箏的時候失足掉落。
好在,假山下有水,她落進水池中被下人救出,這才沒有丟了性命。
只在額頭上撞破了點皮,之後也結了痂,很快便好了。
不過自那過後,她便被人冠上了不學無術,貪玩好樂的帽子,連個奴婢都瞧不上她的學識,更別說朝中還有提親的了。
老天有眼,竟是讓她回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還有改變的機會。
鳳安想起鳳鶯與皇貴妃那可憎的嘴臉,便不由得咬緊了牙關。
她既然重活一世,那必然不可能讓算計謀害她的人好過!
她發誓,今生一定要讓那些人嘗嘗,墜入地獄的苦痛!
深呼一口氣,鳳安收回了心思,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看上去更舒緩些。
碎雲此時輕輕地握住了鳳安的手。
她沒有注意到方才鳳安神情的不對勁,口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碎雲苦口婆心的勸:“公主,待會兒皇上和皇貴妃便要到清涼園瞧您,您萬萬不可對皇貴妃無禮,公主為撿風箏險丟性命這件事,已經在朝臣之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了.....若是您再頂撞皇貴妃,那....”
那名聲便更不好了。
碎雲沒說下去,但鳳安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擔憂的碎雲,鳳安心中有些愧疚。
上一世碎雲好心相勸,她從未聽過半句,甚至還將碎雲說鳳鶯的壞話講給鳳鶯聽,碎雲沒少因此挨打。
可這傻丫頭哪怕是挨了打,還是會勸她離鳳鶯遠點兒,一點兒不記仇。
這一世,她可不會再讓身邊愛她的人再受傷了。
“嗯,放心吧,本公主絕不會再被任何人詆毀名聲。”
鳳安笑了笑,眸中幾分感謝的暖意讓碎雲有些無措與感動。
“好了,服侍本公主起床吧。”
她還要給她的皇貴妃繼母一個驚喜呢!
想到這裏,鳳安的眸光悠然轉冷。
碎雲連忙點點頭:“是。”
清涼園本是盛夏之時,留給皇子公主們避暑讀書的地方。
卻沒想到,在這麼個讀書的好地方,長寧公主竟然因為撿個風箏,跌落了假山,讓人看笑話。
皇上鳳淵生就慈善容貌,他平日裏雖驕縱鳳安,可也不想自己的女兒是個不學無術的。
此時,他正坐在清涼殿正廳,擰着眉喝茶。
雖然沒有說話,但煩悶的情緒已然被所有人察覺。
皇貴妃蔣淑月眸中閃過蔑視,她笑呵呵的勸道:“皇上也別太過煩心了,長寧公主生性活潑,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意思,大概意思是和皇上暗示,鳳安根本不是一個讀書做大事的料。
鳳淵將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擱在了茶桌上。
“她一個女孩子,再怎麼活潑,也不能豁了命去拿一個破風箏,朕一共就兩個女兒,怎麼偏就鳳鶯知書達理?”
蔣淑月遮下的眸子中一片得意,但她掩蓋的很好,只是得體的輕笑了聲:“鳳鶯那丫頭生來便喜歡詩詞歌賦,這天生的愛好,大抵是人人都不同的,皇上也別太過在意了。”
她嘴上像是勸着,可話里全是為鳳鶯說的好話,誇讚鳳鶯是天生的淑女。
看着鳳淵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蔣淑月壓在眼底的笑意更勝。
鳳安還沒到這清涼殿中,便聽到了蔣淑月那番言語,不由得冷笑。
前世,什麼慈母照拂,什麼溫柔體貼,不過是蔣淑月做的一場戲罷了。
她心如蛇蠍,暗害她皇後生母都能全身而退,鳳安自覺前世還是太嫩了些,才沒有瞧得出這女人的嘴臉。
鳳安踏步進去,蔣淑月上下掃了眼她,唇角下拉,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棄。m.
只是那表情一閃而過,蔣淑月很快笑得眼睛眯起:“看見安丫頭醒了,本宮這壓在心裏的石頭也就落下了。”
鳳安聽了只想笑。
方才看蔣淑月的臉色,她更盼着自己落下假山摔死才對。
她沒有搭理蔣淑月,而是直接走在鳳淵面前,老老實實的朝着鳳淵跪了下來。
蔣淑月沒人接話,有些尷尬的收回笑容,訕訕的瞪了眼鳳安。
她記得鳳安最是吃她甜言蜜語這一套了,怎麼今日不管用了呢?
鳳安跪在鳳淵的面前,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父皇,兒臣知錯了。”
鳳淵瞧着鳳安額頭包紮的樣子,便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拍桌子:“堂堂一國公主,像什麼話!來日這臉上落下傷疤,該如何是好!”
之前,她聽從了鳳鶯的建議,賭氣與父皇爭吵不再去讀書,引得父皇盛怒,直接罰她跪了一個月的佛堂。
現在看,那般蠢法子是鳳鶯故意給她鑽的套罷了。
鳳安垂着頭,有些譏諷的勾了勾唇角,而後才委屈巴巴的抬頭道:“父皇,還好鶯姐姐讓兒臣去的假山下方有池塘,否則兒臣現今,可就不是碰破皮那麼簡單了。”
“你說什麼?”
此話一出,鳳淵側目而來,驚愕看向鳳安。
蔣淑月撐着的笑容僵住,也沒有想到鳳安會突然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