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外飛仙
楊過正在林中練習天羅地網勢，看到小龍女頭頂凝聚出一把劍，他初入武道，見識短淺，不知這一幕放在當今武林是萬萬不可能的，只是大為佩服，上前詢問道：“姑姑，這是什麼武功？”
小龍女右手抬起，手掐劍訣，隔空指揮着那柄白劍模樣的守護靈，同時應道：“這叫守護靈。”
守護靈？
楊過聽這武功的名字與尋常武功大為不同，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奇異感，連忙問道：“我能學嗎？”
小龍女看向楊過，現在的楊過對武力值的渴求不大，想學這守護靈，主要是因為這招數比尋常武功有趣許多。
畢竟是個少年，如何拒絕得了如此酷炫的招數呢？
林朝英、林丫頭不讓楊過學北冥神功，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亂吸他人內力，但這守護靈就沒有那樣的弊端，因為它磨練的是自身意念。
念及至此，小龍女微笑着點點頭，道：“你若是想學，我自然會教你，至於你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了。”
楊過聽此，歡呼雀躍。
“你先學這篇移魂大法，磨練精神，再學這篇通靈秘訣，提升精神，之後才可以學習守護靈。”小龍女說罷，便將移魂大法告訴楊過。
這招同樣出自九陰真經，也同樣牽涉不少道家術語，若是一個月前，楊過即便記下，也看不懂。
幸虧楊過這一個月來不只是練功，還有看書，尤其是道經，王重陽當初在古墓所留藏書比重陽宮裏的可差不了多少。
楊過聰明伶俐，為了看懂易筋鍛骨篇更是鉚足了勁，一個月下來終於有所成就，前兩天已經開始修鍊易筋鍛骨篇了。
如今得了移魂大法的秘訣，他當場就要開始修鍊。
小龍女搖搖頭，道：“你可別在這裏修鍊。”
楊過一愣，問：“為什麼？”
小龍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因為我也要修鍊。”
楊過面色一紅，知道自己打擾了姑姑修鍊，連忙道歉告退，去十丈外用他天羅地網勢抓來一隻麻雀，與其眼對眼地開始修鍊移魂大法。
“……”
望着楊過修鍊的滑稽模樣，小龍女不禁笑了笑，隨後便把目光集中到她的守護靈劍上，那是她精神的延伸，她心念一動，那守護靈劍就跟着動。
她手掐劍訣，以劍指比劃劍招，守護靈劍也使出同樣的劍招。
漸漸地，她習慣了這種感覺，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慢，守護靈劍的速度卻越來越快。
全真劍法有七劍七式，共四十九式，與之匹配的玉女劍法也有四十九式，往常小龍女打完一套玉女劍法，速度再快也要半分鐘。
而現在，不到三個呼吸的功夫，一套玉女劍法已經完成。
玉女劍法求輕求快，小龍女當初以無形劍氣施展玉女劍法時，相當於省去了一把劍的重量，因此劍法變快。
如今以守護靈劍施展玉女劍法，連人的重量都省去了，這劍招自然更輕更快，一招一招連成線，如光如電，如夢如幻。
楊過本是在修鍊移魂大法，但目光卻已經不自覺地被守護靈劍的璀璨光芒吸引，每一招殘留的光芒首尾相連，就如同夜空中的明星，看得他如痴如醉。
“姑……”
楊過正要出聲詢問，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道身影。
林朝英！
她本來不太想在楊過面前顯形，但見楊過又要打擾小龍女，才不得不顯形阻止他，“龍兒正在關鍵時刻，你不要打擾。”
楊過拜入古墓也有一個月，自然聽孫婆婆提過古墓里的兩個“鬼”，或者說英靈，乃是小龍女讓古墓一代、二代掌門還魂歸來。
雖然是第二次見面，但知道她是祖師婆婆后，楊過也不怕了，小聲問：“祖師婆婆，什麼關鍵時刻？姑姑怎麼了？”
林朝英本不想多話，但見楊過好奇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說道：“玉女劍法本就是一種快劍術，可自從問世以來，從未有人以如此神速施展過。”
實際上，根本沒人能使出如此神速。
“雖然玉女劍法求快，但龍兒那守護靈劍的劍速太快，劍法成了劍的枷鎖，龍兒勢必要突破這層枷鎖，才能創出配得上這靈劍的新劍法。”
聽着祖師婆婆的解釋，楊過望向十丈外的小龍女，只見後者目光空洞，一遍一遍地操控守護靈劍施展玉女劍法。
一次、兩次、三次……
楊過雖然見識淺薄，但作為一個武學奇才，隱約間也看到了小龍女身上的枷鎖，守護靈劍的速度分明還可以更快，卻礙於招式快不上去。
招式，就是枷鎖！
旁觀者清，楊過也看出了端倪。
其實小龍女也看出了。
畢竟她不是單純的小龍女，而是通透的小龍女，她早就知道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她現在重複施展玉女劍法，只為了看看速度與控制力的平衡點。
因為一味地追求速度，最後只會失控。
劍法意味着規律，規律意味着可控性，小龍女要的是可控範圍內的最快速度，而不是單純的速度。
四次、五次、六次、七次……
當第三十六次玉女劍法結束后，小龍女便掌握了速度與控制力的平衡點，也就是如今的她能掌握的速度。
嗡~
守護靈劍飛到小龍女身前，輕微的顫抖着，發出陣陣嗡鳴，彷彿是一柄真正的劍。
“去！”
剎那間，小龍女眼中精芒一閃，劍指前方，守護靈劍飛射而出，在林中留下一道白虹，接着只聽轟然巨響，只見十丈外的一棵大樹攔腰而斷，切口平整無比。
事實上，小龍女與那棵斷樹之間，還隔着一棵大樹，三者位於一條直線，換言之若是不繞開中間那棵樹，便無法斬斷如今的斷樹。
“隨心所欲，收發自如，十丈之外，取人首腦。”
林朝英恍然大悟，這劍不僅是快，而且還可控。
難怪之前龍兒反覆玉女劍法，原以為她是困於枷鎖，無法突破，沒想到卻是有意為之，為了練成收放自如。
招式若是不能收放自如，便容易傷人傷己。
“祖師婆婆。”小龍女來到林朝英面前。
林朝英微微頷首，道：“此劍實乃神仙之技，非凡人所能使，既然守護靈劍源於天外機緣，不如就叫‘天外飛仙’吧。”