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心肝兒最重要的人
白茫茫的天地中，好似一切都沒有了邊際，不知何處是盡頭。
商玄低頭，發現手中的孤雲不見了。
他黑眸一沉，邁步找了半晌，都沒有看到那個想搶他師尊的人。
這破地方似乎什麼都沒有。
「不出來是吧？那我就燒了你這破地方。」他聲色漠然的抬手，異火從他手心竄出。
下一瞬，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動靜。
他微微轉頭，便瞧見一個打扮張揚又騷氣的男人，雙眸是猩紅的豎瞳。
可那張臉，卻與他長得別無二致。
「喂喂，動不動就燒東西的習慣，跟誰學的？」男人的眼尾帶着赤紅的顏色，雖然很好看，但是騷氣。
他的手中還拿着孤雲，漫不經心的摩挲着。
商玄沉了臉，轉過身來，語調泛冷，「把孤雲，還給我。」
「還給你？」男人嗤笑，「你叫它一聲，它敢答應嗎？」
男人翻轉手腕，孤雲消失在了眼前。
商玄剋制不住手中的異火，扔了出去。
卻不想，異火就像是石子沉入大海，沒有掀起半點波紋。
「這裏是我殘留在孤雲身上的意識空間，除非我消失，否則意識空間不散。」男人好整以暇的瞧着他變臉，勾唇，「讓我猜猜，你此時肯定是在琢磨辦法，讓我消散，對吧？」
商玄眯着眼不說話。
男人繼續開口，「放心，我只是一抹意識，時間到了自然會自己消失，不用你動手，只是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說到這裏，他語調頓了頓，唇邊那漫不經心的笑帶了點兒痴迷和不好意思。
「就是，我家心肝兒，他如今過的怎麼樣？」
商玄的臉唰的黑到了鍋底，薄唇冰冷的吐出兩個字，「噁心。」
「你根本不懂，我家心肝兒就喜歡我這麼叫他。」男人翻了個白眼，切了聲，臉上又露出痴迷的笑容。
「每次我叫他，他都會用那雙漂亮的眼睛，柔情似水含羞帶怯的瞧着我，看的我心痒痒，恨不得當場跟他大戰三百個回合好好疼他。」
商玄的臉更黑了，語調危險，「他是我師尊，不是你心肝兒！」
被打斷了回憶，男人有些不滿，環抱着胳膊睨了他一眼，不屑冷哼，「我附在孤雲身上，時常能感受到我家心肝兒的存在，他就是我心肝兒，師徒這套把戲，不過是我們以前閑來無事調節感情玩的。」
話落，商玄手心握緊，冷言冷語，「難怪孤雲見到他這麼搔首弄姿，原來是因為你。」
隱隱有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難怪孤雲見到周子琅，就表現欲旺盛，落到他手裏，就跟死魚一樣。
竟然都是因為這個男人！
那就更沒有理由留下他了。
商玄眸光閃過危險，手中的異火負於身後的手再度躥升起異火。
「你想偷襲我是不是？」男人不屑冷嗤，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啊，這脾氣還是跟我以前一樣，用腳指頭猜都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說著，他彎身坐下來，一手撐着身子，支起一條腿，另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腿上，漫不經心又桀驁不馴。
「你就不想知道，要怎麼才能打敗識海中的那個商玄嗎？」男人問他。
商玄手心的異火停了停，被他掐滅，眸色冷淡的睥睨着他，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男人沒忍住嗤笑，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搖着頭，「彆扭是追不到心肝兒的，追他就是要死纏爛打死不撒手，甜言蜜語和行動雙管齊下，讓心肝兒感受到被溫柔包裹的滋味，才會逐漸接受你。」
「說正事。」商玄冷漠打斷。
男人翻了個白眼。
「我是魔尊商玄留在孤雲中的最後一抹意識，而你，是他的輪迴轉世。」
「他料到以自己桀驁不馴的性格，封存起來的力量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抵抗不住囚困帶來絕望，滋生出自己的意識，會將他的輪迴轉世抹殺並替代。」
「屆時，不論是你，還是我家心肝兒，以及整個青鸞大陸，都會因他的憤怒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是我師尊。」商玄冷漠糾正。
男人：……
「請不要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打斷別人，謝謝。」
「我什麼性格，你難道不知道？」
「……」
這天是聊不下去了！
男人木着一張臉，「總之，我會將魔尊商玄留給我的那份記憶，轉於你，裏面有關於如何抹殺對方的方法，你看了便知道。」
說著，他抬起了手，手中凝聚起了一抹紅光。
商玄挑眉，「若我就是那抹力量滋生出的意識，你告訴了我，不等於是自殺了嗎？」
男人一頓，唇邊的弧度邪肆又輕狂。
「你知道我在心肝兒的身邊，待了多少個輪迴了嗎？」
「我也數不清。」
「只有這一個輪迴，你來了。」
「已經到了這一步，若註定失敗……」
男人沒有接著說了，微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麼。
手中的紅光已經竄入了商玄的眉心。
雖然早有準備，但被迫承受一系列熟悉又陌生的記憶，商玄還是沒忍住腦袋炸裂的感覺，腿一軟，險些摔倒。
男人摟住了他，堪堪將他穩住。
「雖然說出來你又會罵我噁心，但我還是想說。」
商玄頭痛欲裂，強撐起精神抬頭，以為他要說點兒什麼重要的事。
卻不想……
「心肝兒是我的！我跟心肝兒共度了數千個年歲！我永遠是心肝兒最重要的存在！」
「你個小屁孩兒休想搶走我的地位！」
吼的非常大聲。
商玄：！！！
等商玄好不容易適應了下來，眼前已經沒有那個男人的存在了。
而是那個目眥盡裂的紅商玄。
「你，見到他了是嗎？」紅商玄的雙眼紅的駭人。
裏面藏着無盡的憤怒與恨意。
這段時日以來，他眼前看到的那些模糊的畫面，以及耳邊聽到的那些哀怨的尖叫，不出意外都是來自紅商玄。
他想通過那種方式，逐漸削弱商玄的意識，以達到侵蝕商玄的目的。
「明明就差一步……就差一步！」紅商玄怒吼尖銳刺耳，「你憑什麼還活着！？」
商玄垂眸，瞧見了那染上了自己鮮血的孤雲，此刻正在發燙髮熱。
他舉起孤雲，劍尖對準了紅商玄，唇角染上肆意，「有一點你可能不太清楚，讓你現身佔據我的身體，是我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