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投羅網
“奶奶的，你攤上這種事，能活着簡直都是個奇迹。”胡茬道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但你也沒幾天好活了，這件事太嚴重了，道盟必須給塗山狐妖一個交代，你明白是什麼交代嗎?要你的性命是最基本的!”
說著，他突然腦筋一轉，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現眼前。
他湊到黑痣道人面前，聲音狠厲的問道：
“告訴我，你想死嗎？”
“不，不想!”黑痣道人慾哭無淚，在地上扭動着，“能活着誰想死啊!前輩，救救我!”
“救你?拿什麼救你?”胡茬道人冷笑道：
“你有錢嗎？還是你出身高貴，是世家子弟?都不是吧!你有什麼利用的價值!現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黑痣道人聽到這話，就知道有戲。
“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胡茬道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知道為什麼道盟一定會殺你嗎?是為了維護與塗山的友好關係!呵呵，塗山狐妖一向與世無爭，是道盟努力團結的對象，根本不敢得罪。
所以，道盟才會容忍狐妖們在人族的地盤，大肆搜索找人。
可是，這在任何一個有骨氣的修士眼裏，都是一種恥辱!這是在給妖怪妥協，示弱於妖!
塗山位於人族腹地，被道盟的地盤所包圍，宛如一顆眼中釘肉中刺，終究是個禍患!
可笑道盟歷代盟主，不想着努力拔出這顆釘子，竟然想着妥協交好!難道就因為塗山狐妖不怎麼逞兇鬥狠，就不把她們當妖了嗎?
妖怪，終究是妖怪!是人族永遠的敵人!
我輩修士，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怎能示弱於妖!”
“前輩說的有理!”黑痣道人急忙附和，但還是不解問道：
“但小的還是不明白，該怎麼保全性命?”
“我只告訴你兩個選擇，你且聽着。”胡茬道人冷冷看着黑痣道人，“若道盟與塗山保持和平，你必死。若道盟與塗山決裂，你不僅能活，還能成為人族的大英雄!
你選哪個?”
“當然是活!”黑痣道人眼前一亮，巴結道：
“成為英雄小的不敢想，在小的心裏，前輩才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啊!”
這句誇讚，無疑是讓胡茬道人很受用，看到黑痣道人那張面容可憎的臉，一時間都覺得順眼不少。
“那接下來，你就按我的安排行事。四大妖域，也該消失一個了。”
“小的唯前輩馬首是瞻!”黑痣道人拍着馬屁，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急忙稟報道：
“前輩，小的有一重要情報要說。那個重傷我的匪徒，下一個目的地是黃風城。
小的之前聽他們的談話，似乎這件事另有隱情，涉及到塗山內部的鬥爭，否則我一微末道行，怎麼可能接觸到他們塗山的小姐。
他們貌似要去黃風城找線索，揪出塗山的內鬼，他們提到內鬼的名字，鳳，鳳什麼來着，我記不太清了，具體其他的我就沒聽到了，小的知道的都在這了。”
“鳳犧，塗山現在的首領啊。”胡茬道人笑了，“她的確有這個動機，明眼人也都猜得到，只是缺少證據。”m.
他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看來這次真的天佑人族，恰逢塗山內亂，我們一舉拿下塗山的把握又多上幾分。男兒立於天地間，就當建下不世之功，立下萬世基業!待到佔領塗山，我們一起站在苦情樹上，看看這為人族打下的疆土!”
黑痣道人卻只是勉強笑笑，自己腿都沒了，還怎麼站?而且這人行事瘋狂，若不是自己無法選擇，也不會與他共事。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無故掀起戰火，鬧的生靈塗炭?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建功立業嗎？塗山的狐妖做錯了什麼，就因為她們是妖嗎？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她們也沒對人族趕盡殺絕啊。”
“臭打雜的小鬼，你在胡說什麼!”黑痣道人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安撫起胡茬道人，諂媚道：
“前輩，這人就是一個人奸!我說他與妖怪同流合污，現在看果然一點沒錯!真是個小畜生啊，一個人竟然同情妖怪!”
胡茬道人沒有回應，而是走到小道士面前，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莫小凡。”小道士抬起頭，不卑不亢。
“名字不錯，可惜路走錯了。”胡茬道人搖了搖頭，“你還不明白，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從個體的角度，我相信有好妖。但站在整個集體的高度來看，人妖水火不容，最終只會是你死我亡。
你只看到了個體的傷亡，卻看不到集體的利益，更看不到我對所有人的大愛。這不怪你，畢竟你站的太低，認知太淺薄了!”
“恰恰是因為我站不到那麼高，所以我活的才像個人。”莫小凡無比平靜。
胡茬道人沉默了，冷冷看着莫小凡。
片刻后，興許是莫小凡那澄澈的眼神刺痛了他。突然，他勃然大怒，一拳揮在莫小凡的臉上，頓時血流滿面，本就佈滿疤痕的臉上更是增添幾分恐怖。
胡茬道人甩了甩手，忍不住罵道：
“奶奶的，不知好歹的東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玩意，竟然敢編排道爺我。好賴話不聽，非要一頓打才長記性!”
一旁的黑痣道人看着自己師弟被打，反倒是喜上眉梢，恨不得自己也過去打幾拳。
可惜沒有手，甚至踹一腳都做不到。
胡茬道人踏上飛劍，冷笑道：
“那伙人去了黃風城?真是自投羅網，殊不知道盟盟主現在就在黃風城做客啊!我們現在也去黃風城!”
……
清風徐徐，朝陽刺眼，林間的鳥叫聲此起彼伏，山下村莊開始升起今天的第一縷炊煙。
草地上，塗山紅紅悠悠轉醒，緊接着塗山容容也醒了，塗山雅雅倒是還在呼呼大睡，直接被塗山紅紅給拽了起來，站起來還在睡呢，迷迷糊糊好半天。
至於沐辰，他不知何時早已經起來了，此時正坐在亭子裏面品茶。
山上不知何時多了這一個亭子。
見眾人醒來，沐辰便招呼幾人到亭子裏來。
“來點茶水漱漱口。”
漱口的茶湯比較濃稠，裏面還有些葯香，應該是加了藥材一起小火熬制的。
塗山雅雅這裏還鬧了個笑話，因為迷迷糊糊沒聽清，竟然把茶湯一飲而盡，直接感覺一股冷風從嘴冰到胃，又反衝到天靈蓋，冰冰涼透心涼，整一個人都清醒了。
直到一連吃下幾籠大包子，她才感覺恢復了些。
吃飽喝足，四人正式去往黃風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